番外 幸福的真谛
闵嵇在脑中勾勒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画面,可就是没想到会在意外的场景意外见面,这种突然袭来的狂喜让他一时连呼吸都忘记了,站在原地贪婪的看着苏卿,深怕这只是一场幻觉。
苏卿见他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恼怒道:“你到底过不过来?!”
闵嵇一个激灵,回味了一下这声娇喝,旋即风一般冲上阶梯,奔至苏卿面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手掌摸着她的头她的脸她的肩膀,一再的确定面前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狂喜道:“真的?宝贝真的是你?”
确定面前之人就是苏卿,闵嵇一个打横抱起她冲进古刹里,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瑶光眼睛红肿,傻傻的看着这一幕,后知后觉道:“他,他把姑娘抱走了?”
纪隐勾起唇角,欢喜的道:“是啊。”
瑶光哦了一声,随即惊呼道:“他把姑娘抱走了!这怎么行?”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闵嵇在古刹里七拐八拐,那模样好像在自己家里那般熟悉,其实他才第一次来这里,跟苏卿重逢的狂喜还未退去,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晕呼呼轻飘飘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急切的想找个安静,没有人可以打扰的地方,好好看看他怀里的珍宝,好好跟她说一下话。
古刹就这么大,他抱着她绕来绕去把她都绕晕了,苏卿扶着脑袋,喝道:“停,停下!”
闵嵇一个急刹车,身躯晃了一下,赶紧问道:“宝贝,怎么了?”
“放我下来。”
闵嵇摇摇头,“不,不放,以后再也不放开你了。”
他用长出胡须的下巴蹭着她的额头,飘荡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归了位,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定温暖,闵嵇贪恋这样的感觉,不由将她抱紧了一些。
这一动作让苏卿隆起的肚子紧贴上他的胸腹,闵嵇身躯一颤,低头看去。
苏卿身上披着厚厚的鹤氅,她人身量娇小,被鹤氅一盖当然连身段也看不到,刚才看见她时他都没注意,这一看便看见了她隆起的肚子,圆鼓鼓的,让闵嵇心头软成了一滩水。
他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把苏卿放在腿上,伸手摸向她圆圆的肚子,小小的圆圆的,却带着一股坚韧的力量,闵嵇的眼神在这一刻温柔到了极致,“这就是我的孩子吗?真好……”
苏卿靠在他的肩膀上,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一起抚摸着腹中的生命,温柔道:“是啊,他就是我们的孩子,闵嵇,你开心吗?”
闵嵇让她背靠着他的胸膛,将她紧紧环在怀里,道:“开心,我的身边有你有孩子,我很满足很开心。”
“可是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你会怪我吗?”苏卿靠着他的胸膛,幽幽的问道。
说起这事,闵嵇将她身子一转,啪啪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沉声道:“不说这个我还不生气,你这小东西居然自作主张做出这种决定,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苏卿摸着屁股,委屈的咬着唇,没有说话,眼睛极快的积蓄起汪汪泪水,闵嵇一看她这扁嘴的小摸样就心软了,赶紧帮她揉着屁股,轻哄道:“哎,是我的错,我气糊涂了,不该打你,疼不疼啊宝贝?”
苏卿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怀着你的孩子,你还打我。”
闵嵇在她脸上亲了两下,哄道:“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要不让你打两下出气?”
“那我也要打你屁股。”
“……”
“让不让我打?还说什么要给我洗脚给儿子洗尿布,原来都是骗我的!”苏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闵嵇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好好,给你打,等一下脱了衣衫,你想打哪里都行。”
苏卿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正想开口呵斥,转念一想他在鞑靼那种地方肯定比她在京城还要孤单,两人本就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她又何必要矫情。
思及此,苏卿俏皮的眨眨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求饶。”
那一晚靡艳的记忆涌上脑海,闵嵇心头狠狠一荡,暗哑的道:“我一定会求你不要手下留情。”
苏卿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寺庙里,说这些话总归不好,忙转移话题道:“你回来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部落那边的事交代好了吗?”
“交代好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回去了。”闵嵇吻着她的额头,一手抱着她一手摸着她的肚子,心头满满的都是幸福,尝到如此让人心醉的甜蜜,让他回去那样冰冷又孤单的地方不是要他的命吗?
在这样温馨的气氛里,苏卿不想问‘你会不会后悔’这种问题,笑道:“嗯,那等我回去跟王岳翎和离后,咱们回定州吧。”
闵嵇亲了亲她粉嫩的小嘴,正色道:“不用,你们之间的事已经了结了,他不会再缠着你,我们直接回定州就行。”
苏卿想起刚才看见王岳翎时他似乎很狼狈,照闵嵇这么一说,他必定跟王岳翎谈判过了,闵嵇做事她一向很放心的,“那就好,可是我的东西还在王家。”
“我会让人去拿的,保管一件不落的带回来给你。”他妻子的东西怎么能在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别说是东西,就是痕迹他也要完完全全从王岳翎那抹去,凭他也配妄想她?做梦!闵嵇暗自冷哼了一声。
苏卿点了点头,没追问事情究竟是怎么解决的,这事毕竟因她而起,他嘴上虽不责怪但心里肯定不舒服,既然王岳翎都跟她划清界限了,她又何必找不自在。
多天的赶路,浑身的伤口,王岳翎一回到王家就病倒了,而此时的王家实在是麻烦不断,五公主跟王岳琮的奸情被人撞破,王夫人甚至还被五公主灭了口,王梣盛怒找上武定侯府要将五公主治罪,武定侯一口咬定王岳琮心术不正,染指他的儿媳,想要惩治五公主,王岳琮就必须先处置,两方争吵不休一度闹上金銮殿,要皇帝评理。
这事还没有结果,贺宜为了帮贺敏报仇,把全部身家献给了大皇子,只求他为贺敏讨个公道,大皇子吞下贺家这个定州第一富商的所有家产,实力大增,心情愉悦之余在皇帝面前自然是处处帮武定侯一家说话,把王岳琮贬成见到女人就腿软的风流鬼,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大群人证,还把王岳翎杀害贺敏的事捅了出去,要求兄弟俩一同伏诛。
王梣怎么可能让大皇子得逞?别说王岳翎聪明睿智,政绩极为出色,就是王岳琮还是王家的嫡子呢,妻子死了,要是兄弟俩因为这事被一起处置了,那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放?大半辈子的官岂不是白当了?
王梣说通太子求情,又联合了朝中上下的同僚和门生一同说情,风风火火闹了大半个月,皇帝才下令把五公主撵去皇家寺庙落发修行,算是给王夫人的死一个交代了,至于染指五公主的王岳琮则廷杖五十棍,杀人的王岳翎重病在身,又有太子求情,皇帝只将他的官职降了两级便作罢。
这番惩治看似公平,对王家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武定侯因为五公主这个不甘寂寞的媳妇丢尽脸面,自然不服王岳琮只被廷杖五十棍这么简单,贺宜一心要王岳翎血债血偿,甚至连全部身家都赔上去了,换来的只是王岳翎降职而已,他怎能甘心?
武定侯跟贺宜都对王家恨得咬牙切齿,当即一拍即合,表面上不敢不尊皇帝命令,私底下却商讨着要如何分裂王家,让王岳翎兄弟俩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大半月里,王岳翎在鬼门关饶了几圈回来,一直都是神志不清,浑浑噩噩,躺在榻上根本不知道外边早就变天了,王梣来看过儿子几次,对他身上的刀伤费解之余,也想到了他此去应该不是定州那么简单,见他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每回都要恨铁不成钢的骂个几遍才罢休。
那群灰衣人没有想要王岳翎性命的意思,王昀祁被护卫保护得很好,半个月的休养已经让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此时他正坐在榻旁给王岳翎喂药,忽然,原本双眼紧闭的人睫羽颤了一下,王昀祁赶紧放下药碗,惊喜道:“父亲,你醒了吗?”
王岳翎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事物,片刻后才虚弱的道:“昀祁……我回来了吗?这是王家?”
王昀祁让下人去请大夫,一边握住他的手,连连点头,“嗯,是王家,我们回来了,父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你已经昏迷半个月了,要是再不醒来我跟爷爷都要担心死了。”
“半个月?这么久了。”王岳翎闭了闭眼睛,忽然刷一下的睁开眼睛,问道:“苏卿呢?她在哪里?”
王昀祁抿抿唇,叹息道:“她走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她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了?唔……”王岳翎一激动,扯到胸前的伤口,王昀祁赶紧按住他的肩膀,道:“父亲你别乱动,你再这样我就不说了。”
王岳翎喘了口气,急忙道:“快说,她是什么时候走的?闵嵇来过了吗?是他把她接走的?”
看他这副焦急的样子,王昀祁深知他要是不说清楚他肯定会更激动,忙道:“父亲你别激动,我说就是了,就在我们回来的那天她就走了,连个口信也没留下,我听说庞二少夫人前一天曾来见过她就上门去问了一下,她说苏卿走了,大概是知道了你写下和离书的事,过几天就有几个人上门来拿着你写下的和离书把苏卿院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那个院子还因为丫鬟们的疏忽烧了个精光……”王昀祁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王岳翎心头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有几滴溅在王昀祁脸上,把他吓了一跳,“父亲?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来人啊,快去把大夫请来啊!”
王岳翎急促的呼吸着,怒道:“我父亲呢?他就甘愿让苏卿离开?她肚子里还怀着王家的骨肉呢!”以往恨不得能除掉的眼中钉,现在却成了挽留的借口,王岳翎心头愤恨,却不得不为之。
“爷爷说那是你写下的和离书,他遵照你的意愿。”王昀祁不忍的道。
什么遵照王岳翎的意愿,还不是因为王家此次元气大伤,苏卿的离去空出了王岳翎正妻的位子,有这么一个拉拢同盟的绝佳机会,王梣怎么可能会把苏卿追回来毁了这巨大的利益,即便她肚子里有王家的‘血脉’,但跟利益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王岳翎心知王梣算计,嘴角勾起一个悲凉的笑,苏卿就像一只飞在空中的风筝,他一放手,她怎么可能还会为他停留?王岳翎自嘲的闭上眼睛,任心头的苦涩将他淹没。
阳春三月,春意盎然,一处奢华大气的宅子外,一个容貌妖媚,梳着妇人髻的女子挺着大肚子正要踏上马车,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把她打横抱起,有些责怪的道:“宝贝,要出去怎么也不叫我?挺着个大肚子出门是我要担心死吗?”
马车旁站着的两个婢女对这副场景见怪不怪,见两人上了马车便把车帘放下来,默契的往后边一辆马车走去。
小心翼翼的把苏卿放在锦榻上,隔着衣衫闵嵇低头亲了亲她的肚子,宠溺的摸了摸,苏卿看了他一眼,问道:“刚才我还听瑶光说你出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两人回了定州,闵嵇在锁相桥区买下一处大豪宅,因为贺宜把身家全部献给大皇子的原因,贺家名下不少商铺都在转让,夫妻俩趁机把贺家的产业全部接了过来,这两个多月有太多事情要处理,闵嵇也颇为忙绿,苏卿这个大肚婆想帮忙,闵嵇却连算盘也不让她碰一下,只让她好好养胎,苏卿无所事事便时常往苏家跑,虽然同在锁相桥区,但闵嵇依旧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每回不管再忙都要抽时间跟着。
“米勒路过定州,我出去见他一面,没什么事当然很快就回来了。”
苏卿挑眉,“他怎么说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不带他回家住两天?”部落的事在苏卿的央求下,闵嵇跟她说了不少,省略了那几场血腥的厮杀,苏卿知道了米勒的身份,对这个帮助她丈夫的少年颇有好感。
闵嵇把她抱在怀里,下巴蹭着她侧脸,道:“不了,他要去京城,两族言和的重任压在他肩膀上,你想要见他再过一阵子吧。”
苏卿想起他说要两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事,叹道:“其实我爹娘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中原跟鞑靼的仇恨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开的,让你弟弟去跟皇帝谈和是不是太强求了?”
苏卿带着闵嵇回苏家,刘氏等人得知苏卿跟王岳翎和离之后,对苏卿的轻率和任性很是生气,特别是在知道她跟闵嵇早就彼此倾心,甚至早就怀有身孕的事后,气得刘氏关了院子的门拒绝跟苏卿见面,苏治和苏老太太对她的作为长吁短叹,态度也很冷淡,闵嵇从不是个在乎别人目光的人,但为了不让苏卿难做,就算刘氏等人冷眼相待也从没有抱怨过一句,也不曾逃避,只要苏卿想回家他都会陪同,哪怕刘氏指着他的鼻子气呼呼的骂他居心不良也好,他始终以礼相待。
“如果两族能和解,你爹娘的心结或许就能解开,我不希望你每次高高兴兴回去,黯然神伤的回来,要是你父母的释然能你开心,这事就很重要。”闵嵇摸着她的肚子,坚定的道。
苏卿心头一暖,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在他胸口上蹭了蹭,道:“他们不同意我虽然会伤心,但却不会改变我要跟你在一起的决心,他们不是我,不能把自认为好的决定强加在我身上,如果因为他们的原因就放弃你,那是对我的否定也是践踏了你的真心,我会跟你一起面对,不管前方是什么困难。”
闵嵇心头滚烫,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我怎么舍得你伤神,不管什么困难我来解决就好,如果连这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还算什么男人?”
苏卿连连点头,“嗯,你是真男人,我很早就知道了。”
闵嵇眼睛一亮,暗哑道:“那晚上再让我男人多几次,行吗?”
苏卿缩了缩脖子,头咬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太累了,不行不行。”
“来吧宝贝,不累的,动的都是我好不好。”
“鼓杵跟鼓,鼓杵虽是出力的那个,可鼓也会出声啊,我也很累的,不要。”
夫妻俩在要或不要中各执一词,据理力争中马车到了苏家,闵嵇趁机一锤定音晚上要让他大展雄风,双眼发亮的把她抱下了马车,苏卿不甘的撇了撇嘴。
进了苏家,苏治不在,苏璨去参加会试了,苏卿去了苏老太太院子,苏卿回来两个多月,挺着肚子回来不少次,苏老太太心里就算有再大的气也不忍跟她计较,对她的态度也恢复了以前的软和,就是闵嵇,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煞气的关系,苏老太太等人跟他并不亲厚,闵嵇表情淡淡,任谁都可以从他脸上看出他并不在意。
聊了一会儿,苏卿提出要去刘氏院子转转,苏老太太对这个拗脾气的媳妇儿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去了,闵嵇陪着苏卿走到刘氏的院子,院外的丫鬟看见她都是一脸尴尬,苏卿脸上闪过一丝郁闷,还是问道:“我娘还是不肯见我吗?”
丫鬟小心翼翼的道:“大姑娘,夫人没说让你进去。”
那就是不肯了,苏卿垂下眸,道:“如果见到我娘你就跟她说,孩子还没有名字呢,我跟闵嵇都想让她这个外婆给孩子取名,我虽然有错在先,但孩子是无辜的,希望她不要跟孩子置气。”
苏卿说完,扯了扯闵嵇的袖子,道:“走吧。”
闵嵇嗯了一声,搂着她的腰离开。
那丫鬟看着苏卿离开,正梳理着刚才的话要转述给刘氏听,谁知一回头就看见了刘氏,惊呼道:“夫人。”
刘氏看着夫妻俩的身影消失不见,心情很复杂,王岳翎虽在性格上不尽人意,但各方面来说都是她眼中的乘龙快婿,闵嵇虽然也不差,可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她跟他总亲厚不起来,再加上苏卿说出这事,对这个女婿她就更不满了,可挨不住闺女喜欢,从小到大她都没对苏卿冷脸过,这一回冷了她两个多月,看着她挺着肚子每每失望而回,刘氏也是心疼的。
绿意在她身旁嘀咕道:“夫人,如今木已成舟,咱们就不要跟大姑娘置气了吧?”
刘氏叹了一声,“罢罢罢,冷了她这么久也算是惩罚她了,去把她喊回来吧,都要临盆的人了还到处乱跑,我就说她身边没个有经验的人就是不行吧,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绿意听着刘氏的念叨,一边点头,“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把大姑娘叫回来,让您当面跟她好好说道说道。”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苏卿走到苏语的院子,停下脚步,依依看见她,屈膝唤了声,“大姑娘。”
苏卿点了一下头,道:“语语醒着吗?”
“回大姑娘,二姑娘醒着的。”依依乖巧的回话,眼里却闪过一道悲伤之色。
苏卿走进屋子,屋内的圆桌旁坐着一个容貌娇俏的少女,少女披着一头青丝,脸色有些苍白,正垂眸捣鼓着手里的色泥。
苏卿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开口道:“语语,你又在捏泥人了?”
苏语专注的捏着手里的色泥,似没听到她说话,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苏卿叹了口气,自从一个多月前苏语被二皇子的人送回来后就是这副样子了,听二皇子的侍卫说是摔到了脑子,她想了解事情真相,可二皇子的人高傲冷漠,把苏语送回来后立刻便回京了,她也曾猜测是不是在望蛟林那出的事,想问苏语,她却没跟她说过一个字。
大夫说苏语伤到脑子再也变不回正常人了,苏治跑了大半个定州请来不少名医都治不了,苏家上下对苏语的病算是死心了,而苏语除了对捏泥人这件事感兴趣之外,如果没有人监督她甚至都不会喊饿吃饭,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日常生活完全要丫鬟们料理,苏治等人伤透了心,可对方是二皇子,苏语变成这样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闵嵇见她频频叹气,皱眉道:“她会变成这样是意外,你要是还这样自责以后我就不让你来了。”
苏卿摇摇头,“虽然是意外,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看顾好她,让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
要说当初苏语头脑灵活,她想去什么地方不是苏卿能干预的,她作为一个正常人已经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她变成这个样子,除了天意之外也是该她倒霉,怎么都逃脱不了当傻子的命运,这也是刘氏等人没有过多怪罪苏卿的原因,好在众人以前也做过养苏语一辈子的打算,虽然伤心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闵嵇见她执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一个打横把她抱起来,走出了苏语的屋子。
苏卿吓了一跳,赶紧环住他的肩膀,嗔道:“你做什么呢?还不快把我放下来,四周有丫鬟在呢。”
“你再唉声叹气下去,我的儿子就要变成小老头了。”闵嵇不满的道。
苏卿张了张嘴,无奈道:“我不叹气就是了,把我放下来吧,让丫鬟们看见不好。”
在苏家,众人虽接受了闵嵇从大少爷变成大姑爷的事实,可这种轻密的动作未免太过惹眼,见一路上丫鬟都脸色羞红的看着她们,苏卿赶紧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闵嵇摇头,“不,我要抱着你。”
“这么抱来抱去的,你不累啊?”
“怎么会累,别忘了前阵子我还抱着你爬上了落霞山呢。”
前阵子苏卿突发奇想要去落霞山看日落,闵嵇对她自然是有求必应,抱着大肚子的她一路爬上了落霞山,想起这个苏卿心头便暖暖的,道:“等孩子出世我还想去那里。”
“好,我抱着你们母子俩上去。”
苏卿摇头,“到时你背我上去,好不好?”
闵嵇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好,背你一辈子。”
男人的背可以承担风雨,却不能承载女人,一旦被女人跨上背就代表了这辈子她都会压你一头,哪怕这人是要跟你白头偕老的妻子,男人都不会允许,即便是曾经的贺彦在闺房之乐时也不肯让她骑到他背上,她隐约能察觉到,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蔑视,骄傲的男人肯主动背起女人的简直少之又少。
闵嵇就算不知道这里边的含义才会答应她的要求,那也是因为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愿意放纵她包容她,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即便心爱的男人就在身旁还是忍不住试探他询问他,苏卿虽没问出‘你爱不爱我’‘你爱我有多深’这种问题,但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女人的一生或许会遇到像贺敏这样,有钱又有情调会哄女人开心的高手,也会遇见像王岳翎这样有权有势,稳重成熟的男人,他不会花言巧语,但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把太多心思投注在女人身上,苏卿庆幸自己选择了这个外表冷酷,却对她始终如一的男人,她真正求的从来都不是富贵权势,而是一个能让她感觉到安心的男人。
闵嵇的出现,让她的心终于可以不再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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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古言都有一个生孩子的梗,我实在不想写嗷嗷叫那种矫情的桥段,求放过啊~卿卿肚子里的是小小卿还是小小嵇,就留给你们强大的想象力发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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