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格伦斯想也没想,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在战斗结束后,格伦斯一再思索过,觉得以这样一场令人难堪的战斗结束自己的军事生涯,简直就是愧对先祖。而现在,无论高高在上的科恩.凯达把话说得再怎么好听,身为降军将领,自己今后的生活也一定是诸多磨难,既然现在能以自己一命换回三万将士的性命,还能有个好名声,那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于是没有一点犹豫的把这话撂了出来。
“你敢!你敢抛弃母亲和族人一人去寻死?”格伦斯的母亲“呼”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用极为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果你先前死在战场上,那算是为国尽忠,我这个母亲没什么话好说,但你现在死又是个什么说法?简直荒唐透顶!”
科恩看看格伦斯,又看看格伦斯的母亲,然后沉默着拿起水杯来了一口清凉饮料,根本不干涉这对母子在自己眼前演的好戏。身为一个皇帝,身为一个决策者和仲裁者,科恩不怕别人在自己跟前演戏——他怕的是别人不肯在自己眼前演戏。
“母亲!”格伦斯悲凉而又委屈的呼唤了一声,然后用包含着强烈恨意的目光盯着科恩,“我……我不服!”
“事已至此。”在母子俩的目光逼视下,科恩淡淡一笑,“朕需要你服吗?”
“无所谓需不需要,这只是我的心意而已。”从其坚决的语气和倔强的神态来看,格伦斯这时候是在一心求死,“不管怎么样,我心里都不会服,我永远不会承认我是失败者,科恩.凯达,斯比亚皇帝,永远不要想在我这里获得胜利者的待遇!”
“你说这话,可是死罪。”科恩放下水杯,笑呵呵的如同是个杂货铺的小老板,“你考虑清楚了,自从你进入这个帐篷,朕已经给了你不少机会。”
“陛下,犬子死罪,我这个母亲自然也难逃教导无方之罪。”看到儿子的态度,格伦斯的母亲只有暗暗叹气,对着科恩一礼,“请将我也一并治罪了吧!”
“朕早就说过,夫人何罪啊?”科恩知道这位夫人是在缓和气氛,于是笑着回答,“杀了你这个儿子的头,朕会在斯比亚最显赫的贵族中过继几个有为的子弟给夫人,朕相信,夫人的教育一定会非常成功。至于这个儿子,夫人就不要再为他求情了,他已经忘记了什么叫进退。”
听到科恩的话,他身后的近卫军官已经在不动声色的向前靠,格伦斯的母亲一看这情形不妙,立即将话风一转,“既然皇帝陛下治罪的心意已定,那么就请听听犬子此时的心意,陛下有如此大度的胸怀,想必不会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不给。”
“当然。”科恩点了点头,对格伦斯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趁这机会都说出来吧!对你而言,这时间已经非常宝贵了。”
“我不服,这战争并不公平,如果将我的部队还给我,现在再打一场,我一定会胜利!”横下一条心的格伦斯说:“我就跟你赌这一局,如果我再输,我就任凭处置!”
“大白天的,你在说什么梦话,朕怎么可能拿军国大事来跟你赌?再输就任我处置,怎么你现在还不是任我处置吗?”科恩的笑声倒是大了起来,“其实朕当这皇帝,跟其他皇帝相比并没有什么秘诀,就是把人当人看而已,士兵是人,他们的生命是宝贵的,所以朕不会跟你打这个赌,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再输一次,对朕也没有任何好处。”
“那不一样!”格伦斯的脖子硬得像根石条。
“哦?朕倒是想听听,怎么不一样?”科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格伦斯问得无言以对,被胸中一口恶气憋住,真心寻死的格伦斯,怎么说得出从此归顺陛下,永无二心之类的誓言?
“陛下,请陛下听我一言。”格伦斯的母亲站了起来,“犬子的要求的确过分,而且态度恶劣。但换个角度仔细想想,陛下开疆拓土,不就求个人人心服口服吗?陛下如此睿智,必定有办法让犬子回心转意,只有陛下肯点头,无论这事情结局如何,我与族人们必定对陛下感激不尽,永远全力效忠陛下,不会二心。”
“夫人啊!朕但凡做任何事,没有一件是小事。”科恩摇摇头,正色回答,“说句浅显直白的话,令公子还不是魔属最着名、最有影响力的将领,战争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结束了,令公子不再值得让朕这样做。夫人你如此聪慧,怎么会想不到这点?”
“陛下的话非常正确,败军之将,的确再无资格诸多要求,但陛下可以换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格伦斯母亲此时此刻的表现,与其个母亲,还不如个政治家和外交家,“陛下当然知道,治理国家就是治理民心,而一个帝国,却是由一个个家庭组成,公婆、父母、妻子、丈夫、儿女,这些是一个家庭的基本成员,要得帝国,就要得到他们的心。”
“朕五岁开始就被人天天灌输这个,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科恩又笑,“这与朕现在处置令公子有什么矛盾之处?”
“我现在是作为一个母亲,一个普通家庭的母亲,在向陛下请求。”格伦斯母亲像一个男子那样的跪下,“现在,跪在陛下面前的是一对母子,等待在外的个家族,陛下与这个家族有如此之大的分歧和旧怨,陛下如果肯想办法让犬子回心转意,就赢得这个家族所有人的心,只要陛下能赢得这样一个家族的忠心,那么在威尔斯大地之上,还有哪个家族的心是陛下想得到而不能得到的?在这个大陆上,又有哪个家庭的心是陛下得不到的?”
“夫人现在说的话,就有些荒谬了。”科恩笑容一收,手一指格伦斯,“为了赢得他的忠心,就拿士兵的性命当儿戏?这种事情其他皇帝眼皮不眨就可以做,但朕不做。来人,把这人拖出去砍了!”
两个近卫军官答应一声,一左一右的冲上来,架起格伦斯就拖出帐篷,龙行虎步的来到军法处行刑地点,一只大手揪住格伦斯的头,把他那颗骄傲的脑袋压在断头台上,军法处行刑队抱着大刀就上来了,白光光的刀片子一晃,就这样砍了下去——“当”的一声,刀身弹回,格伦斯的脑袋还好好的连在脖子上,正在众人惊诧的时候,旁边走来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女子,面无表情的对监刑军官说:“此人身分不同,行刑之前,应该去叫一个祭司,让其完成最后的祷告。”
“是。”军官一个军礼,“白影大人,我这就去降军营地抓个祭司过来。”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怕死,但脑袋还被按在断头台上的格伦斯,被人这么玩也免不了冷汗淋漓,其实这还是轻的,要是换了其他人,怕是已经臭气冲天了。
但与外面的儿子相比,此时帐篷里的母亲却是那么的镇定和若无其事,在儿子被拖出去之后,她整理了一下因下跪而散落到耳边的几丝头,动作轻柔自然,说不出来的雍容华贵。可任谁都知道,如果儿子死了,这位母亲必定不会独自存活下去。
“谢谢皇帝陛下。”最后,这位母亲又对着科恩一礼,目光很平和,“在对待犬子这件事情上,陛下已经非常宽大了,我没有一丝怨言。”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科恩摇摇头,“有些事情,就算是朕的母亲要求,朕也是永远不会答应的。”
“但陛下的母亲,却一定会为了陛下去做所有的事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夫人的眼中充满了慈爱,“虽然这孩子任性、淘气、倔强,但他却是我的孩子……我已经没有了丈夫,不能再让这孩子独自一人去面对如此艰难的一件事情,说到底,我还真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夫人,你是一个好母亲,在魔属土地上,似乎每一个出息点的孩子,都有一个好母亲。”科恩微微一笑,“管束这样一个倔强的儿子,一定蛮辛苦的。”
“的确……”见科恩又提到自己的儿子,夫人不禁想最后努力一次,“其实,陛下也可以想办法不与犬子打这个赌,另想办法……”
“夫人还真以为朕要砍他的头吗?朕只不过是在开开玩笑解闷而已。”科恩嘿嘿一笑,威严的君王气概顿时一扫而空,“但朕却没想到,玩笑居然引出夫人为保全儿子和族人的精彩言。”
“可是,”夫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是哭笑不得,“已经拉出去了……”
“开玩笑也要专业一点嘛!身边人跟朕那么久,如果分不清朕是否在开玩笑,那还有什么用?通通拉出去砍了!”科恩笑答完毕,随即脸色一正,“夫人想必也明白,对待令子是国策,国策这东西,绝不会因为朕一时好恶而改变。”
“陛下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听科恩这样说,夫人才好歹缓过气来,“其实我也知道,在整个家族之中,也只有犬子对陛下有些用处,我与其他族人,对陛下来说都无足轻重。”
“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怎么会不出人才?将相无种,来日方长,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科恩礼貌的否定了夫人的大实话,“夫人就不用再担心了。”
“皇帝陛下。”一名军官来到帐篷门边,“前方海尔特中将送回一份报告,还有一名威尔斯帝国秘使。”
“去把格伦斯带回来。”科恩接过报告,草草看了几眼,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一直到饱受惊吓的格伦斯被重新带回大帐,科恩脸上才露出笑容,“大英雄,军营里逛了一圈,感受如何?”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被带回,格伦斯心里自然是充满了怀疑,他先看看自己的母亲,但夫人却没有给他任何的暗示,所以他并不清楚帐篷里的斯比亚皇帝是不是和自己的母亲达成什么秘密协议,只好含糊的回答一句,“看惯了军营,没什么特别感觉。”之后他又补了一句,“皇帝还是尽快杀了我,放过我军士兵吧!”
看来科恩的玩笑很见效,被人用大刀片在脖子上砍过之后,格伦斯的傲气消散了不少。事实上,科恩很理解这位年轻人的心态,他知道自己除了彻底归顺之外没有其他的出路,只是苦于个性高傲,放不下自己的尊严而已。
“朕没打算要杀这批士兵,仗打完了,你麾下的七万大军还剩下不到三万人,怎么说也是这块土地上的精锐,活生生的人啊!他们又没哗变,朕怎么会下毒手?”科恩把手里的文件丢到桌子上,“至于你,格伦斯,你是想在以后当一个农民呢!还是当一个将军?”
格伦斯用迷惑的目光看着科恩,不清楚斯比亚皇帝这句看似普通的问话有着怎样的圈套……圈套的确有,那就是科恩跳过了投降与不投降的问题,以肯定的语气,直接问格伦斯投降之后的选择。这样问话,一方面节省时间,另一方面也免得大家再觉尴尬。
但格伦斯,他还是有点说不出来那句话,格伦斯的母亲只能在一边替他着急。
“虽然朕并不急在这一时,但朕既然以皇帝的名义亲自问你,你就要给朕答案,不能再拖下去。”科恩想了想,“这样吧!朕现在要接见一名来自威尔斯的特使,大概花一刻钟的样子,你跟你母亲就去屏风后仔细考虑一下,接见完成之后,你就必须给朕一个答覆,否则朕就直接下军令任命你。来人,传威尔斯特使。”
在皇帝大帐的巨大屏风后坐下,格伦斯和他母亲还在感叹这位皇帝陛下生活的简朴,就听外面传来侍卫官的通报,“回禀皇帝陛下,威尔斯特使到!”
“进来吧!”斯比亚皇帝清朗的声音之后,大帐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格伦斯侧耳凝听,这脚步声先谨慎、后急促,以使节角度而言是毫无章法,大失水准的,不禁心有感叹。
“见过伟大英明的斯比亚皇帝陛下,祝愿科恩.凯达皇帝陛下及斯比亚皇族成员身体安康,斯比亚帝国国运昌盛。”特使的声音响起,带着疲惫和那么一丁点的畏惧,格伦斯觉得声音很熟悉,但一时记不起到底是谁——他军伍出身,又是年纪极轻的大英雄,虽不是飞扬跋扈,但对文官也并不十分的看在眼里。
“你是特使?”斯比亚皇帝平淡的问,“名字?头衔?使命?”
这一比较,格伦斯才现科恩.凯达先前对待自己的态度,只能说是太好了。
“小使名叫索莎.库里亚,威尔斯帝国一等世袭伯爵。”特使清了清嗓子,语气恢复了正常,“受我国皇帝陛下的命令,前来向斯比亚皇帝陛下转达问候并提出几项建议。因为此前找不到皇帝陛下的大营,只有先到就近的斯比亚军,请皇帝陛下不要怪罪。”
“不怪罪,你有什么建议,就明白的说出来好了。”
科恩陛下依然平淡的说着话,但屏风后的格伦斯母子却很吃惊,这位索莎.库里亚伯爵在帝国里可是位能说会道的贵族,无论是在贵族阶层或平民阶层,都是一位有份量的人物。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听着大帐里偶尔传出的只字片语,在外等待的几位斯比亚的高级将领有些不耐烦,他们是军人,对政治谈判这套很看不上,直到白影走出来交代他们一些事情之后,这几位才面露笑容的离去。
不一会,一辆营地里最为豪华的马车到了皇帝大帐外,接到侍卫官的报告后,科恩陛下对威尔斯特使说:“特使刚才所说,朕不是不感兴趣,但本国在战争之中损失很大。别的不说,旁边的营地里就有好几万的伤员。在如此重大的问题上,他们就代表着军心民意,朕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们,只要你说服了他们,朕就同意你的建议。”
“这个嘛……”威尔斯特使踌躇了一下。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什么好顾虑的?不去这事情就免谈。”
“既然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那小使就遵从。”这位威尔斯特使依仗着自己的口才,哪把什么伤员放在眼里?
“你先去马车上等候,朕随后就来。”先让威尔斯特使出了帐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科恩陛下才叫出格伦斯母子,这时候,问格伦斯的话又变了,“格伦斯,你是要做一名前锋将领,还是要做军团指挥官?”
格伦斯长久的看着科恩,把他那高傲的脑袋一低,“当陛下从军营归来的时候,臣一定就做出了选择。”
“准!”科恩离座,向外走去,“好好选。”
豪华马车停在军营门口,威尔斯特使下了车,在几名军官的引导之下,上了军营操场中的小土台。操场上,两万多光着上身的军人以建制席地而坐,每一个十人小队边,都有一名看上去是督战队模样的军士站立着。坐着的人情绪低落,站着的人神情严肃。在威尔斯特使眼中,这军营始终透着一股诡异,怎么看怎么怪,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坐在自己面前的近三万人,其实就是威尔斯降军!
“呆坐着干嘛?”引导军官检查了传音魔法,示意索莎.库里亚可以开始了,“鼓掌,都给我鼓掌!欢迎威尔斯帝国特使讲话!”
台下近三万人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听命令总是没有错的,于是,掌声响起。伯爵轻咳一声,上前两步,面向数万光着上身的士兵表讲话。
“英勇的斯比亚帝国的士兵们,大家好!本人,是威尔斯帝国的特使——索莎.库里亚伯爵。”索莎.库里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亲切、忠厚,还力图让自己开朗乐观的情绪随着言散开来,去感染周围的人,“我到这里来,是为向斯比亚帝国及军队表达善意,并代表我国皇帝向斯比亚皇帝提出结束战争的提议。大家远离家园,作战辛苦了!”
台下那些光着上身的人,他们的目光这时候已经变得非常奇怪,好在压阵的督战队士兵够多,还没出现交头接耳的情况,除了偶尔一两声诡异的咳嗽声之外,操场上基片沉静。特使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气馁,他不以为然的把这种反应归结于傻大兵没见过世面,况且他也有信心说服这些“斯比亚帝国的伤员”。
“大家都知道,近年来,斯比亚帝国与我们威尔斯帝国生了一连串的战争,在一系列的战争中,两个帝国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对任何人来说,特别是对军人而言,生战争是悲剧。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最迫切的一件事,就是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悲剧。”在直白的开场白过后,这位名叫索莎.库里亚的外交官已经逐渐进入了状态,“当然,如果我们要追究起战争的原因,威尔斯帝国这边的责任相对来说会重一些。在这里,我不得不感谢斯比亚皇帝陛下的慷慨,给了本人这样一个机会,为大家来解释这一切的误会。”
在摆出如此之低的姿态之后,操场上并没有响起索莎.库里亚所希望的“热烈的鼓励掌声”,众士兵的目光由奇怪转变为沉重,这就让特使开始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了,但他明白自己的使命,所以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相反他还要尽量施展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这群“伤兵”信服。
“在我们威尔斯帝国这一方面来说……大家其实并不知道,我国的皇帝陛下是一位仁慈的、爱好和平的皇帝,贵族和民众也是如此,我们并不想与斯比亚帝国处于一种长期的战争状态,因为这样的话,只会让其他帝国从中得到利益,所以,威尔斯帝国从头到尾都是不主张战争的。”说到这里,特使加重了语气,“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指挥我帝国北方军队的,是一个战争狂人——格伦斯!”
看到下面“伤兵”的震惊眼神,特使大人终于在心里感叹一句:你们总算有点反应了,也不冤枉本老爷下这副猛药。
“格伦斯,出身于军人世家,以前因为临阵脱逃而被帝国惩罚,但此人工于心计,纠集了一帮犯有同样罪行的地痞游民,组成了所谓的幽水军,并以此威胁帝国和皇族,欺上瞒下,经过一系列阴险的行为,偷取了北方防区的大半指挥权。”在说出以上言论之后,特使大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对他和他的军队,帝国早就在进行暗中的调查了,现在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和这一系列的战争有直接关系!虽然是他的个人行为,但我们依然有失察之过。”
“伤兵”之中,已有不少人低下了头去,特使却乐观的认为,这是因为自己的言引大家的思考……
“所以,我们现在要结束战争,就不得不对此人进行处罚,就我所知,斯比亚军队正在跟此人交战,我们两个帝国完全可以携手合作,以达到处罚此人的目的,威尔斯帝国愿意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便利条件,以求达到消灭此股流寇的目的,至于要怎么做,我们可以另行安排细节。”粗略几句说完最关键的一部分,特使的脸上有了微笑,“在其他方面,威尔斯帝国也要给予大家补偿,在场的各位都有份啊!”
在确定了这个特使不是疯子跟白痴之后,“伤兵”们的心里真是百味交集,但他们这时不会想到,更大的乐子还在后面……站在自己身边的军法处士兵已经开始退场了,先前还在严令大家不准说话,现在却逐渐走到场边。
“这个具体的数额呢!是现金三百万金币,大家都知道,威尔斯帝国这两年来收成并不怎么样,这个数额已经是现金的极限了,不过在另一方面,我们会多做考虑,那就是以奴隶来补偿,数量大概是六十万。”特使说到了重点,“大家不要担心我国的支付能力,虽然我们国内现在没有大量的闲散奴隶,但是奴隶来源是很广的,别的不说,就是帝国内那一批听到打仗就两眼光,恨不得连内裤都捐出来的战争狂人,就有好几十万,我们全部都记录在案,他们就是批押送到斯比亚的奴隶!”
士兵们,已经惊呆了。
“除去对斯比亚帝国的战争补偿之外,我们还会划拨一批资金,作为对各位受伤的斯比亚军人的补贴,参加战斗的斯比亚军人也会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军官已经离开,特使还在滔滔不绝,“另一方面,如果斯比亚军觉得有必要亲自去惩罚幽水军,我们会提供方便,各位将士每抓获一名幽水军士兵,我们会给予一个金币的奖励,每杀死一名幽水军士兵,我们奖励五银币。这些俘虏也不必归还,直接当做是战争补偿里的奴隶,两名俘虏抵扣一名奴隶……对了,这些幽水军的家属,也是奴隶中的一部分……”
“呼”的一声,一块石头从“伤兵”群里飞出,准确的打在特使的脑门上,尖锐的边角从皮肤上**一串血珠子,让特使当场就半蹲了下去……看到没有人出来阻止,第二块、第三块石头紧随其后的跟着飞过去了。
“我是威尔斯帝国的特使,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啊!”伯爵当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双手抱着头,徒劳的在土台上“左闪右避”的逃避越来越多的石头,“嫌条件不好的话,大家可以再商量嘛!啊呀——哎呀!皇帝陛下,救命啊!”
到了这一步,还是没人阻止,斯比亚军人整齐的站在操场外圈,神情严肃的看着这一幕。面对眼前这个滑稽的事实,他们可笑不出来,因为这些军人都还记得,在上次的大战中,作为斯比亚军的前身的神属联军第九军团,也曾经被人这样“技术处理”过。
数百名不怕事的“伤兵”涌上土台,以无比的愤怒将威尔斯帝国特使淹没。
军营大门,一直在看着手里文件的科恩陛下敲敲车窗,淡淡的吩咐一句“回营”。
是日,在把威尔斯帝国特使彻底撕裂之后,近三万降军在斯比亚军士兵沉重目光的注视之下,抱头痛哭,一直哭到声音嘶哑,一直哭到眼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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