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丹尼尔的恨

杀！

怒吼声中，艾笑和丹尼尔展开了第四次交锋，染血的刀锋重重斩在黄金三叉戟的矛锋之间，喷溅的血珠落入艾笑的嘴里，那咸腥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血脉愤张。

过量的肾上腺素在血管中涌动，它们彻底屏蔽了艾笑的痛觉感知，即便虎口早已迸裂，他都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心中怒涌的血气，还让他兴奋莫名。

能量对撞之后，长刀猛然反转，却被一道重力场带偏了出去，不过艾笑对此早已适应，刹那之间，他左右手的手腕上，就弹出了两只匕首，锋芒闪过，正中丹尼尔的胸口。

喷薄的鲜血蒙上了艾笑的双眼，但手上传来的入肉快感，却清晰无比，错身而过的刹那，艾笑感觉腰肋部位好像有些发凉，但他没时间多想，就在惯性的带动下，冲了过去。

直到停住身子，抹去眼眉间的血迹，艾笑才惊觉右腰上居然挨了一刀，虽然伤势绝不致命，但却足以影响他的行动。

好在丹尼尔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转过身的艾笑，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输了！”艾笑猛然一甩长刀，血珠溅射在丹尼尔脸上的同时，他下意识间就用上了姐姐教授的收剑式，嗡地一声，刀锋就没入了背后的鞘子。

被鲜血染红了双眼的丹尼尔，见到这似曾相识的收剑姿势，顿时陷入了回忆之中。眼前的少年与他梦魇中的人影重合了起来，他用力甩了甩头，想要驱逐恍惚的幻觉。却没能成功。

艾笑大步走了过去，就准备给丹尼尔一个痛快，可是这个时候，艾霓的身影却拦在了他眼前：“不，笑笑，那是我舅舅，你不能杀他！”

“姐姐。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艾笑摇了摇头，就穿过了艾霓的能量虚影。

还未等艾笑下手。艾霓的身影却再次出现在艾笑身前，她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湖绿色的眸子里更是透着一股决绝之色，好似看破了生死。看穿了红尘万世一般。

“笑笑，我不许你动手！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不，我绝不会后悔，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杀了他，战争就会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发誓，你若是杀了舅舅。我会让你后悔的。”艾霓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恨意。

艾笑被姐姐的目光触到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由感觉手脚冰凉。自信的神色也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犹豫和彷徨。

“笑笑，答应我，好吗？”艾霓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即便艾霓是洛洛兰雅人的无上女王，即便艾霓拥有无人能及的权势和力量。即便艾霓高傲而自信，但她归根结底。依然是一个在人类社会长大的孩子。

身为雅灵人大祭司的艾霓，由于继承了“莉芙维拉”的幸福传承，她拥有比正常雅灵多出数倍的情绪感知，所以她也比正常的雅灵更重亲情。

来自人类世界的教育和雅灵的传承，让艾霓又一次为了亲情，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她凝视着艾笑的眼睛，期望弟弟给她一个温馨的答案。

此时此刻，艾霓的心嗵嗵地跳着。

妈妈已经进入了翡翠梦境，恐怕此生都没有苏醒的机会了，而父亲……艾凤梧生死不明，柳青鸾妈妈又陷入了昏睡，至于静枝妈妈更是远在天边。

可是就在她眼前，舅舅和弟弟，两个最为亲近的人，却要生死相搏，以杀戮收场。

艾霓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她向着艾笑低头了，她期望弟弟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要让她的世界变成灰色，若是那样，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陷入疯狂，变的和舅舅一样。

静静的等待中，艾笑果然停了下来，并长长地叹了口气。

微微退了一步，艾笑望着姐姐的眼睛柔声说道：“跟我回家，做我的新娘！”

“好！”艾霓平静地回应道，暖洋洋的自然绿意驱散了心中的冰冷，蒙着暗色的世界，顿时变得光明起来，弟弟的身上，也多出了一层被忽视的魅力光环。

“不！”倒在地上的丹尼尔突然咆哮了起来，他挣扎着爬出了血泊，伸手抓向了艾霓的脚踝，那能量体的身影到底不是实体，他自然没能抓到。

精神恍惚的丹尼尔在手落空的刹那，脸上浮现了绝望之色，他的喉咙中发出了呜呜的哀嚎，满是鲜血的面颊上，随之淌下了两行清泪。

丹尼尔呜咽起来：“不，不要！姐姐，你不能跟他走，艾凤梧是恶魔，人类都是恶魔，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是雅灵的敌人，他们都是邪恶的，他们都该死！”

艾霓见到舅舅的状况，立刻洒下了自然的绿意能量，但温润暖人的自然能量，只能愈合*的伤势，却无法抚慰心灵的创伤，恍惚而绝望的丹尼尔，依然在啼血哀嚎。

“艾尔莎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亲眼看到的，我看见艾凤梧杀了姐夫！”

“他是恶魔，是披着人皮的狼，你不该相信他的……”

“你不该引狼入室……姐姐，不要，让我死吧！不要因为我放弃自由！”

“艾尔莎姐姐……姐姐……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原谅我。”

“姐姐，姐姐……人类都是恶魔，是你们这些渣滓害死了我的姐姐、害死了我的姐夫、害死了我的父母，你们全都该死，你们全都该下地狱，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艾霓释放的自然之息，治愈了丹尼尔的伤口，也治愈了艾笑的伤口，但陷入精神迷梦的丹尼尔，却在艾霓和艾笑的面前，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哭嚎中，无可自拔。

艾霓想要伸手拉起舅舅，但处于能量状态的她，却发觉手穿过了舅舅的身体，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艾笑的声音：“姐姐，你的舅舅恐怕疯了……”

丹尼尔突然大吼起来：“不，我没有疯，我没有疯，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都该下地狱，你们都该死，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我发誓，以自然之主的名义，我要杀光你们！”

艾笑当时就给了丹尼尔一个手刀，将他打昏当场，随后他的眉头就紧锁在了一处，艾笑望着艾霓，沉声说道：“没有下一次了，若是他还要一意孤行的话。”

艾霓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她就要解开翡翠空间的束缚，但艾笑却举起了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下一刻，艾笑用手指做刀，在虚空中刻下了一个个晶纹图案，数十秒之后，稳固的翡翠空间开始塌陷收缩，继而陷入了朦胧之中。

恍惚之间，艾笑、丹尼尔和艾霓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碧波池畔。

见到艾笑如此轻松地破除了翡翠空间的禁制，艾霓的嘴巴顿时张到了极致，恐怕就是塞枚鸡蛋过去，都不会碰到她的牙齿。

“你~你……你的晶能结附等级，难道已经超越大师级了吗？”

面对惊异万分的姐姐，艾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骄傲的情绪，他伸出手，揽上了艾霓的腰肢，将她拥入怀中，昔日要他仰视的姐姐，不知不觉间，已经可以被他俯视。

“泽尔达的君王，全都是天生的晶能大师，而我，则拥有三位君王的晶能结附知识，你的翡翠空间虽然构架的非常稳固，但它的缺陷却都写在外面，只要能看懂具体的空间架构和能量的疏导脉路，任何人都能轻易破开它。”

艾笑很高兴为姐姐答疑解惑，这不仅仅意味着他超越了天才的姐姐，更是意味着他有足够的能力，成为一颗可以依靠的大树，替姐姐遮风挡雨。

听到艾笑的回答，一种从未有过的古怪情绪，在艾霓的心中滋长生发出来，她觉得自己融入了自然的真谛，那种叫做幸福的感觉，突如其来地降临了。

这好似莫名其妙，但却切切实实。

艾霓感觉心跳的更快了，面颊有些微微发烫，她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刻，眼睛却对上了艾笑的眸子，那双又黑又亮的瞳仁中，正映着一个娇羞少女的柔和身影。

刹那之后，艾霓就发现眼前的眸子燃烧了起来，热火随之点燃了一切。

姐姐羞涩的表情，令艾笑猛地低头，吻上了眼前的娇柔唇瓣，自然的清新温馨而甜蜜，好似香软的蛋糕，艾笑的舌尖微微一挑，就叩开了少女的贝齿，两条舌头顿时缠在了一处。

自然的和谐温馨，诠释出了幸福的真谛，温暖柔和的气氛中，舌尖上传来了阵阵的酥麻感觉，它就好似最纯最浓的陈酿，让艾笑和艾霓迷醉其中，无可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艾笑才以莫大的毅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姐姐的身子，离开了那带着自然馨香的甜美唇瓣，重新回到了碧波池畔的真实世界中。

不知何时，躺在地上的丹尼尔睁开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艾霓和艾笑，脸上除了绝望和颓废之外，还带着歇斯底里的扭曲狰狞。

“我恨……恨你们这些狗~男~女！我恨你们，你们统统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