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阙睁开眼，纯白的天花板刻着细密的花纹，悬着水晶吊灯，桌上摆着纤细的烛台，地上铺着棕红色的地毯，这房间很宽敞，不是她楼上的小屋。

【这是哪】

【你昨天睡着了，叶捷把你带回了他的城堡】

【哦】

苏阙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射了进来，外面一片鸟语花香，还有几声牛羊叫声，苏阙挑眉，没想到王子的城堡里还养着牲畜，她直接翻身跳下了窗台。

【……】吓死他了，还好是一楼，这个习惯可不好啊。

【……你为什么不走门，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好吗】

【这城堡一看就很大，走出去天都黑了，万一我走迷路了呢】

【你有我呀，我知道怎么走】

【呵呵】

【？？？】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牵着牛转来转去，好像是要挤奶，但牛似乎并不怎么乐意，转得苏阙有点头晕了，还没有停下来。浑身雪白厚毛的羊都低着头吃草，忽然一声刺耳的驴叫，把他们都惊得险些跳起来。

苏阙眯着眼看去，那驴极是厉害，一脚把人给蹬开了，苏阙微微一笑，这是一只灰驴，灰色极浅，远看有点像白色，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气哼哼地盯着拿着刀的人看。

这驴看样子是从马圈里被牵出来的，母马还是公马甩着脸仰着鼻子根本不屑看它。

那人被它踹了一脚，有点不敢上前，正琢磨着怎么趁其不备一刀宰了它，而不被它再反踹一脚。

苏阙瞧着那头吱哇乱叫的驴忽然挑了眉，想都没想就跑了上去。

【你干啥！！！！那驴咬人的！】苏阙一有那样的表情，他就知道她要搞事了。

【你猜猜，猜对了就不用还钱了】

哇！【我要猜！…………你想干啥？】他猜不着……

“那边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佣好像很需要你的帮助。”苏阙对大胡子屠夫说道。

大胡子屠夫扔下刀就跑了。

苏阙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把它牵到了阳光底下，拍了拍它的脑门，看着它眼睛低声说，“不许动哦。”

【……】

苏阙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桶黑色的颜料，往地上一放，拿起刷子蘸了黑漆漆的颜料涂在驴身上，涂成了一圈一圈椭圆形的黑色的斑点。

涂完之后，苏阙满意地笑了，拍拍它的脑门道，“你以后就是奶牛了。”

【……】什么鬼，他怎么可能猜到，苏阙就是压根没想给他免债。

这头驴还挺倔，不大肯当奶牛，又吱哇叫了起来，叫得比刚才还难听。

苏阙伸出一只手堵住了耳朵，半眯着眼劝道，“别着急，别着急，你不满意咱换个别的，肯定让你满意了。”

那驴才安静下来，闭着眼等着她画。

苏阙端来一盆水，泼到了驴身上，黑色的颜料滴滴哒哒流了一地，这驴竟然都乖乖地没动。

苏阙提起刷子，又拿来一桶棕色的颜料，看起来锃光瓦亮的，想必是极好看的，她满意地点点头。

“绝对让你油光皮亮。”苏阙摸着下巴道。

苏阙比较尽职尽责，说让人家满意就不给自己省力气，连脸都给它涂成了棕色，涂完了想拍拍它脑门，一看没处下手就讪讪地收了回去，然后一脸慈祥丝毫不减地笑道，“以后你就是马了。”

驴瞪大了眼，大概不明白她说得是什么意思。

苏阙很体贴地端来一盆清水，放在这头驴面前，笑眯眯道，“你自己看看吧。”

那驴瞪大了眼，一个挺身跃起老高，那健壮的蹄子就瞪了下来，把脸盆子直接踢上了天，要不是她把驴牵得离城堡远，苏阙估摸着这盆子能飞到二楼阳台里去。

呼啦啦水洒了下来，苏阙抹了一把脸，“有，有这么高兴吗？”

【……】我敢说它其实是想踹你。

那驴急成了驴样，拉着长脸，鼻子里咻咻喷气，叫得比杀猪还难听，苏阙又堵住了另一只耳朵，这下她完全听不见了，但这并不妨碍她跟驴交流。

“别着急，知道你不满意了，但你也不能老是这样吧，你想要什么样你自己说说嘛，说出来大家肯定好商量是吧，来吧，消消气。”

驴不吭声了，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看苏阙，甩了甩脑袋上的水，低下头去不看她了。

“你没主意呀？那就听我的吧，一定让你好看。”苏阙神秘地笑了笑。

苏阙提起刷子，蘸了原来那只黑桶。

给它重新从头到脚画了一遍，点头欣赏道，“嗯，好看，好看。”

此驴一身黑白相间的条纹，白是本色白，黑是油漆黑，打眼得紧。

“怎么样？好看吧！”苏阙扔了耳塞，这次拿了面镜子给它照，“英俊帅气，简直不像驴了。”

那驴兴奋地窜了起来，高叫一声，比刚才更难听了一些，苏阙皱皱眉，“原来你不是不高兴才那么叫。”

变好看的驴恨不得赶紧回马圈让同僚们开开眼，也顾不上理苏阙一个打挺冲进了马圈。

于是一只斑马昂首挺胸一脸骄傲地回了马圈，立刻引来了其他马的羡慕。

苏阙趴在马圈外边，小声冲它握拳道，“加油！”

“苏阙，你在干什么？”叶捷喘着气跑了过来，像是找了她一圈。

“没什么，看马而已。”

“什么马？”苏阙指了指被母马们簇拥着的“斑马”。

“哇，这里还有斑马？”叶捷惊奇道。

“嗯，刚有得。”苏阙点点头，“它叫小奇，是一头好斑马，绝对不是驴。”

叶捷似乎深信不疑，高兴地叫道，“嗨，小奇！”

【……】他们是智障吗？

小奇似乎从来没享受过这等荣耀，以至于它兴奋地没有绷住嘴，吱哇叫了一声，响彻云天，绕梁三日余音不绝，苏阙赶紧转过了身子堵住耳朵。

母马们被这一声惊得目瞪口呆，然后飞速各回各家。

“……”苏阙摊了摊手无奈道，“你看是你自己对不住你，不是我没照顾你。”

叶捷，“……”“它怎么叫得有点，有点像驴呢？”

“哎，世间难得两全法啊。”苏阙摇头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