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面色阴沉地看向缠在手杖上一动不动的蛇：“提奥，究竟是伊莉亚引诱你破坏了玩偶屋窗户的玻璃，还是诺姆利用口哨声指使你破坏了玩偶屋窗户的玻璃？”

提奥扭动着身躯，迟疑回道：“是伊莉亚！她故意用哈米提砸窗户玻璃，恶意挑衅我，我气不过才反击的……”

闻言，比尔立即目光幽幽地看向方牧歌。

方牧歌一脸诚恳地回道：“比尔大人，事情的重点不是提奥为什么要弄坏窗户玻璃，而是艾比丝究竟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逃离了玩偶屋。”

“我坚定的认为，艾比丝是在窗户破损前逃走的。而提奥在口哨声指使下弄坏玩偶屋窗户，很有可能是在为艾比丝逃得更远做掩护，顺便污蔑我来拖延时间。”

“你的意思是我和提奥都在说谎？”诺姆反驳道，“你不信任我就算了，连提奥都要质疑吗？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

方牧歌转眸看向比尔：“比尔大人，玩偶屋里还有两只玩偶，不如您亲自去现场看看具体情况，再顺便问问另外两名目击者事实究竟如何。”

诺姆对此信心十足：“没错，比尔大人，您可以亲自去一趟玩偶屋。”

比尔的视线扫过方牧歌和诺姆两人，随后诡异一笑：“好，就让我看看你们究竟谁在撒谎。”

说着，比尔便起身前往玩偶屋，杰夫里则兴致十足地跟在身后。

方牧歌和诺姆对视一眼，各自捞上一只玩偶，也跟了过去。

玩偶屋内，比尔扫视一圈，转头询问贴在床边一动不动的两只玩偶：“依蕾奈、沃利，艾比丝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狐狸玩偶依蕾奈回道：“比尔大人，艾比丝一向喜欢隐藏气息躲在角落，我们很难发现她也很少关注她。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时候逃走的。”

棕熊玩偶沃利思索着回道：“艾比丝应该是在窗户玻璃破碎前就逃走了吧？窗户损坏后，我一直有注意窗边的动向，没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出。”

“哦？”比尔微微眯眼，“诺姆告诉我，你们都认同艾比丝是在窗户破损后逃走的。”

棕熊玩偶沃利很是疑惑：“诺姆没有问过我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啊？”

听到这话，比尔立即转眸看向狐狸玩偶。

狐狸玩偶依蕾奈如实回道：“比尔大人，诺姆来请埃克托出去时，只问过我们有没有看到伊莉亚激怒提奥，并没有问我们知不知道艾比丝是在什么时候逃走的。”

门边的诺姆闻言冷汗连连，急忙开口说道：“比尔大人，我确实没有问过它们知不知道艾比丝是在什么时候逃走的……可是玩偶们是绝不可能突破玩偶屋防御的，艾比丝只可能是趁着玩偶屋窗户破损，才找到机会逃走的！”

方牧歌在一旁凉凉开口：“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

杰夫里看热闹不嫌事大：“比尔先生，看来您家的男仆和女仆互相间矛盾挺深啊。”

比尔用森冷的视线扫过方牧歌和诺姆，随后将手里的手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只见一股气浪从手杖底端掀起，一连串的脚印从床边一直显现到房门外。

“艾比丝是从房门处离开的，她的逃离与窗户破损无关。”比尔语气森然地说道。

诺姆面色一白，迅速改口：“比尔大人，抱歉。是我误会了伊莉亚，我这就向您和伊莉亚道歉！”

“不必，”比尔直接打断诺姆，“你和提奥的事我稍后再处理。”

“伊莉亚，”比尔看向方牧歌，“你带上一只玩偶沿着这些足迹去追捕艾比丝，务必要将艾比丝顺利带回来。”

“是，比尔大人！”方牧歌接受命令后，将手里的袋鼠玩偶往床上一放，转而拿起棕熊玩偶迅速离开。

杰夫里见状，若有所思：“玩偶与人类之间也存在人际关系吗？”

比尔接话道：“当然，我做的玩偶均具备人类感情。”

**

方牧歌带着棕熊玩偶，顺着诡异的脚印一路追出比尔的屋子，来到一片幽深的森林。

瞧着奔向森林四个方向的混乱脚印，方牧歌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棕熊玩偶问道：“我是应该叫你沃利呢，还是应该叫你祁城或者颜思安？”

棕熊玩偶神情古怪地回道：“伊莉亚，你又搞不清我们四个中谁是谁了吗？”

方牧歌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换了个问题：“沃利，你觉得D小姐往哪个方向逃走了？”

棕熊玩偶再次疑惑问道：“比尔大人不是让我们去找艾比丝吗？D小姐是谁？”

方牧歌一本正经说道：“D小姐是个病毒，你和我的目标都是消灭她。但是她太狡猾了，单靠我们各自的力量，无法彻底消灭她。所以，我们联手怎么样？”

为了拉取病毒的支持，方牧歌毫不心虚的反说D小姐才是病毒。

棕熊玩偶对此表示不理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方牧歌叹气，自顾自说道：“等找到D小姐后，我需要你的帮忙。只要她在入侵你的下一个剧本时，你帮我搭个桥，我就能将她准备的新剧本进行替换。然后，她就能任由我们为所欲为了，好吗？”

棕熊玩偶直勾勾地看了方牧歌半晌，才幽幽回道：“好。”

得到棕熊玩偶的保证，方牧歌立马喜笑颜开。

看了眼四周刻意而为的混乱脚印，方牧歌选了一条脚印较轻的方向追了过去。

艾比丝身为人形幽灵玩偶，本不应该有脚印出现。比尔使用特殊方法让其显现出的脚印是极轻的，剩下较重的脚印明显是艾比丝迷惑他人的伎俩。

顺着轻脚印的方向一路追去，方牧歌在森林尽头看见了一个荡秋千的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背对着方牧歌，一头黑发随意搭在衣裙上，嘴里还哼着奇怪的歌谣：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

路边有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布娃娃

你为什么不回家

是不是你没有家

没有爸爸和妈妈

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怕

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

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

让我借你一半爸爸

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

方牧歌顿住脚步，那只借一半爸爸妈妈的歌词，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一首歌唱完，白色身影从秋千上站起身，随后猛然一回头，露出一张空白的脸。

“你要和我回家吗？”白色身影阴恻恻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