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涵没有怎么上微脖，更没有与李芸的感情变质。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是不是畸形家庭关系的原因，不好说。

吕良也不想强制她改变，毕竟这样会多多少少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只是他强行结束蒋涵和邱小萌合作奶茶店，并让她将店铺出租时，她是非常不满的。

虽然吕良解释过，邱小萌再好，但邱家毕竟是外人。

但蒋涵想要的，不是与邱家关系如何，而是真的想自己做生意。

单纯是为了证明自己！

吕良有心成全，但奈何他想起上段时光蒋涵的表现。

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属于又菜又想玩那种，而且没有任何底气，纯粹拉吕良的投资。

现在吕良成长了，自然不会允许，两人便产生了点矛盾。

不过这无关紧要。

只需要一段时间，基本又能恢复过来。

恐怕有看客会疑惑，蒋涵这种不学无术，还傻乎乎的人，吕良怎么就愿意认干妹妹，当作好朋友。

上一段时光两人的亲密相处，感情上的且不提。

蒋涵是不学无术，同时还傻，恐怕与好女孩的标签无缘，但她绝对算不上坏女孩。

这么说吧。

这个世界上，总需要一些傻子存在，否则聪明人太多，还能忽悠得了谁！

微脖这么反智无脑，为什么国家还允许存在？

因为傻子们，需要一个信息茧房来约束他们，供他们消遣发泄，要不然出去危害社会怎么办？

这和西方的身份政治有异曲同工之妙。

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思（非马克思），曾说过，保守派和自由派的区别在于，保守派做6点钟的弥撒，自由派做8点钟的。

百年孤独，讲的不是人性或孤独，而是在讲聪明人的视野中，看到的真实世界。

马尔克思作为拉美人，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国家在外力的干涉下，无论哪门哪派，爱国或不爱国，统统无法改变拉美。

聪明人要么参与其中获利，要么只能无奈地观望傻子们争得你死我活，产生无边无尽的孤独感，别无他法。

吕良自认还算聪明，他也就只能看着蒋涵表演，只要不犯太大的过错，基本不管不问。

蒋涵的问题，全在于自身，况且她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可能有一天，傻子也能变聪明。

毕竟，就连吕良自己，也是玩微脖出来的，傻乎乎地把上面的泡妞教程，用在萧晴身上。

想起这个问题，吕良便反思自己。

如果说聪明人值得欣赏，那傻子们也不是无可取之处。

最起码的一点，傻子们不清醒，但只要满足他们的物质条件，他们可以活得非常幸福。

而如马尔克思这样的聪明人，即便手握金山银山，也是痛苦的。

先秦墨家，正是如此。

他们已经看透一切，所以提倡‘兼爱非攻’的思想。

他们所做的，便是帮助弱小的国家守城，一直到六国俱灭，才在历史上烟消云散。

吕良理解的‘兼爱’，是要同时爱聪明人和傻子们，‘非攻’，便是企图用守护弱者的方式，让世界和平。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但你不能不欣赏这种精神，这种理想主义，因为能够有理想的聪明人太少了，大都是靠骗傻子们，赚得盆满钵满。

为什么一些小说影视，内容那么无聊稀烂，却能大火特火。

原因正在于此。

而傻子们被骗多次后，终归会成长，然后作为聪明人，继续骗后来的傻子。

如果是这样，那吕良开展文化事业，尽量启发傻子们变成聪明人，让傻子不够用，聪明人赚不到钱。

结果会是如何有趣？

一想到这个，吕良便满心兴奋，他赶紧制定计划，准备让‘青云文化’新公司，全力挖B站的唯物主义科普UP主。

这个操作性，是能够行得通，而且代价相当小。

因为在B站，大火的视频，绝对是娱乐性质，粉丝还洋洋得意于处，但真实的科普，往往会粉丝少，太真实了，网站还会限流封禁。

限流封禁，绝对不是国家意志，而是资本意志。

譬如‘蕉忍♂疾风传’这样的恶搞视频，之所以会被封禁，是因为影响到资本家向傻子骗钱的生意。

可能有看客又会问，这是恶搞岛国的，为什么会影响到本国的资本家？

因为他们高价引起了资源，如果资源名声被毁，岂不是钱打了水漂，更可能是，钱赚得不够多，恨不得一个资源，赚几个世纪的钱。

这点千万要警惕，资本家，往往会伪装成国家意志，毁掉一个不符合他们利益的作品或个人。

反过来，他们也会因为利益，违背国家意志，无耻地去捧一个符合他们利益的作品或个人。

可惜，傻子们不懂。

吕良认可和尊崇墨家，也想喜欢傻子，可惜傻子太奇葩，实在喜欢不上来。

除非是蒋涵这样的好朋友。

到底，他过于自大，他的肤浅思想，及不上墨家的万分之一！

...

米依白考律师证前几天，积极备战。

吕良为了照顾她，亲自做饭接送，无微不至，确保她能够有优秀的成绩。

虽然他心里不太重视，这种职场考试，只要在职场里表现良好，得到公司和同事的认可，那么基本成功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只是一些在校时的学习。

米依白作为职场新人，一直是小包子性格，对人无害，所以公司和同事大体认可，即使不认可，也不会嫉妒。

而且，吕良正是因为清楚这点，可是专门请过米依白的同事们吃过几次饭，还贴心地送上一点小礼物。

比如从京城买来的护身符，岭南十三行的一些小古典纪念品。

米依白表面没说什么，但实则心里开心得要死，毕竟吕良这么做，同事们都会夸她男朋友‘贤惠’，高兴的同时，羡慕不已。

为了回报吕良，她积极缠着他交公粮，还主动解锁姿势。

吕良自无不可，欣然接受。

可惜她也是又菜又想玩，不一会就接受不了，基本后面不了了之。

时间过得飞快。

米依白考试当天，上午过去，下午便早早结束。

吕良还在上课，接到消息，便过去接她。

“考得怎么样？”

吕良好笑地问。

“还行吧，但不是那么确定。”

米依白自信的同时，也有点忐忑。

“能第一名吗？”

吕良又问。

“应该不能吧，毕竟考试的人那么多。”

米依白有点期待，但更加忐忑。

她说着，又噌怪地道：“能考过就好了，还第一名，没这个说法的。”

“感觉你们律师行业，都挺神秘的，喜欢遮遮掩掩。”

吕良试探地说道。

米依白闻言沮丧地点头，应声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她回忆了一下，又叹气道：“我这一年，跟的单，都是律师前辈的，但一些明显要输的官司，经常赢了。”

“而一些明显要赢的官司，经常没有人接，接的人也不用心办！”

最后，她苦笑道：“你老说律师是讼棍，还真给你说对了，他们办案，都不是看案子是不是正义，而是看背后的关系。”

吕良听她这么说，欣慰地赞同道：“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确实学到东西了！”

米依白憋着嘴，心情低落地道：“我不想当讼棍，我想主持正义！”

吕良一喜，赶紧接话道：“那正好，我成立个律师所，你挖点人，一起带出来，到时，你想怎么打官司接案子，全随你心意！”

“这样不合适吧，我就算拿到律师证，也才是新人律师，还需要跟前辈们多学学。”

米依白委婉地拒绝道。

“这有什么关系，前辈们，愿意跟你出来的高薪养着，不愿意的，也聘作顾问，反正用钱收买，还怕他们不帮忙！”

吕良苦口婆心道。

米依白听着，小脸诧异道：“那要花多少钱啊？”

“这你就不对了，花多少钱无所谓，最重要的就是正义！”

吕良循循善诱道：“你看这个社会，好多弱势群体请不起律师，要么本来能赢的官司，被人家给坑了，要么不懂打官司，告都不会告。”

“我们要做的是，公益律政，为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主持正义！”

话说得相当有激情理想，不过吕良是有私心的，培养米依白，不能单靠在别人家的律师所历练，需要自己做起一个山头。

至于经验关系什么的，只要打出名声，还怕学不到么。

虽说是正义事业，但米依白没有马上答应，仍然犹豫地道：“就算你花钱做起一个律师所，但公益律政，客户在哪里？”

“虽然网上有很多相关新闻，但具体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而且不知道真假，万一错帮坏人了呢？”

吕良寻思着，点了下头，道：“这个确实是个问题。”

但他马上豁然开朗，兴奋地提议道：“没有明确的客户，那我们就把自己当客户！”

“还能自己当客户？”

米依白听得莫名其妙。

“这个，你听我慢慢讲！”

吕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认真道：“我们先找一个有名的资本家，专门找他的漏洞告他，这样一来，既可以打响名气，也能学习成长。”

“啊，找谁啊？”

米依白好奇道。

“你怕不怕困难？”

吕良反问。

“不怕啊，只要是正义的，都没问题！”

米依白积极表示道。

“那行，我们先找Pony先生。”

吕良无比认真地提议道。

不待米依白疑问，他便解释道：“这个Pony先生，企业很大，公司超多，到处都有投资。”

“我虽然不太了解，但这事业做大做多了，肯定有漏洞，加上他喜欢抄袭白嫖，不能说违法，也一定在灰色地带。”

“最重要的是，Pony先生的手下，养着几百个讼棍，律政力量极其强大！”

说到这，他看向米依白，充满鼓励地道：“你抓抓Pony先生的漏洞，然后跟他手下的讼棍对线，这样不仅能打响名气，还能让律师所飞快成长！”

米依白听完，小脸满是担忧神色，不禁道：“那这样得罪人，不太好吧，虽然Pony先生喜欢抄袭白嫖，但网络公司都是如此的。”

“正因为网络公司都如此，社会气氛才这么沉闷，而Pony先生的公司最大，我们靠他，那其他网络公司知道了，不就会约束自己。”

“如果他们不约束，我们继续告啊，又不是只告Pony先生一人！”

米依白懵懵懂懂，一时不知道好坏，只得应道：“哦，我要好好考虑的。”

“嗯，反正你还没拿到律师证。”

吕良不在意地道：“你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仔细考虑考虑。”

说着，他忧心忡忡地叹口气，才道：“律师行业，只有你这样坚持正义的新人，才能激浊扬清了，要知道，这是真正的公益！”

“我会的。”

米依白答应道，便表情不快地道：“我才考完律师证考试，你就提这样的事情，我压力好大！”

“压力大，才能成就事业。”

吕良不置可否，她亲密地摸摸她的脸，露出姨母笑：“我家律政少女，可是有能力对社会做出贡献的！”

米依白听得咯咯直笑。

吕良舔得欢，但心里也有点小心虚。

米依白是聪明人，但也是个恋爱脑上身的小傻子啊。

他自己正是学的Pony先生做的事业，万一不对头，被米依白发现漏洞，到时她告还是不告？

告，是正义，不告，是因为关系。

到时米依白就为难了。

但自古要当清官，往往要比贪官更奸诈，吕良这么学Pony先生，是不得已啊，将来米依白肯定会明白。

再说，以他的克制，说不定公司事业百分百合法呢？

尽管在商业上，百分百合法不可能，但如同墨家一样，为理想坚持，哪怕彻底消失在历史中，又有什么关系！

理想，就是那么崇高让人敬仰，即使失败了，后人也会念念不忘。

即便不能名垂青史，那让傻子们骂一句‘傻子’，让聪明人唏嘘，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

米依白考律师证的事情完了。

接下来，是等考试是否通过的通知而已，生活重归平静。

吕良和萧晴，也好多天没见了。

他想念得紧，马上去找她。

见面时，萧晴表情平静，只是淡然地问道：“米姐考完律师证了？”

吕良听得一愣。

这你也知道？

他不禁问：“你怎么知道的？”

“可心说的啊。”

萧晴继续平静地道：“可心说，等米姐考到律师证，我们女生要继续聚会。”

“我是问，你知道我和小米的关系？怎么知道的？”

吕良忐忑地问道。

他再迟钝，从萧晴问他的表情和用意，已经察觉到点什么。

按理说，不该知道的，难道是陈可心说的？

想不通。

这时，萧晴复杂地看他一眼，才悠悠地道：“这次我可没看可心的手机，完全是猜的。”

她无语地笑笑，解释道：“因为你的公司里，就这几个重要的女生，太容易猜了！”

吕良听完，暗叹口气。

得了，渣男在白月光前，完全现形。

可想而知，当一个渣男，偷吃了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还想立牌坊，都是不可能的。

只要女生不是傻子，基本都能看出来。

既然萧晴都知道，吕良也就放开了，他小心地问道：“那你没什么意见？”

“有！”

萧晴瞪他一眼，冷冷道：“以后少来找我，免得让其他女生不满！”

吕良闻言，顿时心里了然。

哦，这是生气了。

这个时候生气，不仅不是坏事，还是好事，最怕冷暴力，那就完全没办法了。

同时，萧晴说少来找她，不是说不找她，这说了和没说根本没区别，不用在意。

他惭愧地歉意道：“晴晴，对不起！”

“算了。”

萧晴收敛表情，继续平静道：“当初，是我先提的分手，而你是分手后才变渣的，也不全怪你。”

吕良当即认怂道：“不，都是我的错！”

他深情地解释道：“是我没能在和你在一起时，没能让你对我不离不弃。”

这话说的，有刚认识时的真诚。

那时吕良把萧晴当工具人，刷了一个月后，萧晴受不了提分开，他也说过，没能让你跟喜欢的人一起度过，真的对不起。

舔狗就是如此，当两人没能在一起时，只怪自己，不怪对方。

萧晴是白月光，吕良这么当舔狗，一开始是他欠的，但现在，完全是他自己愿意。

萧晴听着，心里一动，想起从前，表情立刻缓和。

她眨眨眼睛，小声地噌怪道：“你总是这样，真后悔，当初加你微信。”

两人加微信，是大学报到的第一天，吕良鼓起勇气，主动要的。

当时还为证明自己不是坏男生，主动取出身份证，才让萧晴细心地发现，他的生日，是当天。

于是，两人到食堂吃饭，简单庆祝吕良生日了。

这是两人关系伊始。

吕良想到萧晴提分手后的渣男变化，再联想到两人初认识时的有趣，不由唏嘘万分。

两段时光，注定他和萧晴一定要认识。

上段时光，他过于膨胀，少年心态地当上渣男。

现在他有所收敛，曾立志当忠犬，可惜最终还是走上老路。

唯一欣慰的是。

现在，萧晴还和他在一起。

还有机会改变。

吕良深思着，忽而说道：“要不，就当我们重新认识。”

他伸出手，向萧晴道：“同学你好，我叫吕良，请多多指教！”

吕良的表现，便如同大学报到那天，萧晴一时感触，不禁冲动地与他握手，也道：“同学你好，我叫萧晴，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吕良眼睛一红，顺势抱住她。

萧晴不由奇怪地问：“你怎么哭了？”

“没有，是沙子进了眼睛。”

吕良哽咽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只是突然间，心神不宁。

难道男生也有第六感？

萧晴心里一软，宠溺地回抱他，同时轻轻抚摸他的背，安慰道：“哭什么，不是有我在么！”

“我怕你因为我渣，不想要我了！”

吕良压抑着心痛，终于说出他一直在担心的事情。

“不会的，乖，有什么事，等毕业再说。”

萧晴心疼地安慰道，她语气平静，但眼泪也划过她如月般的脸庞。

吕良看不到。

他止住哭，但死死抱住萧晴，语气变得强势地道：“那我就不毕业了！”

“不要这样，你要好好上进，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萧晴带着担忧地道：“再说，不是有我陪你一起毕业吗？”

“你是这么说，但你隐瞒什么，又不告诉我，也许，你就是骗我打发我！”

吕良气苦道。

“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我会好好陪你的。”

萧晴赶紧接话道。

吕良这才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又伸出手，道：“接勾！”

萧晴应道：“上吊！”

最后两人一起说：“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当初他们热恋时，说过的幼稚情话，这时再说，别有一番滋味。

又苦又甜。

吕良这才稍稍安心。

然而萧晴在他察觉不到的时候，才喃喃低声叹道：“吕良啊，你渣了这么多女生，还个个又漂亮又有能力，等毕业的时候，你估计就不会那么在乎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