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明显吗？”赵良玉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她为了不那么突兀，特意换了一身男装，做男子打扮的。

“我又不瞎，是很明显好不好。”女子翻了一个白眼，走到软塌上妩媚的躺着。“说吧，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想你教她跳舞。”钱少杰说明来意。

“我可是群芳苑的头牌，让我教，这银子可是很贵的。”女子挑眉。

“我何时少过你银子。”

女子起身，“好吧，你想学什么舞？”

赵良玉将曲册递给了女子。“还请前辈指教。”

“哟，你声前辈可是折煞奴家了，奴家叫如意，你可以唤我一声如意。”女子伸手挑了一下赵良玉的下巴，赵良玉吓了一跳。

“你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如意笑道。

“别闹，”钱少杰看出了赵良玉的窘迫。

“哟，这就护上了，这么心疼就别带她来这里呗。”如意翻着册子，慢慢的收起几分漫不经心，“小姑娘，你胆子挺大啊。”

“如意姑娘请指教。”

如意合上册子，将册子随意放在一边，“小姑娘，前车之鉴还是要看的。你不是楼里的姑娘吧？”

“实不相瞒，我是邺城的捕快，正在查一桩案子，这是抓到凶手最快的办法。”赵良玉记得来之前，钱少杰和她说，只管实话实说。

“想出头的办法有很多，何必拿自己的命冒险。贪功冒进，还是要看看自身的实力。”

“良玉不是为了贪功，只是为了给死者一个交代。”

“青楼女子从来都是命薄如纸，身如草芥。青楼女子而已，死了便死了呗。”如意撑着下巴，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个世上，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论他是谁，也不论他是何种身份，我们都有责任还死者一个公道。”

“拿自己的命去赌，你当真是不怕死吗？”

“怕，我相信无论是谁，都无法在死亡的面前做到坦然。可是有些事情，即使再害怕也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好了，我教你便是。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如意唤来一个丫鬟，她让丫鬟带着赵良玉去换一身衣服去练舞室。

“好好的一个将军小姐不做，做什么劳什子的捕快。”如意感叹一句。“哎，真的不用我去帮忙？其实你可以直接请我出手的，何必让人家一个小姑娘这么辛苦。”

“她不会领情的。”钱少杰自顾自的坐下喝茶。

“头一次看见钱少爷对一个姑娘家上心，怎么动心了？”如意调侃道，“不过，你们俩也是绝配。你呢，放着好好的新科状元不做，偏偏要从商，多屈才，以你的才华，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楚慕然。”

“找死吗？”钱少杰轻飘飘的抬眼，“你要是多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趁早离开群芳苑吧，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哟，这就生气了。你舍得离了我这根台柱子，我可是给你挣了不少银子。放心吧，我不会在你心上人面前多嘴的。”如意毫不在意钱少杰语中的威胁。

那边穆临风回去的时候，天冬迫不及待的冲到他的身边。“师父不好了。”

“何事？”

“那个钱少杰竟然带着赵姑娘去青楼喝花酒了。”天冬喊道。

穆临风皱眉，“哪个楼？”

“群芳苑。”

而那边群芳苑练舞室，如意摸着下巴摇头。

“我哪里跳的不对吗？”赵良玉有些丧气了，她很努力了。

“不是不对，动作没错。只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是一个青楼女子，你既然要装，就要装的像点，你这么清纯，哪里像一个青楼女子。你要学会放下矜持，当然也不是让你去刻意的去曲意逢迎，那是下等的青楼女子。这样吧，你去前厅跳支舞感受一下吧。”

“啊？”

“啊什么，什么动作不重要，重要的是魅惑。”如意给赵良玉戴上面纱。“从眼神散发出来的媚，才是更加勾人。”

“我，我不会。”

“跟着我的动作就好。”如意给自己戴上了面纱。

群芳苑的大厅，如意带着赵良玉走到中间台子上。

“欢迎各位客官的捧场，”如意走路如弱柳扶风，说话如空谷黄莺。“今日群芳苑来了一位新人，如意带着她来第一次登台。各位客官可要捧个场，别吓坏了，我们家的姑娘。”

“如意姑娘都发话，我们敢不捧场吗？”一个腆着肚子的富商笑道，周围都是一阵笑着附和。

“跟我学。”如意再赵良玉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乐声响起，如意跟随着乐声，动起了身子。她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

赵良玉初时跟着如意动作有些吃力，慢慢的渐入佳境。两人像是在斗舞，又像是在和舞。各有千秋，各自有各自独特的魅力。

一曲终了，看官意犹未尽。

“再跳一支。”

“如意姑娘，这丫头多少银子，我出一百两。”

“你怎么这么抠，我出五百两。”

赵良玉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台下站着面无表情的穆临风。她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吓得也不管现在场上是什么情况，连忙跑进后台。

“哎，这是什么情况。人怎么跑了。”

如意很快就镇定了，“这还不是各位大爷给吓着了。都说是新人了，胆子小的很呢。”

“我们难道很吓人吗？”

如意故作害怕。“吓人，各位爷可吓人了，我看着都怕。怎么就看着人家小姑娘的一支舞，这么快就把奴家抛之脑后了，人家可是很伤心的。”

“怎么会，我的心里可是满满都是如意姑娘呢。”

赵良玉站在后院独自懊恼着，她真是没脸见人了，这让她如何面对他？

“怎么，这就受不了？这才几个人？”有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从赵良玉的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