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屠走了过来,向着秦风一抱拳,竟是一揖到地。慌得秦风赶紧从床上跃了起来,双手扶起贺人屠,开什么玩笑,这位可是踏入了宗师之境的人物,自己可当不起他一礼。没看到瑛姑在自己的队伍之中,自己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吗?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有顶尖的战力呢!这天下各国,哪一家没有几个宗师压阵。
“贺兄这是干什么,不是要折杀我吗?”秦风连声道。
贺人屠直起身子,看着秦风,正色道:“文师与我分别时曾叮嘱我说,如果秦将军能正确读出那张纸片上的东西,就要我别去找他了,就此在秦将军麾下效力,三年之后,自然会在长安相见。”
听着贺人屠的话,秦风又惊又喜:“贺兄,你是说,你要加入太平军吗?”
贺人屠点点头:“是的,从今日起,我便是秦将军的部属了。秦将军但有所命,绝不敢违。”
盯着贺人屠的脸,秦风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就像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金元宝,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头上。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让秦风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边的瑛姑与霍光也有些意外,看着贺人屠,都是说不出话来。只有舒畅,不为所动,坐在哪里,自顾自地翻弄着自己的药箱子,看起来似乎早有所料。
“怎么,秦将军不欢迎么?”贺人屠微笑着问道。
“不不不!”秦风连连摆手,“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只是秦风怎么也没有想到,贺兄这样的大神,竟然会屈居我这个小庙,太意外而已。”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人物自动来投,自己该烧高香庆祝才好,怎么可能将人拒之门外。
“你自认为自己是小庙,可是你是有缘人这件事传出去,只怕马上便会变为各国都欲杀之而后快的人物。但你只需要有时间,便有极大的可能变成将来的广厦,我这叫先来占位置。”贺人屠掀了掀眉毛,开玩笑地道。
不过秦风却没有笑,有缘人的这个说法,他自然是也是有耳闻的,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只怕立马便会有无数的高手来追杀自己,眼下自己利用各国的矛盾在其中游走,但有缘人这三个字,足以让四国一齐齐心协力先将自己干掉再说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三个字,以后万万不可再提了。”他摸了摸脑袋,发觉上面全都是冷汗。
屋里几人都微笑起来。
“公主应当知道。”瑛姑突然道。
贺人屠摇摇头:“瑛姑,公主虽然与秦将军夫妻一体,但让公主知道了这件事,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你别忘了,大楚的英华殿,以前便有搜索有缘人线索的这个使命。何必让公主再左右为难,不知道,便是为她好。”
瑛姑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别人或者说不动她,但贺人屠身份不同,贺人屠来投秦风,自然是得到了文汇章的授意,而此刻贺人屠的说法,想来也是与文汇章意见一致。
“我明白了!”她轻轻地道。
平白捡了贺人屠这样一位大高手,秦风喜不自胜,转头看着霍光,“霍兄,您下一步准备要到那里去游历?”
霍光搔了搔脑袋,“原本准备跟着文师去长安,但文师嫌我功夫不到家,去了也是跟他添麻烦,这一次陪着贺兄走这一遭之后,原本准备是去找公主的,瑛姑知道,我这个人孑然一身,也没有一个去处,不过看到连瑛姑也到了秦将军这里,我也大概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我看我也不必再跑太平城了,大概我即便去了,马上又要被公主打发回来,所有,就不必跑冤枉路了,也留下来吧,这几年一直与贺兄呆在一块,他切肉,我炒菜,都习惯了。”
秦风当真是喜不自胜,又白捡一个。现在看起来,有缘人这三个字,也不同见得就是凶兆嘛,这两大高手,不就留下来跟自己了吗?堂堂的半步宗师,居然被文汇章嫌功夫差,当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他们在自己这儿,可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物了。
瑛姑自带着贺人屠,霍光下去安置,屋里便只剩下了秦风与舒畅两人。没了这几个人,秦风便也不用再保持那风仪了,往床上一倒,靠着褥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舒畅,看得舒畅有些发毛。
“你盯着我看什么,是不是一段时间没有见我,我又长帅了?”
“帅个屁!”秦风啐了他一口,“舒疯子,我有事情要问你。”
“等等!”舒畅举起了手,“在你问我之前,我有几个问题先问你。”
“好!”秦风一口答应。
“你是怎么能读出那个纸片上的东西的,那鬼画桃符的东西,你真能认得出来?”舒畅问道。
秦风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但一时之间,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一刻,好像是认识的。但现在,我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当时我听到你说这是拼音,拼音是什么?”舒畅追问道。
秦风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我这么说了么?”
“你就是说了。”
“我不知道!”秦风抓着脑袋,表情有些苦恼,自己的脑子里似乎藏着另外一些东西,但却又让自己无法探知,好像有另外一个灵魂藏在自己的身体内,这让他本能的有些害怕。越是像秦风这样已经慢慢踏上人生高点的人,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总是有些莫名的恐惧。
“你,没有骗我吧?”舒畅疑惑地看着秦风。
秦风冷笑起来,坐直了身子,瞪着舒畅:“舒疯子,要说到骗,自我们两个相识以来,似乎只有你骗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对不对?”
舒畅干咳了两声,“这个嘛,也是说不准的。”
秦风劈面一把抓住舒畅,将他拖到自己面前,“舒疯子,朋友相交,贵在知心,你对我不尽不实,让我很失望,你到底是把我当作真朋友,还是在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你到底是谁?”
“不要把我的衣服弄皱了!”啪的一声,舒畅打掉了秦风的手,整整衣服,抚平皱纹,“我现在是很注重仪表的。来,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
秦风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当真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身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身上那股原来万年不褪的药味,也闻不到了。
“你干什么?”这样的改变,让秦风有些不适应。
“谁让月瑶喜欢这样的人呢?”舒畅有些愁眉苦脸地道:“束辉那样的花花公子不就是明证吗?所以我在努力地改变自己。”
“你何必改变自己?”秦风有些啼笑皆非,“你就是你,你再打扮,也变不成束辉,再说了,束辉还真不是花花公子。”
“没见过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舒畅哼哼道,“为自己所爱的人做出一些改变,不行吗?我愿意,干你屁事。”
“对啊,是干我屁事。舒疯子,甭想着扯开话题,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接近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你究竟想干什么?”秦风收起笑容,很严肃地看着舒畅。
舒畅双手一摊,“好吧,迟早也是要告诉你的,秦风,从你一出生开始,我们就开始关注你了,当然,那时我也不大。”
秦风震惊地看着他,“你,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怎么知道我的?”
“你的那个老家人。”舒畅简单地道。
“他,他也是你们的人。”秦风简直不敢相信,在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居然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是的,他也算是我们的人吧,如果不是他发出信号,我们怎么可知道你出生了。”舒畅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是病死的。”秦风道。
“他是病死的,可那不是一般的病,因为你生下来之后,他便必须抱着你逃啊,你的爹娘都被杀了,其实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因为要带着你逃,所以这伤,从来都没有好过。”
“你们也治不好吗?”秦风颤声问道。
“医者,治病不治命啊!你要还有救我们才能救,真没救了,怎么救?”舒畅摊了摊手。
“那我,到底是谁?”
“你不姓秦,秦是你那个老家人的姓,你真实的姓名是姓李。”舒畅突然笑了起来,“你是大唐皇室一脉,这才是我们一直追着你不放的原因。每一个我们知道的李清大帝的后人,如果资质上佳的话,我们都会让他练习混元神功,这么多年下来,仅剩不多的李氏后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你是我们所知道的,所掌握的最后一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到自己的前半生一直被人暗自关注,暗自影响,暗自掌握,秦风不由毛发倒竖,自己居然是李清大帝的后人,舒畅的这个回答也让他心惊不已。
“秦风,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我对你是真心好的,真心拿你当朋友的,是不是,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舒畅皱眉道。
秦风哼了几声:“什么叫没有恶意?练混元神功?还没有恶意,在我之前的那些人呢?”
“全都死了,自己把自己烧死了。”舒畅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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