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了？”梅似笑非笑的看着愤怒的八重霁，即便是意识体，脸上的表情依旧惟妙惟肖，甚至通过意识的波动，还能更好的了解当前个体的情绪变化。

“你！”八重霁用心境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就现有的研究来看，融合世界泡后会获得极大好处，但也和那颗世界泡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就是说，当世界泡经过时间的洗礼，跌落至量子之海的底部即将腐烂时，其融合者也有极大概率陨落。

八重霁不相信梅会干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在融合世界泡方面的研究有所突破？”

“可以这么说，”见八重霁恢复常态，梅开口道：“这还要多亏了近些日子对意识转换器的研究，抛弃世界泡需要割舍一部分意识。”

梅说的轻描淡写，八重霁却知道割舍意识的后果，轻则萎靡不振陷入昏迷，重者一辈子浑浑噩噩。

“好了，爱衣把剩下的微缩寂静之心拿来了，我们走吧。”

“八重霁”伸手一划，权能如影随形，轻易在空间上划出一道暗金缝隙。

“怎么了？”见梅操控权能后便没了动静，八重霁关心道。

细细感受体内细腻的能量运转，梅摇头，“突来灵感，对下一代空白之键的设计有了大致的构想。”

“哦。”八重霁对此见怪不怪，梅是上个文明纪元的首席科学家，是凭借一己之力推动文明前进与崩坏抗衡的超级天才，对于这种其他研究员可遇不可求的灵光一现，在梅这倒是很正常。

“走吧。”梅操控这具不算陌生的躯体跨入空间裂缝，拿过爱衣准备的微缩寂静之心，经过数百次空间跳跃后，终于来到量子之海底层。

这里还是老样子，不时有破败的世界泡跌落至此，而后溶解成供养量子之海的养料，处处透露出绝望之意。

比起本就色彩奇异的量子之海上层，这里的深色给人带来压抑感，哪怕是八重霁这种等阶的存在，在这里时间久了也会感觉身体不适，体内能量流动受阻。

“八重霁”放出具象神格，梅的意识一马当先，先前漆黑与猩红交替的汹涌汪洋像是受到未知压制，已然平缓，除了阵阵杀意，再无其它危险。

“到大过滤网底层就老实了。”梅观测一二，重新收起具象神格，继续朝前方跳跃。

大约十数次空间跳跃后，梅停到一处破败的世界泡前，八重霁的视线扫过，眉头微微皱起。

这处世界泡已然崩塌了一小半，向量子之海外界裸露出内里的世界，其中绝大部分地区已被底层散发的气息污染，没有任何生灵存在。

“到了。”

“这个世界泡撑不了多久。”八重霁沉声。

“所以才选择的它，好控制，好甩脱。”梅再次施展权能，跃迁到这颗破败世界泡内唯一完好的地带。

脚下的大地大约十余万平方公里，人类在百万左右，所见之处尽皆破败，好在勉强能维持秩序。

远方的城市中似乎有人感知到什么，一道流光疾驰而来，停到八重霁面前。少女身着逐火之蛾中的作战服，一头灰色短发，看起来颇英姿，身上的崩坏能波动大概在拟似律者的范畴内。

“神使大人！”少女见到躺在营养仓内的梅，大惊失色，俏脸惨白，仿佛见到了世界泡彻底崩毁的画面。

“我在这。”梅不得已从八重霁体中探出意识，安抚少女。

“神使大人...”少女的视线不断在梅的意识体与八重霁身上转换，其中暗藏戒备。

“这次由他来帮助转移人口，不过需要调动世界之力，大地随时可能崩毁，让全部人进入避难所。”梅道。

听说是来转移人口的，少女的眼睛亮了亮，恭敬行礼后，化作流光朝城市内飞去。

八重霁无奈道：“我可不知道我还要负责这颗世界泡的人口转移。”

“她们也信仰曙光。”梅瞥了眼八重霁，“不过百万人口，一会借用苏的通道，我让卡莲在新开发的世界泡中腾出了一部分位置。”

“最终的受益者都是你，”梅继续道：“等你真的成为‘曙光’，我们所做之事也逃不过你的视线。”

八重霁：“......”

她知道，他压根不是这个意思。

很快，远处的城市发出避难广播，人群如蚂蚁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涌向避难所之中。

不过二十分钟，少女再次出现在八重霁面前，少女的额间有汗水滴下，小脸上是对新生活的渴望，以及...紧张。

八重霁与梅对视一眼，意识体同时钻入具象神格。

少女不觉明历，静静在下方等待，作为神使大人选定的信徒，她拥有对‘曙光’最虔诚的信仰，她对‘曙光’也有无比的信心。

梅作为这颗世界泡的掌控者，即便世界泡再怎么残破，还是能调动一部分世界之力，不过调动世界之力的后果...

远处的大地开始震动、摇晃，深不见底的大裂谷产生，将仅有的高楼大厦吞没，世界泡中的最后力量被梅抽走，再也无法维持这块十余万平方公里的大地。

见到故乡逐渐崩毁成虚无，少女默默擦干眼泪，用紧张的目光死盯着空中的“八重霁”。

具象神格内，汪洋已平缓如死水，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意也削弱到若有若无的程度，八重霁的意识逐渐在其中渗透，渐渐地，庞大的意识彻底将具象神格包裹...

见到八重霁的意识完全渗入，梅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只得在旁焦急等待。

一分钟、一小时、一天...

‘人类无法融合神格哦~’

八重霁猛然睁开眼，对‘手机’的调笑无语道：“那你还发布获得信仰的任务？”

‘~不是还有我吗？你也不想想，若是具象神格真能被人类所使用，哈游文明猎杀了那么多邪神，岂不是有许多超级存在？那为什么还要灰溜溜地跑出这个宇宙？’

‘我该怎么做？’八重霁冷静询问。

‘用你的意识彻底融合具象神格后，在量子之海中寻找你的信徒吧，会有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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