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口中念念有词,话音尚未落下,那纸符突然飘到半空,一片金黄色光芒突然笼罩在唐元身上,而唐元脚下的山石好似土壤般,竟然松软起来,唐元的身体立刻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距原地十丈外的石从树丛中。
唐元突然在原地消失,不由令金不换震惊,精神难免涣散起来,手中的狼牙棒本来便是有本命真气所凝,这突然失了精神,于是也便随即出现了弥散的前兆,金不换忙重新凝神静气,将狼牙棒重新凝聚成形。
再去寻找唐元身影,唐元哪里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更何况方才那一箭,虽然匆忙发出,可威力仍是不小,眼看箭芒直指金不换的脸上。金不换眼睛应接不暇慌乱之中将手中才凝聚成形的狼牙棒伸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金不换硬生生退后几步,而唐元射出的流星箭与自己的狼牙棒相碰在一起,虽然自己的狼牙棒是占据了上风,然而流星箭本身所具有的威力却也令金不换心神一震,一口血腥之气自口中发出,被金不换硬生生咽了下去。
“好小子,你修为不高,却令老子几次受挫,看来老子真是低估了你,这一次老子就给你些厉害瞧瞧。”金不换被唐元一箭反噬,不但不愤怒,反而有种欢喜之意浮现在脸上,唐元虽离得远,但却看得清楚,心中不由暗暗有些生疑。
而阿蛮此时已经悄悄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类似筷子的小东西,瞄准了金不换轻轻一扣,一枚极小的针便飞了出去,直奔金不换而出。
而此时金不换只顾着找寻唐元,并未注意到刚才这个被自己一掌击昏的少年,没想到却被他手中的暗器悄悄瞄准。
唐元从树丛中露出头来,被金不换一眼瞧见,金不换二话不说便向唐元方向奔去。几步之后,腿部仿佛被一直马蜂蛰了一口一般,竟然有种麻木感渐渐弥散开来,紧接着手臂也出现这种奇异的感觉,金不换并未在意,只以为自身突然用力因为肌肉出现麻木现象,却不料这麻木感却越来越强烈,甚至渐渐弥漫到身体各处。
金不换动作渐渐缓慢下来,手中原本握着的那本命真气所凝聚的狼牙棒也渐渐消散开来。
麻木感在金不换的整个身体中渐渐蔓延,甚至大脑中也有种莫名的蒙昧感,瞌睡的感觉忽然而来。金不换用力撑住脑袋,定睛一看,自己的腿部与手臂上竟不知何时中了几只细细的小针,而那种麻木之感便是从这小针处渐次传来。
金不换这才明白,自己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恃武功高想给唐家一点小小的下马威,却被人给五花大绑了个正着。
唐元身在树丛中,已然做好了再度迎战金不换的准备,却不料,金不换速度越来越慢,甚至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心中暗暗生疑,以为这金不换又要刷什么阴谋。
定睛一看,就在最初自己站的不远处,阿蛮竟已然悄然坐了起来i,而手中拿着的不正是自己以前随手所造的那支麻醉枪!
这麻醉枪,其实是最为简单的做法,一根筷子,几根皮筋,按照一定形状渐次缠绕,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开关,只需将麻醉针放置在皮筋上,轻轻触动开关,麻醉针便会飞出去,同弹弓一般,这一方法,唐元本是闲着无聊用来打几只鸟雀来玩。
昨日兴头之上,便将这麻醉枪也放进了阿蛮的背包之中,而麻醉剂则有唐元从马连山上采集来的拜月草所制成,这种麻醉药在人体内扩散极快,而且所需分量极少便足以将人麻醉几个时辰。
金不换便在这麻醉剂的作用下,渐渐倒了下来。
唐元见状,快步走到金不换身旁,阿蛮仍不放心,忙呼,“少爷小心,万一他是假装的,那么少爷你就有危险了!”
唐元并不理会,依然走上前去,阿蛮无奈,也快步上前,守在唐元身旁,生怕金不换使诈伤了唐元。
这金不换虽中了麻醉剂,但精神力却是极强,他强力控制着自己头脑清醒,一直到唐元走到近前,拼劲了全身力气,对唐元道“我们教主……派我来……对你说……愿意助唐家……一……一臂之力……”
说话声音已是极弱,到最后几个字时,已经如同蚊蝇耵聍一般,而唐元却听得真切。心底当下起了怀疑。
“阿蛮,将这人背下山去,他有话对我们说。”唐元吩咐了阿蛮这一句,收拾好自己的仪容,慢慢踱着步子向山下走去。
阿蛮被这人从背后打晕,已对这人有了芥蒂,况且醒来之后便看到这人以强力同少爷相战,心底对此人更无多少好感,只是对于阿蛮来说,少爷的话便是天,不得不听。
满脸不情愿却还是将此人扛在肩上,慢慢下了山去。
到山下时,太阳已经西斜,唐元却不打算直接回去,于是进了家客栈之后,便住了下来,这金不换,也被唐元五花大绑之后放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而至于唐家那边,唐元飞鸽传书一封以报平安也便安心住了下来,只是阿蛮却一直不放心金不换留在唐元房中,时时提防侧耳仔细听着唐元房中的动静,一旦有打斗之声便马上赶过来。
拜月草所制成的麻醉剂药效果然惊人,金不换身中三针直睡到太阳下山月亮挂梢才醒过来。他一看自己竟被粗粗的麻绳五花大绑躺在陌生的床上,心底不由大骇,他金不换自出生来又怎经受过这样的待遇,再者又有何人胆敢对他下手,心中不由暗恨。
忽而闻得酒香扑鼻,房中木桌旁竟坐了一个少年,正独自斟酌,这少年竟是这一日与自己在山上打斗之人,自己不慎中了他的招,才落得被麻绳捆绑被人丢在房中的下场。
“小子,这么好的酒,给老子点喝,你自己坐在那里独享算什么好事。”这金不换虽说动手在先,算是不对,不过他此行来的目的除了将教主之命传到之外,还有一项使命便是要试探一下这小子的身手,按照这身手来说,绝对不会让教主失望。
金不换乃是一个酒徒,若是素日闻不到酒的气息便罢,可一旦闻到好酒的气味便拉不动腿,非得饮上几杯才能走得动。这一下看到唐元自斟自饮于是刚刚升起的恨意瞬间便被这酒香给冲了个没影。
“喂,小子,你听到老子说话没有!”金不换见唐元并不理会,肚中的馋虫越发涌动起来,不由口底生津口干舌燥向唐元又喊一声。
唐元这才听到一般,缓缓转过身子来,手中还擎着一杯未饮完的酒。
“什么事?”唐元口气淡淡,仿佛与面前被捆缚之人素未蒙面毫无瓜葛一般。
金不换见唐元淡然的表情不由一怔,但紧接着便恢复了常态,继续同唐元讨酒喝。
“想平时谁见了老子不得双手将美酒奉上,你小子有这机会算是你的福气,快快将我解开,让老子也尝尝这美酒的滋味。”金不换见唐元走上前来,继续向唐元说着。
“想喝酒,可以,”唐元将手中杯子向前一送,停在金不换面前,可这金不换却被绳子束着手脚,根本动弹不得。
“你这混小子,先将老子解开,老子好意将我们教主的旨意传达给你,你却这样恩将仇报,你这小子……”金不换张着嘴巴还要继续说下去,而那盯着酒杯的眼睛却越发放出光芒。
“教主?旨意?在下只记得你一见在下就开始同在下打斗一番,在下武艺不精,而您却紧追不舍,现在却又说在下恩将仇报,只是不知这恩究竟是何?”唐元面色木然,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金不换此刻看了这小子的淡定举止,心中竟有种暗暗的肯定,如此淡定自若,若非有极大的耐性与心智,又怎会做到如此,心里不由对教主的选择大大赞赏一番。
“嗨,实不相瞒,昨日下那战书,不过是欲引你出来。”金不换也不去注意那酒,开始慢慢将来意说明。
“我乃是华荣教中流华一支的副座主,前几日突然接到教主之命,要我传音于桃林镇唐家,只说我华荣教愿助唐家一臂之力。然而,你也知道,近日蒙阴城中纷争诸多,且与我华荣教为敌者,也不在少数,甚至有少数几支正蠢蠢欲动欲同我华荣教相战,情势可谓危机。”
“因此,如果直接将这消息派人传到唐家,恐怕只会给唐家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我们便想了如此方法,将战书直接下到唐家,避免被那些华荣教敌派注意,而后将唐家人引出,由我来告知教主的意图。”金不换简略将意思说明,语言虽粗露,却不显得几分心机,倒有种直白之感。
唐元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疑团颇多,只是仍不得而解,思量一会之后,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要在青天白日之下竟用匕首来将这战书发到唐家?”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等战书虽然无礼,但却能保证你在越战之日前来赴约,不是吗?”金不换脸上突然笑意弥漫,脸上的肌肉一块块堆积,越发显得猥琐。
唐元想到自己前去应战的原因,不由心中一寒,对这金不换却是没了半点好感。唐元本是极好面子之人,却没想到自己这好面子,却也被人所利用,此番人无恶意,因而出手之时也不过使出了五成的实力,若是遇到那恶毒之人,今日此番恐怕自己绝无这么好的运气。
“臭小子,还不快把我放开,哎呀,这酒实在是香,惹得老子口水都快出来了……”金不换使劲嗅着酒的香气,一副贪馋的模样。
唐元仔细将金不换的话在脑中仔细回顾一遍,虽仍是半信半疑,不过当时以他在山上的感觉,此人本来便无那种充满恶意的杀气,因而犹豫一番,慢慢将绳子解了开来,不过虽然将绳子解开来,但手中仍是暗暗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假如对方心存恶意,那么自己定然不给对方逃脱的机会,况且麻醉剂的药效如今仍未完全散尽,这金不换即使想要对唐元下手,也会受到药效的限制,难以施展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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