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鱼谦家单元楼的对面,一名壮硕的男子和一名(shēn)材傲人的少女,正透过一架大得惊人的望远镜,牢牢的盯住那扇窗帘紧闭的窗户。
“这个地方,是鱼警官的家吧?”少女翻阅着资料,对紧紧贴在望远镜上的男子说道“既然鱼警官也有参与,那就说明并没有什么问题吧?”
“也未必,或许任源欺骗了他。”男子犹豫的说道“鱼警官毕竟入部不到半个月,任源若是想骗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们怎么办?就在这里看着吗?”少女无奈的说道“我觉得就这么耗着完全没有意义,即便是任源真的准备做什么,我们这样也查不出什么吧?”
“先不急,我倒是对他的想法有所猜测,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监视着鱼谦住宅的二人,自然是领命前来的小新和苏筱羽。不过刘威转述的指令实在是过于模糊不清,一时间两人也找不到该做的事。商议再三,终是打算先静观其变再说。然而两人没想到的是,今(ri)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天。
接到织的求援,任源和鱼谦也动(shēn)赶赴了过来,在小区几处楼顶制高点装下了鹰眼监控摄像头。挑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楼顶,也参与到了这场钓鱼大业中。
任源在地面上铺上毯子,舒舒服服的拉着鱼谦趴在上面,举着望远镜兴致勃勃的四处乱看,悠闲到甚至在手边放下了一袋零食。好像并不是来应对一场恶仗,更像是来看戏的。
“我说,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鱼谦扶了扶额头上的遮阳板,低声问到“是不是和织她们会合更好一些?”
“你知道对方来没来吗?”
“不知道。”
“你知道对方打算做什么吗?”
“这我哪知道。”
“那不就得了。”任源懒散的说道“也许我们现在过去会被发现,也许我们过去了对方就跑了。现在重要的是谋定后动,贸然跑过去,八成会把对方吓跑。”
“那,要不要我去那边。”鱼谦伸手指着斜对面的一栋高楼“我扼住那个点,咱俩就能同时监视整个小区了。”
“然后你出了事,再把锅扣到我头上吗?”任源没好气的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那个距离你被降临派逮住了,我可来不及救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我附近吧,你真当降临派不敢对你下手不成?我看现在啊,双方离彻底撕破脸也不远了。”
“那,要不要叫小新他们过来?织的未来视不是看到会爆发冲突吗?到了这个份上还瞒着部里吗?”鱼谦有些不安的说道
“哼,佣兵小队。”任源冷笑一声说道“且不说他们值不值得信任,你猜猜看,他俩现在就在这里的可能(xing),有多少?”
“你是说?”
“也别太小瞧对灾部了,我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把秋鲤沫藏起来了。那么派来调查的人员,除了佣兵小队,还能是谁?”
“他们知道了,难道不应该先和你打招呼吗?何必瞒着你呢?”鱼谦讶然
“他们都知道了,干嘛还和我打招呼呢?”任源说道“要知道我可是S市名义上的指挥官,难道等我说一句不要管吗?我瞒着部里说明我不信任他们。他们会信任我吗?”
“诶,猜忌链啊,猜忌链。”鱼谦长叹口气“非要闹到这个地步才罢休嘛,不过佣兵小队如果真的赶过来了也好,至少稍后出了什么事(qing),还有个帮手。”
“哼。”任源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算是宣告了目前的的商讨暂且告一段落。
且不说两人躲在楼顶,探查着可疑的线索,这边确实等来了真正的大鱼。
对于失却秋鲤沫,孟伟可以摆出无所谓的立场,实在是因为对于他来说,尽快的深入进美杜莎计划是更加迫切的事(qing)。如果这次能够(bi)迫美杜莎加深和自己的合作,那么孟伟就能进一步踏足那个属于未知的世界。唯有了解的更深,才能摆脱被收割的命运,而主动掌握竞争机会。
可对美杜莎来说,即便秋鲤沫并不能从根本上影响到自己的计划,落到猎人手中也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最糟糕的(qing)况则是,让对自己不利的事实过早暴露给猎人们,目前她还是希望保有隔岸观火的立场。
而昨(ri)孟伟交予自己的(qing)报,精准的惊人。不仅给出了秋鲤沫具体的位置,甚至连任源埋下的保镖(shēn)份都排查的一清二楚。这让美杜莎感到颇为心惊,有也许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表面上城府极浅的暴虐男人。
(tào)上了遮蔽存在感的外皮,美杜莎偷偷的从教派内跑了出来。她研究了一下孟伟交给她的(qing)报,如果上面所写不差的话,那么抹去秋鲤沫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qing)。甚至简单到,她不用脑子去想就发现了这是任源布下的陷阱。
美杜莎很清楚,当自己和对方发生交互之时,就是遮蔽存在感的手段失效之时。如此看来伪神之躯的算盘就很明晰了,自己只要对秋鲤沫动手,就极有可能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届时一切就转化成了一场放在明面上的猫鼠游戏,显然伪神之躯认为自己就是那头稳(cāo)胜券的猫。
尽管明知如此,美杜莎还是选择了亲自踏入这座陷阱中。既然伪神之躯不在意鱼饵的生死,那么她也不介意将饵料收入囊中。至于之后的游戏,反正早晚都会成为对手,美杜莎也不介意现在就陪他玩玩,看看这个被吹的神乎其神的怪物,是否有与其名声相匹配的实力。
早晚要杀了他,为什么不多试几次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美杜莎昂然踏入了这盘斗兽棋中,以秋鲤沫的生死做为彩头,她要好好看看那份终会属于自己的花红。
端坐在茶几前的织,手持打粉棒轻轻的敲在刀上,捏着和纸细细抹除刀(shēn)上的旧油。随即用一块鹿皮覆住刀(shēn)缓缓的擦拭起来,很快在灯光的照(shè)下,长刀散发出刺目的泠泠锋芒。织横刀在臂,认真的打量着如霜秋刃,找道那些细小的瑕疵,再次打磨起来。
被警告要远离门窗之后,秋鲤沫便乖乖的守在了(shēn)旁,他虽然有些惧怕冷漠如木偶的织,但是从空气中弥漫的沉重气氛中,还是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等到织默默的开始整备刀具的时候,秋鲤沫明显开始有些慌了。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少年,截止到目前的人生中,最波澜壮阔的经历不过是作为一名变态富豪的玩物。等到织拭净了刀,开始检查手枪的时候,他再也绷不住了
“这个…是真枪吗?”秋鲤沫咽了口唾沫,没话找话的问道
“嗯。”
“那一会儿要用吗?”
“可能会用。”织将手枪组装好,对着前方瞄了瞄,退出弹夹开始将子弹一粒粒的按进去。
“被打到会不会很疼?”
织手上的动作一停,偏过头眼中透露出迷惑的神色,顿了顿问道
“你用过枪吗?”
“没有。”秋鲤沫摇摇头,老实的说道“只在电视中看到过。”
“会开枪吗?”
“应该会吧…”
放下了手中的弹夹,织将空枪递给了后者,一抬下巴示意他接过去
“演示一遍给我看一下。”
“哦。”秋鲤沫紧张的接过手枪,远超意料的重量让他差点失手把枪掉在地上。双手端稳,他试探(xing)的拉了一下枪机,感觉上倒是比小时候玩过的气枪要松很多。摸索着拉开保险,一扣扳机枪针发出一声清脆的击打声。
“成功了!”
“嗯。”织看着有些雀跃的秋鲤沫,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撩起裙子的下摆,从绑在大腿的皮带上,拔出了一枚小巧的防(shēn)手枪,掂了掂重量推给了秋鲤沫
“拿着这个。”
“这个顺手多了,那把太重了。”秋鲤沫就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开心的将银白色的小巧手枪囊进掌中,上面还带着织的体温和汗香,带着点靡丽的新奇感冲淡了之前紧张(qing)绪。
“敌人攻进来,如果我死了,你逃不掉。”织伸出青葱玉指,点了点自己额头的正中心“你就用这把枪,打自己这里。”
“啊!”秋鲤沫手一哆嗦,把枪丢还到桌子上“为什么?!”
“你不能落到对方手里。”织平静地说到“任源说他很快就会赶到,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是最后的手段。”
“可是,可是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shè)对面吗?”
“你打不中的,打中了也不会有效果。”织低下头继续往弹夹中压入子弹“你放心,如果我那时没死,会给你留一颗子弹的。”
瞬间死亡的恐惧,无比真实的攥住了少年内心。秋鲤沫颤抖的将手枪握在手中,好像拿着绞刑架的拉杆,当然绳索正(tào)在自己的脖子上。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变得不流畅了,战战兢兢的问道
“那个大个子,很厉害吧?你也会保护我的吧?”
“放心吧。”织利落的将弹夹插进枪中,一拉枪机板上了保险,淡淡的说道“我应该会死在你前面的。”
从早上开始,莱瑞就在实验室中忙碌着,美杜莎似乎越来越信任自己了,最近几乎可以说是把所有工作都交给了自己。她则成天窝在卧室中休憩,仿佛一条进入冬眠期的蛇。
各项试验都在稳步推进中,莱瑞觉得绝大多数(qing)况下,自己已经完全能够替代美杜莎了。他相信,自己顶替美杜莎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向主教大人提出那个要求,他相信一定能够得到主教大人肯定的答复。
安排好各项事务之后,他亲自推着餐车去给美杜莎送饭。倒不是说这份工作一定要他来做,只是他不相信那个神秘莫测的美杜莎,最近真的就只是在房间中睡懒觉。他不敢当面去询问上司的行踪,便尽一切能够接触的机会,去窥探美杜莎究竟还有多少瞒着自己的秘密。
调整好自己的表(qing)之后,莱瑞轻轻叩响了美杜莎的房门,然而恭候良久仍没有得到回应。他又伸出手加重了力道,几次尝试之后(qing)况依然。
呼唤了几声没有答复,莱瑞一狠心掏出暗中备下的钥匙,壮着胆子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空空如也的(chuáng)铺,前后寻不见美杜莎的(shēn)影。莱瑞大惊失色,反锁上了房门,沿着深邃的地下长廊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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