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间,在少女眼中不亚于盘踞着恶兽的洞窟。在之前,她还觉得前来解救她的鱼谦,还有温柔的借给她衣服的苏筱羽,是能够指望的正常人。但没想到的是,面对任源要动私刑的声明,竟然表现得无动于衷,顿时大感失望。
看着强做镇定,但明显慌得一批的聂蒲,任源忍不住笑出了声“都这时候了,还吃的下去啊?”
“搞不好就是最后一顿了…”聂蒲努力的向之前救他的鱼谦使眼色,但是后者干脆别过了脸不去看她。
“别眨了,待会儿眼睛抽筋了。”任源淡淡说道“放心,不会让你死的。饭呢我建议你还是别吃了,待会儿你的姿势可能不方便往外吐。”
“这可说不好,一旦我特别坚强…”聂蒲心虚地说道
“那也不可能让你死,你觉得我会这么便宜你,让你顺顺利利就解脱?”任源起(shēn)对少女说道“别急,咱们慢慢来,我们换个房间吧。”
说完任源带头走了出去,聂蒲骇然的看向房间内其余三人,竟然无人出声制止。在任源的连声催促下,磨磨蹭蹭的起(shēn)随他来到了隔壁房间。
而隔壁的房间,就明显和她当前的处境对上号了。房间中央放着台带有拘束带的钢制平台,而四周则是些明显收纳有各种器械的密封柜。才进屋少女就觉得脚下发软,仿佛看见了自己被绑在平台上,大卸八块的景象。
“别愣着啦,快上去吧,我去准备一下东西,你自己把自己捆好吧。”任源指了指平台,示意聂蒲上去
“这还要我自己来?”聂蒲气道“杀猪也没有让猪绑自己的吧?”
“你也不是猪啊。”任源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自己绑也行,我怕我绑直接把你这小细手脚勒断了。”
“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嗯,快去吧,我去拿点东西。”任源笑着招呼完就走出了房间。而房间外,不出意外鱼谦、苏筱羽和小新三人都等在外面。看到他出来,鱼谦率先说道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任源反问道“我这不是在问线索吗?”
“刚才在房间里,我不好说话打乱你的部署…但是你得和我讲清楚,你要对这个女孩怎么样。”鱼谦急切地说道“就算他爸爸是降临派,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你难道要对她动私刑?这个我绝对不答应。”
“是啊任前辈,就算她是个神示者,也远不是异人。伤害普通人可是明令(jin)止的啊。”苏筱羽也搭腔道“这个,您要是做出这种事,我可不能当作没看见。”
“诶,没你们想得那么夸张,我就是吓吓她而已。你们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在隔壁房间监视,要是我伤害到她了就进门叫停怎么样?”任源混不吝的说道“能出啥事啊,出什么事都有我顶着呢。”
“问题是,你已经快把她吓死了,心理创伤就不是创伤了?”
“老鱼你这话说的,她要是心里那么脆弱,早交代了,还会这么死硬的不说?”任源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说现在的新人啊,业务能力太差。你们真的以为,我就是故意和这个女孩过不去吗?”
“就算你想要获得(qing)报,那你可以慢慢和她解释嘛,至于弄到这个地步。”鱼谦不忍心的说道“你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那好啊,我们怎么和她解释?我们是维护世界和平的使者,未来穿越的战士,还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任源反诘
道“等你把一切解释完了,然后呢?再找人来给她洗脑吗?”
“现在她最多把我当成和她父亲一样,是研究邪神的怪人。我们拿到了(qing)报再把她放回去,什么问题就都没有了。你要是给她解释完,就算彻底毁了她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和你一样,进对灾部以龙牧的(shēn)份过完下半生。你觉得,这是对她好吗?”
“不是可以洗去记忆吗。”鱼谦一时语塞,犹不甘心的犟道
“清洗记忆你当那么容易?先不谈失败的可能,和对她造成的伤害。之后难道定期安排个人,来确定她记忆是否被清洗的彻底,你以为很简单吗?”
“那就不能编个谎话骗她?”
“要维持一个谎言,就要再撒下一千个谎言。你再怎么骗她,都难保不会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根本没她想的那么单纯。你要踹出让她踏进异人世界的临门一脚吗?”任源不屑的说道“再说你觉得什么谎言能骗过他?说那个魔女是筱羽的二姑,还是说那个魔女是我弟家的侄女?我们只是想找她走亲戚?”
“这…”
“还有,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今天找到这个和魔女有关的聂蒲,是个巧合吗?”任源整肃面容,沉声问道“你们不会以为,事(qing)真有这么巧吧?”
“什么意思?”一语不发的小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虎目骤凝看了过来“难道说这不是偶然吗?”
“s市的魔女,并且是擅长炼器的魔女,如果不是外来者,那么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任源沉声说道“赵构(xiong)口的那枚长针,还有昨晚异人小安保持中立的诡异立场,预示着很多可能的因素。我想现在在s市兴风作浪的降临派,恐怕也在找那个魔女。”
“更重要的是,曾是奥姆摩瓦教派信徒的聂蒲父亲,还成功求得那个魔女为自己的女儿施加祝福。如果真的是琐罗亚斯德教派收拢了当年被我剿灭的,各派余孽,那么恐怕现在已经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这个聂蒲既然承载了魔女的祝福,便极有可能是魔女为了将信息传达给我们,而让我们遇到这个被她庇佑的少女,这或许是在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其实都是那个魔女的安排?”鱼谦骇然
“不会吧,这已经是(cāo)控命运级别的能力了吧?”小新也满脸震惊,只是他震惊于任源口中的魔女,竟能编织未来的强大手段。
“这当然不会是她的安排,要是有这种(cāo)纵未来的能力,还和我们求救做什么。”任源冷笑一声“但是,就像聂蒲诡异的运气一样。那个魔女只要还在s市,她就拥有着近乎无敌的庇佑。聂蒲和我们的碰撞不是她的安排,却可能是冥冥中的天意使然。”
“还会有这种事?”鱼谦乍舌“那这个魔女她现在在哪呢?”
“那你觉得,我想从聂蒲口中问出什么呢?”
“啊…你不说你知道她是哪个魔女吗?”鱼谦尴尬的说道
“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还在名片上印门牌号吗?”任源没好气的说道“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bi)这孩子交代了吧?明白了就去隔壁安静待着,别影响我办事。”
说完任源推开众人,走进了房间。
“其实说了这么多,也只是任前辈的猜测吧?”看着紧闭的门扉,苏筱羽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但是有一说一,我被说服了。”小新对任源的话表示赞同
“可是通常(qing)
况下,会想的这么多吗?”苏筱羽喃喃说道“你们不觉得,在问最近有没有关于魔女案件的时候,任前辈就想好这段说辞了吗?”
“什么意思?”鱼谦皱眉问道
“我只是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任前辈的推测未免太准了些。就好像这一切早就…”苏筱羽摇摇头说道“算了,不该这么乱猜的。对了鱼叔,我想问您件事。”
“什么事?”
“昨晚您和任前辈潜入孟宅,任前辈没有在(shēn)上携带行动记录仪和通讯器吗?”
“因为不利于潜入,他在行动前摘掉了。”鱼谦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啊,既然是有特别权限的他,倒没什么特别的问题,只是…”苏筱羽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昨晚任前辈和哪个叫小安的异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啊…”
门扇开合之间,任源再次走进了房间,(shēn)上穿了件素白的大褂。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没系皮裙的屠夫,信步向躺在手术台上的聂蒲走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令少女的精神也极度的紧绷起来。
“这不是绑的(ting)好吗?”任源看了看聂蒲的四肢满意的点点头,顺手将最后的束腹带绑在了聂蒲的右手上。这是她自己绑自己时,最后没法绑起来的手。
“那么,准备好了吗?”任源笑问道“你现在老实交代,还来得及哦?”
“我不会说的。”聂蒲兀自嘴硬着“我说了,也难保你们会放过我。说不定我说完,你们就会杀我灭口,我怎么能这样就当叛徒。”
“我保证,你说完我就放了你。”
“你觉得我会信吗?”
“唔,不管你信不信,我觉得你待会儿会说的。”任源转到聂蒲面前,伸手变戏法般掏出了一溜细长的钢针,问道“你猜,这是干什么用的?”
“哼,不就是钉进指甲里吗?来吧。”聂蒲嘴上喊的硬气,可手指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
“nonono,这你可就猜错了。”任源认真的说道“你要知道,刑讯这事吧,在专业人士眼中可是门艺术。而能否达到艺术这个层次,需要讲究的事就太多了。”
“施刑者和受刑者,是相互依存的。就像演员与观众一样。一场完美的刑讯,需要我们双方共同沉浸其中,才能达到完美的境界。可是你要知道,很多人的耐受力是有上限的,施刑者还没怎么发力,受刑者先晕过去了。这岂不就是演员精心准备了场绝妙的演出,可观众在听到第一句台词就笑死了?那么这场刑讯就是失败了。”
“…”
“所以,有自作聪明的人,就会给受刑者喂药,注(shè)激素令他们保持清醒。可是在我看来,这就好像把恋(ài)变成了,落了下乘。”任源边说边调整手术台,把聂蒲竖了起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抚摸过少女光滑的脊背,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是从来不屑于在刑讯中用药的,这十六根钢针,我会依次打进你的脊柱和后脑,刺激你的中枢神经。”任源拂过脊椎的手指最终停在的聂蒲的脑后“就算你的指骨被一根根,极缓慢的抽出来,我也保证你能维持绝对的清醒。”
“你还是杀了我吧…”聂蒲开始慌了,她发现事(qing)可能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急什么。”任源嘴角微微一翘,笑容兴奋而又疯狂
“时间,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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