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表面上看,猎人组织对灾部已将对赵构生活的种种影响,彻底消除了。但他知道这恐怕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他不相信自己这样与降临派有很深瓜葛的人,会被猎人们轻易的就给忽视掉。
与此同时他更不相信,早上放自己出狱的那名看守领队的话。即便对方的话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可直觉告诉他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从十年前对灾部处理奥姆摩瓦教派的手段来看,后者对于他们这些降临派信徒的处置,从来就没有心慈手软这一说。
可要说猎人那边真的看穿了,他想要拼命遮掩的秘密,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如果那个秘密真的暴露了,猎人那边就更不应该将自己这么草率的放出来了。就算不对自己严刑逼供,也该先把可能存在的隐患解决掉,再考虑是不是把自己从监狱里放出去。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猎人们之所以将他放出来。是为了钓出那个曾经做为他上司的,琐罗亚斯德教派女祭司。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反倒不怎么担心了。
虽说不知道现在S市对灾部和降临派之间的厮杀,进行到了什么地步,双方哪边的损失更加惨重一些。但以他对这两方势力的粗浅了解来看,占据上风的必然是Z国的猎人组织对灾部。甚至眼下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已经,被前者彻底剿灭了他都不觉得奇怪。
潜伏在S市的琐罗亚斯德教派异人确实很强大,但要和对灾部正面掰掰手腕,在赵构看来还是远远不够的。这座城市还在一如既往的正常运转,就是猎人们占据了绝对上风的证明。有Z国政府在背后撑腰的猎人组织对灾部,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撼动的。
不过若真是为了用他钓出琐罗亚斯德教祭司的话,那就说明自己还处于猎人们的严密监视之中。这同样也会对他的行动,造成严重的影响。仅凭他一己之力,想达成那个计划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几乎为零的。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是想要借助琐罗亚斯德教派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因为焚尸炉下运尸渠道的暴露,自己早就成为了后者想要灭口的弃子。就算没有猎人在暗中监视,再想联系上琐罗亚斯德教派也是难上加难了。
更何况严格来说,他半个月前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说是对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的背叛。就算是后者想要灭口在先,这种情况下对方也不会和他讲什么道理。几乎不可能有,除顺手让他永远把嘴闭上以外的结局。
“呼…”双手扶额的赵构长叹一声,口中无声呢喃道“奥姆神明啊,请您为深陷迷茫的信徒,降下启示吧…请您告诉我,接下来我究竟该怎么做…”
随着腹部传来的几声“咕咕”轻响,思来想去都捋不出个头绪的赵构明白无论如何,眼下自己先得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了。一念至此他起身回到了卧室,在床头柜上找到了摆放整齐的手机和钱包。想来应该是猎人们将昏迷的他送回来的时候,一并放置在这里的。
给手机充上电之后,赵构拿起钱包检查了起来。很快他便惊奇的发现,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少。甚至就连之前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给他汇款用的银行卡,也都完完整整的躺在钱包之中。
虽然知道自己被猎人那边收容后,随身的物品肯定都被前者,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但最终竟然会一样不差的还给自己,这实在是有些
出乎赵构的意料。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卡里的余额也并没有发生变动。这样一来短时间内,自己倒是不用操心活动所需的资金了。这对他来说,绝对算是个颇为振奋的好消息。
“要是这些东西,猎人都没有拿走的话…”
想到了什么的赵构赶忙打开了衣柜,探手拉开了一个位于衣柜中的抽屉。虽然知道自己受囚期间,这里的东西肯定也早就被对灾部派人检查过了。但他想要看看猎人是不是将里面的东西,给他留了下来。
举目向内望去,抽屉里整整齐齐的码放有不少材质各异的小盒子。从空缺的缝隙看,里面虽然明显少了几样东西。但其余大部分盒子,还是成功的保留了下来,并没有被前来检查的猎人组织查封。
看到这个画面赵构不禁长舒了口气,心中暗道那些前来检查的猎人果然是不识货。抽屉里的这些物品,虽然绝大多数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宝贵的物品,更不是什么异物和触媒。却都是奥姆摩瓦教派内部特制的一些,极具实用性的小工具。
奥姆摩瓦教派本身就是非常擅长制器的降临派,这些小工具也是教派数代祭司和信徒们,智慧与心血的结晶。对于赵构接下来的计划,能够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如果被猎人没收或是丢失损毁了的话,他可没有能够替代的备用品了。届时就算没有猎人在暗中干预,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也会变的极为艰难。
至于那几样被对灾部取走的物品,都是异常等级达到了F级以上的低阶异物。会被前来检查的猎人没收,完全并没有出乎赵构的意料。而他眼下想要找的物品,也不在这些必然保不住的违禁品中,而是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翻找了一番之后,熟悉的小木盒果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见状赵构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几丝抑制不住的喜色。双手颤抖的将木盒打开之后,两枚被薄羊皮包裹的水晶片展现在了他的面前。水晶相互触碰交击之间,发出悦耳的轻吟。
这两片看似不起眼的水晶,粗看上去就是两个没有打磨完善的凸透镜和凹透镜。但其真实用途,却是奥姆摩瓦教派内部制作的,用来观测镜月世界大致状况的工具。构造虽然简易,可使用起来却是非常的方便。
简单做了下检查,赵构便拿着两片水晶再次来到了窗前。将凸透镜叠放在了凹透镜内置于左眼前,闭气右眼朝天空看去。尽管此刻窗外的夜空,已经被浓密的乌云彻底遮蔽。但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圆润球体轮廓,却透过两片叠放起来的透镜,穿过乌云的遮蔽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这就是奥姆神明彰显的奇迹,赐予月之领主的神圣殿堂啊!纵使已经见证过了无数次,每次看到还是这么的让人感到…不对!”透过镜片观察着镜月世界的赵构面色突然一沉,变的极为难看了起来。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赵构手上这般连异物都算不上的简易观测工具,并不能观测到什么特别精细的东西。充其量也就是能够观测到,常人用肉眼无法观测到的,镜月世界在现实世界的投影。从而粗略的估算出,当前现实世界与之联系最为紧密的方位。
但此刻即便是使用如此简陋的观测设备,赵构也发现了极为明显的异常。通常情况下,显示在透镜中的镜月世界虚影,整体应该显现出精致的天蓝色。而在其与现实世界联系相对紧密的方位,则会显
现出一层不易察觉的淡淡红晕。
可此时此刻,展现在赵构眼前的镜月世界,就像是包覆了层暗红色的薄纱,整体呈现出无法忽略的暗红之色。而在靠近虚影中心的部位,更是出现了一个极为刺眼的红点,好似一滴欲坠未坠的鲜血。
“见鬼!我没看错吧!”赵构慌忙揉了揉眼睛,再次通过透镜向天空看去。映入眼中的景象一如刚才,没有丝毫的变化。换句话说在他被关在珈蓝浮岛的这半个月,整个镜月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哪怕使用这种极为简单的仪器,都可以轻松的观测出来。
又仔细的检查了下手上的透镜,反复观测了几遍之后赵构终于确认了,镜月世界确实发生了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巨大变化。这种变化是何时发生的,又因何而起他通通都不知道。仅凭他手上简易的观测设备,也没有可能找出更多的线索。
但他清楚的是,这种变化的结果却导致。眼下镜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达到了空前紧密的程度。至于中心处那如鲜血般殷红的一点,更预示着镜月世界在近期可能已经和现实世界,发生过一次较为稳定的互通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说琐罗亚斯德教派,已经开始动手了吗?可他们的存在不是已经暴露了,猎人正在四处追剿着他们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种事吗?”
“还是说…这是Z国猎人组织的手笔?可是猎人为什么要去动镜月世界?作为Z国政府的走狗,他们不是自诩为社会安定的守护者吗?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对镜月世界动手,会遭到反噬引发严重的危机事件吗?”
被眼前异像所震惊的赵构,已然没有心思去在意饿到咕噜作响的饥肠了,神色焦躁的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他没想到事情的进展竟如此之快,迅速到他甚至来不及去做任何准备。就要直接面对,最为紧迫的局面。
走了几圈之后,赵构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突然间意识到,这或许也并不是件坏事。不管是琐罗亚斯德教派,还是猎人组织对灾部,亦或是其他某个他不知道的组织促成了镜月世界眼下的变化。镜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这点,都是确凿无疑的。
当初在三号研究院的单人牢房中,有一点他确实没有欺骗任源。那就是他确实想要借助琐罗亚斯德教派,和月光魔女成功建立起联系。眼下他已经无法再依赖,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的资源。那么镜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变的紧密,对他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这意味着即便不借助后者的帮助,他也有了一丝沟通月光魔女的理论可能。
可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引起镜月世界如此剧变的组织,自然也不可能是为了给他提供方便。不惜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绝对也是想要对镜月世界做点什么。换句话说,留给赵构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忌,这次被释放出狱是不是猎人设下的陷阱了。因为他毕竟是个寿命有限的人类,他必须去考虑这会不会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去赢下所有的机会。
没做过多的犹豫,赵构就果断的得出了最后的答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他拿上了还未充满电的钱包和手机,披上外衣推开家门,快步走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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