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自然只有一个结局。不过无辜之辈,自当也能大赦。婆婆且自行掂量。”时非晚又道。
“定北女侯,你可别话中有话,误导犯人!”一名大臣听到这立马耐不下去了,站出来愤指着时非晚道。
时非晚直接回道:“我倒确有此意!不过犯人要怎么答,空口之词也做不得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能误犯人,误不了证据,误不了真相!”
时非晚双手一环,嚣张与自信之态瞧得百姓们一阵瞪眼。她插话与丑婆对话,话中有话,此并非藏着掖着,谁都知晓她的用意,却又偏偏未觉得此能有大影响。一时间又都看向了那位丑婆,只见得那老人此刻正在笑。
笑得轻松而自在,笑意里总让人隐隐觉似还夹着那么些自豪。正当众人揣摩着那笑意之时,只听得丑婆答道:“阿晚说得是,无辜之辈,理应得到大赦。如今之势,本宫确实应当自行掂量呢!”
言罢,视线竟然往时听雨以及其他唐家人的方向看了眼,才又道:“小雨是本宫的人,小雨之意,当然就是本宫之意。”
说完已是再次直视向了云殊,又道:“也罢,圣莲宫的内部事,本宫便向云大人好好理理!”
说完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这态度的转瞬变化,竟是直接朝着堂外道:“动儿,把云大人想要的东西,呈上堂来!”
这话完竟是见得人群里又走出了一个人来。那是一个男童,手中端着一个大盒子。众人虽不知那盒子里的东西是何物,见此阵仗却已大大呼起气来:
“擦!又是一个有备而来的角色!”
被忽然召上堂来?被抓了大半年不知外边事?
不存在的!此宫主,虽可能不知自己今日会现上堂,但是被召上堂后要如何应付应对,她显然早已经做过一手准备了——
那盒子,就是她的准备!
早在今日之前,便已备好。明显是一直就在等着今日的到来!且,此宫主此时还有自己人在外接应,明摆着在被抓期间,情报之类绝不是完全封闭的。也就是说,对于今日被召,她早已想好了应该如何做答。
“打开看看。”云殊命人将盒子取下,便立马吩咐道。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盒子。盒子揭开时众人只见里边有着许多杂物。一时间仍不辨那些东西。云殊便命人将里边的每一物向众人展示起来。
众人一件一件细细看清时,脸上已渐渐难掩惊骇——这位圣莲宫宫主,竟将他们整个圣莲宫的底,全部揭了出来!
首先有全部圣莲宫南派之人的名录,何人何时加入的圣莲宫教,做过什么事,一清二楚。
其次竟还有一封“驱逐书”!而且,乃是一封对她徒弟邢殷的驱逐书!那书能够证明邢殷是她大徒不假,不过早在一年前邢殷便已被驱逐出南派。上头章玺手印无一参假。
云殊派人从其他地方寻来了一些印有邢殷手印的墨笔作品,细细比对过后发觉驱逐书上的手印确实便是邢殷的。关键是,他又派懂行之人验过了驱逐书的笔墨,并验出:那墨笔,落笔已久,确实起码已有一年之久!
也就是说,此已可以确定:邢殷与圣莲宫南派,早在一年前,便已毫无关系了!
而且,从邢殷在圣莲宫的事迹记录可知:他,曾盗过圣莲宫南派的公玺章印!自那之后,南派玺印便已更改。而与北戎签的那联合书,用的乃是在南派已无作用了的旧章!
总而言之,便单是一封驱逐信便已可以明示——
勾结北戎的,非南派!
非南派,那么,便只可能是北派了!
那么,那昨日拿出那联合书,拿出邢殷那些罪证,拿出那么多与北戎勾结信息的圣莲宫余孽,就只能是——北派的了!
只有他们做过,他们的人才有可能得到那么多通敌的细节情报!才有可能弄到那些东西呈上堂来!更何况当日驱逐邢殷的理由书上也已有写明:因他背叛南派勾结北派!
总而言之,云殊刚刚想派人再进一步细查清楚的东西,此一盒之中,全已给出了答案!
那么,再结合方才那位圣莲宫余孽与齐屿之间明显相识的反应,已可以直接断定——
齐屿,乃北派之人!
他与时非晚,并没有关系!时非晚,亦与叛国贼毫无关系!
既如此,时非晚当初失踪那件事儿,以前对她的那些揣摩便全然不成立了。如今看来,时非晚当初乃是被齐屿挟持的几乎已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那么,劫持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眼下几乎只需查明一点,便已可以揭开全部的真相了,便是——
齐屿的主子,究竟是谁!
即,那圣莲宫北派的主子,是谁!
而且,齐屿既不是时非晚的人,那么当初装作圣莲宫南派的人“救她带她离开”之举,便实在离谱说不通了。可齐屿分明又有那般行径,如此想来唯一的解释也的确是——
他就是想让时非晚,背负那逃婚抗圣旨的罪名!
“是谁?他的主子是谁?”
百姓们在窃窃私语,实证已让他们没有理由再去质疑方才的案审显露出的那一个又一个的真相。那么,他们也便再没办法忽略一开始齐屿所透露出的那现在想想依旧难以置信的某个信息——
他的主子,似乎是天成郡主!
是吗?真的可能是吗?
从那茶宴上的试探可知,当初,的确乃是敬王府,仅仅凭着一把匕首,便认定时非晚为凶手的!
“把他们先带下去,带天成郡主!”
不管是不是,信息既已有显露,审天成已是必须之举。云殊也不管观众们消化未否,已直接下令道。
“是!”
云殊话完堂内所有人便被全部带了下去,竟只留了时非晚一人在堂内。没多会儿后,那有些憔悴的天成郡主又一次被带上了堂来。
不过,由于方才时非晚出现的案审时间里,时非晚特意命人将天成郡主带了下去。所以,方才公堂之上发生的所有事,天成如今还并不知晓。
时非晚也是担心天成在现场会生变故,才刻意先让人将她带下去了的。而且,有自己的人看着,不怕天成与外人联系到。
“不是都在说圣莲宫宫主会不好审吗?怎么刚刚,她会将整个圣莲宫的底都全招了出来?”这会儿,公堂对面的酒楼之上,龄龄以及沐熙一众一边看着热闹,一边闲议了起来。
可以说,时非晚虽套出了不少信息。可此案的进程能如此之快,时听雨以及丑婆乃是关键。
此在他们看来似乎是一个意外。可看堂上时非晚的反应,似乎早已料定了此会是她的助力牌般。
沐熙听龄龄问起,似不解那丑婆的反应,先是回道:
“阿石对时听雨胸有成竹,是因心中确信时听雨会助她。因为,时听雨也必须助她,否则,阿石若被人拖下水,时听雨前头那么多年的谋划,可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话完,又道:“阿石刚刚对她师傅胸有成竹,忽然提议将她召上堂来审问。是因她方才听完了时家八姑娘的言叙,也信了那八姑娘所言。那八姑娘说,圣莲宫宫主用美人棋,目的乃是为搅正朝局。既如此,诚如时家八姑娘所述,圣莲宫宫主美人棋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所以,无论如何,她同八姑娘一样,是不希望让阿石被拖下来的。
且,圣莲宫南派若是无辜的,那么,他们实在没有道理,去替仇家背下那么大的罪名。就算阿石方向什么也不说只在旁看戏,其实,她还是一样会相助阿石。”
“可她刚刚进来时……”
“不过是口头上硬气了点,刻意试探了一番阿石对圣莲宫的态度罢了。圣莲宫迟早是要被朝廷摘了的,不过,如今朝局已更,或许阿石,往后会成为圣莲宫的一条活路。”沐熙分析道。
龄龄听得津津有味,听明白后才又顺着窗口看向了堂外,一脸兴味的道:“你估着,那天成郡主,会不会慌?”
“你说呢?”沐熙笑笑不语,视线亦落向了堂内。
公堂之外,百姓们瞧见天成郡主时,眼神分明已有明显的变化。质疑、怀疑等等情绪充斥在他们的双眼里。只视眼神,天成也已知方才公堂之上的案审,定对自己不利。
“云大人,你可审出结果了?”天成不慌不忙,故作一问。视线往时非晚身上落了眼。
“这不是正审着么?”时非晚直接替云殊答道,不等云殊开问,已是又道:“郡主,此案关乎本侯清誉,如今本侯有一些问题想问郡主。第一,郡主当年,为何假病?说自己不能孕了?”
时非晚竟没有征询天成意的意向,已是直接问道。
“女侯此问,与此案有关系吗?”
“有关系,郡主只管答便好了!”
“女侯此问太过无理,意在使我难堪。这问题,我答不了。”天成竟头一次硬气起来,似乎是觉得时非晚有意找茬儿,故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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