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youxs.org(1)拉犁使耙我也会(2)农活真不是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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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拉犁使耙,我也会
我正在做着好梦的时候,却传来了父亲去世的噩耗。哥嫂们早已分家另过,家里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母亲和姐不说什么,我也无法再把学上下去,就铺盖一卷,回家去了。回到家里,母亲除了叹气,没多说什么。
母亲是好样的,父亲不在了,失去了顶梁柱,她并没有整天哭哭啼啼的,感觉天塌了一样。她很平静,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父亲的日子里,生活、劳动的艰难可想而知,但我从没见母亲哭过。
母亲还喂了两头牛。我们没有铡刀,就向别人借。别人有时借,有时不愿意,我们就回来用菜刀剁草喂牛。我常常发现月亮还在西南方向挂着,母亲就已经蹲在牛屋门口,喂牛吃草了。
起初我们请人帮忙犁地耙地,好烟好肉待人家,很破费,受不了。我常常在撒粪施肥的当儿,看人家咋吆喝牲口,咋拐弯,何时深,何时浅。
有一次,趁犁地的大伯歇歇儿的工夫,说:“大伯,您歇歇。不过牛别卸套,我试试。”
大伯瞪大了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啥?”
“我试试。”
“你试试?行不行啊?”
“试试,不行算了。”
大伯把犁把和鞭子交给我,吸着烟袋,站在旁边歪着头看。
把鞭子往牛背上轻轻一甩,开头歪歪斜斜,可我毕竟学过几何,把犁扶平,眼睛目测着前方。两条牛还算温顺,很快就犁得顺手了。再走两个来回,犁得虽比不上大伯的好,也有七八成的直了。大伯不住嘴地说:“看不出,看不出,你还真行!”
说我胖,我就气喘。经不住两句夸赞,就说:“大伯,干脆你坐下来歇歇,剩下的我来犁吧!”
大伯也巴不得松松劲,就顺水推舟,由我去了。
犁完地,鞋子里进了不少湿土,身上也淌汗了,但我兴致很高。大伯让我歇歇,他来耙地。站在地头,看他耙个来回,就说:“大伯,让我来耙一会吧。”
这次大伯却不答应,他说:“站耙不是玩的,高低不平,一不小心就会翻耙。翻了耙,下面那么长的铁耙齿子,挂着你咋办?”
我说:“没事,我小心点就是了。”经不住我的再三磨泡,他终于把鞭子和套绳交到我手里,并再三嘱托我站好了。
我试试摸摸地先上一个脚,再把另一只脚也慢慢放上。刚一扬鞭,往前走,站立不稳,差点把我掀个仰面朝天。大伯先是一惊,接着哈哈笑了:“我说不行吧……”
我不服气,摆摆手,不让他过来。这次我蹲在上面,两手紧紧地抓着耙上面露出的齿子,眼睛紧张地看着前方。到地头了,叫住牛,下来。转过头来,再蹲一会儿,习惯一点,便半弯着腰到那头。来来回回中,我慢慢直起了腰。
先是直着耙,接着斜着耙。大伯的眼笑成一条线,他说:“活了这么大岁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家犁地耙地的。行!出息!”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虽然累得骨头像散架了一般,但我却兴奋得睡不着觉。连我自己都惊奇,我还会这个!忍不住给自己伸出了大拇指。
第二天,我对母亲说:“以后咱家的地,我来犁耙。有好东西招待我。”
母亲说:“睡一夜起来说梦话,还是胡话?”
我说:“好好的,没发烧,是实话。”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经过实地考验,母亲信了,放心地把牛交给我,也把以后两年我家的犁地耙地的光荣使命交给了我。
(2)农活,真不是玩的
父亲在世时,总是说:“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干,等你回家干活了,你就知道锅是铁打的。”的确,农活,真不是玩的。
往地里送土粪的时候,伸长脖子,拽着手拉车,刚犁过的地虚得很,车轮子陷在里面,动也不动。甩着汗,想找个帮忙的,哪怕是个小孩也行。偏偏邪得很,每每这时候,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只得等气喘匀了,往左右手心里唾两口唾沫,使猛劲,挪几步,歇歇,再来。
待到庄稼成熟,一点一点再把麦个子,玉米棒子装上车,拽出地块的时候,就会体会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说得多实在呀!
除了种庄稼,我们还种菜。下雨天,我和姐姐拉着车子,泥里水里卖菜。顾不着羞,顾不着丑,在村里一路走,一路吆喝:“卖菜啦,卖菜啦,菜便宜啦……”
有一次,卖菜到离家远的村子,已中午了。一位好心的大姐给我们一人盛碗米饭,可买菜的时候,一分钱也没让我们少要。
还有一次,卖菜到一所学校,司务长买完萝卜对我们说:“你们还没吃饭吧?锅里有蒸面条。”我们一听,也不客气,揭开锅盖,不知吃了多少。
现在,当我住进城里,看到乡里来卖菜的人们,无形中特别有感情,从不忍心和他们讨价还价。
卖菜的时候,遇到好心人,是幸运的。不少的时候,能饿着肚子在街上站一整天。不远处卖什么的都有,可看看车里那么多菜没卖出去,再捏捏扁扁的口袋,还是再忍一忍吧。
待天黑,回到家里,母亲端上一大碗捞面条,催着说:“吃吧,吃吧,饿了一天了,赶紧吃。”却除了喝水,啥也不进,母亲说那是劳饥变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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