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船的二层甲板，林尘和暝觉并肩走到中间，看似轻松聊天，实则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墨菲和明索夫两人远远地站在船舷旁，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明索夫不满地小声嘟囔:“真不知道这位和尚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让我们插手他们的比武？”

墨菲抱着胳膊道:“我去过东方，大概了解他们的文化，他们有荣誉感，希望公平公正的对垒，即使败了也要有体现出自己的尊严。”

明索夫鄙夷地说:“两军对垒哪还讲什么尊严荣誉，赢者通吃是铁律。历史向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野蛮和阴谋都会变成正义和智慧。我们不能向他们那样冒傻气。”

墨菲问:“那按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明索夫答道:“我召集过来十个枪手，只要和尚败了，我就立刻下令射击，不给林尘任何机会。”

墨菲耸耸肩:“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这样做，现在游船里就有洋枪队的十名队员。”

明索夫高兴地说:“那就太省事了，你布置好他们的位置，我看林尘还能跑到哪里去。”

林尘和暝觉法师相对而立，两人的真气都已经调集起来，气场充盈到衣服都已经鼓起来，似乎大战一发。

忽然，林尘客气地问:“大战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法师，不知道可不可以？”

暝觉法师没想到林尘忽然要提问，虽然很意外但还是点点头:“当然可以，你讲吧。”

林尘问道:“你和敏先生操作如此大的一盘棋，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暝觉法师沉吟半晌问:“你现在知道多少？”

林尘答道:“敏先生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江湖，陆续吞并多个门派，或者操控门派的掌门人，最近的江湖腥风血雨大多数都和敏先生控制门派有关系。”

暝觉倒是没有否认，只是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听着林尘的叙述。

林尘继续道:“敏先生为了达到控制的目的，不只是挑起很多仇杀，而且还亲自参与其中，甚至前线联盟、巴尔魔眼都有敏先生的参与，他怂恿外部势力进入江湖，越来越走向歧途。”

暝觉叹口气，问:“你怎么知道他和欧美江湖有联系？”

林尘答道:“我正好去过这两家门派，看过他们的高层会议场面，都有一个空的座椅，www.youxs.org，很大几率就是敏先生。”

暝觉轻轻摇摇头:“这个推测有些轻率，这个证据怕是站不住脚。”

林尘笑了笑:“确实证据不足，但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我才有了新的思路，那就可以找相关证据来证明真伪，”

暝觉和气地问:“找到了吗？”

林尘实话实说:“我去巴尔魔眼的总部纳勒斯岛的时候，曾经获取了他们服务器内容，找到了敏先生投资巴尔魔眼的相关证据。”

暝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林尘比他想象的要机敏得多。

林尘笑道:“因为我帮助过前线联盟大统领佩里的女儿，克里斯蒂娜投桃报李，帮我查证过敏先生的情报。所以，不用狡辩，我已经知道了敏先生的和这两家门派的亲密关系。”

既然已经被林尘调查出来，似乎也没必要再隐瞒。

暝觉仰天看向夜空:“我和敏先生不止是同门师兄弟，而且我们都有共同的理想。想要改造江湖不公平的现状，重新回归到那个青葱快马，清澈纯真的侠义时代……”

他的眼光似乎回到了他年轻时期，那时候他和敏先生看到了太多的江湖黑暗、阴谋和不择手段，这绝不是他们投身门派练习武功的初衷。

在得到老师认可他们的武功达到天阶后，两个人发誓要利用自己所学，让江湖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为了这个理想，他们前后准备了二十年，从资金、团队、武功、阵法、资源等各方面已经齐备，这才开始准备用五年时间成为武林的盟主，按自己的设想重新构建崭新的江湖。

林尘听罢，深深叹口气。

暝觉不悦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很可笑吗？”

林尘摇摇头:“你们为理想而奋斗二十多年，当然不能算可笑，而是很可悲。你们想找回江湖的荣光，却不知道时代之舟已经航行很远。犹如刻舟求剑，如何能找得到丢失的一切？”

在游船的一角，墨菲走到明索夫身旁，说:“枪手已经安排好，他们怎么还没有开打？”

明索夫茫然地摇摇头:“我本来看到他们似乎要动手，不知道为何，突然又聊起来了。”

墨菲点燃一根烟:“我们就等着吧，反正敏先生说，林尘一定会自投罗网，既然林尘已经被困住，那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看在林尘帮助过我们的份上，还是随林尘的心愿，让他聊吧。”

暝觉沉默良久，忽然说:“你不也一样有对江湖的理想吗？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了恩怨就有江湖，你想消灭江湖如同消灭人类，岂不是也是个可笑的人物？”

林尘答道:“每个人心里确实都有江湖，但那是无形的江湖，我真的无能为力。我要做的是消灭有形的江湖，没有了游离于社会之外的江湖，这个世界才会平静一些。”

暝觉叹息道:“我们都有一个宏大的理想，通过一己之力想要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一些，本来我们可以成为盟友而非敌人的。”

林尘正色作答:“我们不可能成为盟友，你们借理想之名，却让江湖更加浑浊不堪，门派相互之间残杀又要累积数代无法化解，这与你们的理想背道而驰，何来美好世界可言。”

暝觉被深深刺痛，他也觉得敏先生在执行计划中越来越激进，他多次劝过敏先生，但敏先生却太自恋，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林尘拱手道:“多谢法师回答了我的问题，现在我们可以切磋了，请法师验证晚辈的武功吧。”

没想到暝觉站在原地怅然若失良久，忽然转身说:“我输了，林尘，你好自为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