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声罢,漠月宴狠狠地直逼慕玉瑶双眸,她就不相信这句话刺痛不了这个女人!
谁知,慕玉瑶竟还是笑,笑着开了口,“长公主,这么说来,战王爷不要你,你就连都不如了,对吗?
“慕玉瑶!”
话音一落,漠月宴就疯了,哪里有慕玉瑶那么好的耐性,立马箭步冲到慕玉瑶面前,冷不防就扬起一巴掌。
慕玉瑶抬头仍旧是笑容相对,这个女人想骂得她哭,她就有本事笑得让她哭!
“打呀!长公主,高兴的话,尽管打!”慕玉瑶笑容更灿烂,主动把脸扬去,跟她玩激将法,漠月宴还嫩着呢!
漠月宴高高扬起的手在颤抖,她的理智濒临崩溃,她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撕了这个女人的这张笑脸!
被这么骂,这么羞辱,她怎么可以笑得出来呢?她怎么可以还不怒呢?
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呀!
“怎么,长公主不敢了吗?也是,纵使慕玉瑶是被利用之人,好歹也算是轩辕赫的女人,轩辕赫说了,谁敢碰我半根汗毛,他就跟谁没完,你知道的吧?”慕玉瑶笑得得以,这估计是她这辈子头一回如此有恃无恐,把持的不是自己的能耐,而是一个男人!
“你!你以为我真不敢吗。”漠月宴怒声,高扬的手又扬。
“你就是不敢,你怎么会没有我贱呢,你不远千里,都主动送到我夫君面前来要和亲了,还被我夫君当众拒绝了,你不贱,谁贱呢?”
慕玉瑶反问,她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她从来就只有一个原则,别人如何待她,她如何回报。
毒舌,刻薄,她也会。
“慕玉瑶,我杀了你!”
终于,漠月宴再也忍不住,气得浑身颤抖,一身铃铛叮当作响,冷不防拔起了一把短刀!
紧握着,高高提起,就提在慕玉瑶头顶上,只需要一刺,势必一刀毙命的!
然而,慕玉瑶还是坐得那么端庄、淡然,她甚至抬眼看一眼那刀都没有,她甚至还笑得出来,微微笑,甜美极了,可话却偏偏是极尽的挑衅,“长公主,要不,咱们来打个赌,这一刀,你不敢!”
不敢?
漠月宴彻底被激怒了,仰天大笑,“慕玉瑶,我跟你赌,你说赌什么?”
慕玉瑶这才仰头抬眼看去,“长公主,不用赌什么,你若敢,咱找大陆的战争求和规则,你这辈子都休想会到你漠北境内!”
慕玉瑶这是警告吗?
不,她是澄清一个事实!
但凡在谈判中主动动武者,按照规则,必要一辈子为人质以保证协议的有效性!
这话一出,漠月宴顿是清醒,冷不防甩开手,短刀丢得老远老远!
如果慕玉瑶不提醒她,她的怒意还又出宣泄,她还可以趾高气扬地狠狠教训!
可是,慕玉瑶偏偏把她的怒意激到了极点,却突然给她一个急刹车,提醒她后果的严重性!
达到了顶端的怒意一时间全都堵在漠月宴心口上,闷得她忍不住一手捂住心口,怒气不上不下,呼吸都艰难!
可偏偏这个时候,慕玉瑶还在笑,“长公主,我赌你不敢,你还真不敢了呀!”
终于,漠月宴一口气全哽在气管里,脸色煞白,冷不防“哇”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才缓过劲,花容早已全失色,狼狈得连连后退好几步,一屁股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她都顾不上多看慕玉瑶一眼,大口得呼吸,汲取新鲜空气,方才那一口气若没有缓过神来,怕是她会成为整个大陆历史上最大的笑话吧!
本想激慕玉瑶动手的,却没有想到自己险些给着了人家的道!
她将会是求和谈判中,头一个被气死的使者!
漠月宴一边锊着气,眸光不在嚣张,而是戒备满满地看着慕玉瑶,如果在轩辕猎场她有杀她的心,那么这一回,她便有必杀她的心!
慕玉瑶,你等着,谈判桌上阴不了你,总有一日要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慕玉瑶瞥看她一眼她,全然不放想心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裳,虽然出身不如漠月宴,举止言行却远远胜过她的修养。
“长公主,失陪了。”
她起什么,淡淡说罢,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这一回,漠月宴狠狠地看着,并没有阻拦,直到……直到慕玉瑶双脚都迈出了门槛,漠月宴突然大喊,“对了!”
慕玉瑶没理会,输给她两回的女人,她不会无聊得再去多浪费时间。
可谁知,漠月宴却突然追到了门口,仍是大喊,“对了,慕玉瑶,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呢!”
慕玉瑶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漠月宴却径自在门口哈哈大笑起来,若非院子里没人,怕是早围观一片了!
终于,漠月宴笑够了,大声问道,“慕玉瑶,轩辕赫这辈子还会想起你吗?”
明明已经离得那么远了,可是慕玉瑶却终究还是听到了!
明明不在意那么多的,明明不是能让她万劫不复之人,可是,慕玉瑶却终究还是不自觉止步了。
轩辕赫这辈子会想起她吗?
“慕玉瑶,会吗?如果哪一天他想起你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呀!我等着呢,等着死心呢!哈哈!”
见慕玉瑶止步,漠月宴笑得更是嚣张放肆,“慕玉瑶你怎么停下来了呢,要不,你转过来本公主再好好瞧瞧,你还在笑吗?”
她终于刺疼慕玉瑶的了,原来这真的是这个女人弱点呀!原来她真的喜欢轩辕赫呀!
“哈哈,慕玉瑶,我告诉你,我喜欢那么多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就乖乖地为他卖命吧!”
说罢,漠月宴终于是痛快了,大步迈出大堂门槛,朝慕玉瑶走来!
慕玉瑶还是不动,方才止步至今都再没有动过。
漠月宴就止步在她背后,低声,“慕玉瑶,咱们打个赌,他若想起你,我漠月宴甘愿为奴为婢,伺候你一辈子!他若没想起你你,我也不要你怎么样!”
说罢,她束起大拇指,伸手到慕玉瑶身旁。
谁都不知道慕玉瑶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是,许久许久,她都没有动静。
漠月宴难得的好耐性,一等再等,终于,她冷哼,渐渐狠狠地将慕玉瑶撞开,大步扬长而去!
慕玉瑶低着头,很低很低,只知她敛着双眸,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她指腹方才至今,一直都轻轻地摩挲着食指上的蝎形戒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动了,戴着戒指的一手轻轻地按在心口上,她脑海一片空白,一贯伶牙俐齿,却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漠月宴。
一颗心方才至今都一直急促地跃动个不停,怎么都平稳不下来,为什么隐隐会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呢?
再难听的话,她不是也笑着反驳回去了吗?
再现实的利用关系,她不是早就比漠月宴清楚了吗?
别说是他,就算是平民百姓,普通男人,何人不在意那种事了呢?她很清楚的,所以她一直同他保持距离。
她轻易就可以笑着反驳了漠月宴的!
可是,为什么方才她会那么!那么的不想回答呢?
此时的她,迷茫得就像个迷路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生平第一次如此不干脆。
她怔怔地抬头朝大门外看去,终于小手缓缓滑落,喃喃自问,“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吗?”
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缓缓朝门外走去。
那个家伙说好了会在门口等她的。
谁知,慕玉瑶还未走几步便戛然止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心口顿紧,控制不住得险些缓不过气来。
“不要!”
她脱口而出,随即连连重复,坚决地回答了自己犹豫不决的问题,“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了,不要跟他过一辈子……
就在衙门大门口的石阶上,轩辕赫没有食言,确实坐着等她。
可是,就在他身旁坐着一个蓝衣女子,似乎央求他什么,正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撅着小嘴撒娇。
那一身蓝,慕玉瑶一眼就看出是她刚入曜王府时,下面进贡上来的珍贵布料,冬暖夏凉的金蚕丝,就那么一批布,芍药都说了好几回要跟王爷求来给她做件底衣的,却一直没能要来。
是留给了她了吗?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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