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仁殿。

端着一杯茶喝的叱奴太后，听完汲姑姑禀报，问站在身侧的李盼祯：“你怎么看待荣茵那八个丫环的事？”

李盼祯分析。

“这分明，就是女人争宠的手段。我记得我三嫂，给我说过她长姐在宫中的情况，与此类似。”

李盼祯的三嫂，是独孤伽罗的四姐独孤司音。

独孤司音不在皇宫，叱奴太后也无法确认李盼祯说得是否真实。

汲姑姑看出，叱奴太后对李盼祯的说话持怀疑态度。

“皇太后。争宠也有可能。按理来说，荣茵是最有嫌疑。可荣茵在寺庙里休养。也没听说过，独孤家养了厉害的杀手。”

叱奴太后同意：“得先查查，那八个丫环，是不是有仇家。被人连累也说不定。”

“我这就派人去查。”汲姑姑退出殿外。

叱奴太后想独自静静：“盼祯。你去昭阳殿走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伽罗。”

“是。”李盼祯赶到昭阳殿在大门前，看到大门关门，去拍门，没听到声音。

一个宫女，从旁边经过。

李盼祯叫住宫女：“我来传皇太后懿旨。有没有看到独孤七姑娘去了哪里？”

宫女急忙说道：“我听说她与陛下，去了长信宫。”

李盼祯费解。

“去长信宫做什么？”

宫女摇头。

李盼祯打发走宫女，犹豫着要不要站在原地等独孤伽罗回来？

想来想去。

认为自己应该去见见独孤伽罗。顺便在宇文邕面前露个脸。

赶往长信宫。

长信宫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又回到昭阳殿大门外。

这次，昭阳殿的大门开着。

走到昭阳殿殿外，向殿内探头。

靠近在床榻上歇息的独孤伽罗，望到李盼祯。

“快进来。”

坐在床榻上给独孤伽罗捏腿的独孤惜音，没理李盼祯。

李盼祯特意床榻前一米外，止步：“伽罗。我找了半个皇宫，才找到你。”

独孤惜音讽刺李盼祯：“陛下不在。你这么殷勤，也是浪费。”

李盼祯脸上，掠过一阵火辣，同时也想修理独孤惜音：“我不是，找陛下。我是来传皇太后懿旨。”

李盼祯是叱奴太后传旨的人，以叱奴太后的名义想让独孤伽罗和独孤惜音跪多久都可以。

独孤伽罗要起身接旨，被独孤惜音按住。

“都是姐妹，何必弄得这么客套呢？”

独孤惜音逼着李盼祯翻脸。

李盼祯猜测，独孤惜音已经想好办法对付她。她还需要独孤伽罗帮忙，所以，不能和独孤伽罗闹翻。

“是我规矩学多了，一时脑子转不弯来。不过，我说得真是大事。荣茵那八个丫环，没用了。”

独孤伽罗惊讶。

“没什么叫没用了？”

“听说被人下了药，血流不止。生不了孩子。”

独孤惜音站到地上：“盼祯。这种玩笑，开不得。”

李盼祯郑重说道：“皇太后的人打听来的消息，不可能有假。这样也好，荣茵再也不用受气了。”

虽说有人为荣茵出了气，但荣茵还是会被当成最大的怀疑对象。独孤伽罗和独孤惜音却开心不起来。

李盼祯纳闷。

“我说错什么？”

独孤惜音厌烦李盼祯，想让李盼祯快些走：“我和伽罗被吓住了。我们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李盼祯试探问道：“会不会是你们父亲的朋友，帮你们出气？”

就算是，独孤伽罗也不能承认。

何况，事情还没弄清楚，独孤伽罗极力否认。

“与我家最亲的人，只有两位。一位是随国公。随国公还未进京城。他根本就不知道京城的事。另一位是你三哥也是我的四姐夫。你三哥远在陇西郡公府，碍于你和你四哥的安全，不会轻举妄动。”

李盼祯追问：“会不会是陛下的人？”

独孤伽罗也有此疑问：“陛下没给我说过这事。太师的人紧盯，我想陛下不会多事。”

确定不是独孤家的人所为，李盼祯心里也有底。

“宣完旨，我得给皇太后回话。晚点我再来找你们。你们也要冷静。”

独孤伽罗应声。

独孤惜音送李盼祯到门口，等李盼祯走远后，再回到李盼祯面前：“这会不会是李盼祯设的局？”

独孤伽罗也没否认。

“若真是她，目的是什么？虽然荣茵的那八个丫环是陪嫁。可名义上都属于我们家的人。我感觉，像似要把我们家的人，赶尽杀绝。”

独孤惜音正要张嘴，听到殿外有声音，闭上嘴巴。

独孤佳音进来。

“不好了。”

独孤惜音打断独孤佳音的话：“那八个丫环的事，李盼祯刚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

独孤佳音走到床榻前。

“我在回来的路上，遇上尉迟嬿婉。尉迟嬿婉刚去过杨家。”

独孤惜音讥讽。

“这个女人，真是饥不择食。说不定她早和杨坚那个。想想杨坚那张正人君子的脸都觉得恶心。”

杨坚是独孤伽罗的前夫。听着独孤惜音骂杨坚，独孤伽罗心里不舒服。

“六姐。适可而止。”

独孤惜音不服气。

“接连几个案子，死的死伤的伤。换成正常人，躲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尉迟嬿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天天厚着脸皮往杨坚房里钻。五姐。你来评评理。他们在房里能做什么？”

独孤佳音劝道：“六妹。没有证据。兴许，他们就是在讨论婚礼的事情。”

独孤惜音讲了这么多，没人站到她这边。打算死撑到底。

“商量婚礼的事也有可能。我说得更有可能。我更怀疑他们是在密谋造反。”

“大胆！”

宇文邕黑着脸，站在殿外。

独孤佳音扶独孤伽罗跪地请罪。

独孤惜音知道自己说错话闯祸，死路一条，也不想让自己死得委屈，站着没动。

独孤伽罗向宇文邕澄清。

“陛下。我和我六姐在讨论荣茵其及八个丫环的事。如果我六姐说错什么。请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六姐这一回。我六姐一定改正。”

宇文邕走到独孤惜音面前。

“你可知罪？”

独孤惜音这才跪拜宇文邕。

“陛下。惊扰您是奴婢的错，奴婢认罪。奴婢在分析案情，这关系到我家人的生死。难道有疑问，就不能说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