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太后脸色沉重：“杨汨口不择言，这下不仅得罪伽罗还得罪陛下。”

汲姑姑沉默。

叱奴太后问汲姑姑：“怎么办？”

汲姑姑小心翼翼回道：“杨汨是你千挑万选定下的六殿下夫人人选。这个时候反悔，会得罪随国公。”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杨汨毫无妇德，过门后少不了闯祸再连累六殿下。”叱奴太后想替换掉杨汨。

汲姑姑看透叱奴太后的心思：“要不你派个姑姑去教杨汨宫中规矩？”

叱奴太后没好气：“就怕短期内学不会。”

汲姑姑思量：“要不也让陛下的婚期延后？”

叱奴太后认为可行点头同意：“陛下那里怎么说？”

“不成婚，有不成婚的好。不想成婚的，又不是只有你儿子。”汲姑姑给叱奴太后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叱奴太后喜笑颜开:“我去找达步干太夫人和王太夫人商议。杨汨被教成这样，她的亲生母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亲自去杨家，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明白。”汲姑姑退走。

叱奴太后急速前往昭阳殿东阁。

宇文邕将叱奴太后挡在门外：“伽罗服了安神汤，刚睡去。我们去别处说话。”

叱奴太后和宇文邕走到走廊转角停下：“阿邕。杨汨还小。”

宇文邕冷淡问道：“然后呢？”

叱奴太后看出宇文邕厌恶杨汨：“我已叫汲姑姑去杨家。往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但愿吧。”宇文邕没心情再谈：“我还要去找太师。”

叱奴太后劝告：“太师那里，还得大事化小。”

“嗯。”宇文邕前往天官府。

坐在坐榻上看奏折的宇文护，见宇文邕来了，也没有要起身迎接的意思。

“都安抚妥当了吗？”

宇文邕不悦。

“我的嫡母，也是二婚。杨汨说伽罗是用剩下的，这话太过分。”

宇文护将手中喜帖，递给宇文邕：“李檦给李椿定了一门婚事。请你到时参加。”

宇文邕扫了一眼：“兄长。这事算完了吗？”

“只要李檦和他那几个侄子安分，我自不会找他们麻烦。杨汨说话是太过分。你母后派汲姑姑去处理此事，我想应该可以处理得体。今日这事，我会下缄口令。随国公是我国栋梁，也得给面子。”

宇文邕郁闷。

宇文护去拍拍宇文邕的肩膀：“等阿直和杨汨成婚后，我会给他们选稍远一点的宫殿入住。这样杨汨就少和伽罗见面。如果杨汨还不知收敛，我自会用宇文家的家法处置杨汨。到时随国公就没理由阻拦。”

“行吧。你忙吧。我去照顾伽罗了。”宇文邕大步走出天官府。

宇文护露出得意的表情。

宇文会从门外跑进来。

“父亲。”

宇文护关心问道：“吃早膳了吗？”

“我听说有好戏看。伽罗怎么样了？”宇文会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杨汨说伽罗是用剩的。伽罗气得不轻。陛下刚来过。”宇文护又拿了一个奏折翻看。

“独孤佳音是独孤家的灾星，却是你的福星，把李檦制住。杨汨看起来像杨家福星，却是一颗扫把星。父亲。陛下和杨家有了隔阂，这也算好事。”

宇文护点头。

“你若没别的事，就回去休息吧。”

宇文会凑到案几前：“父亲。我五叔和七叔的婚事，何时能定下？”

宇文会不想成婚，宇文护也着急：“告诉我，你看中哪家姑娘？”

宇文会搪塞。

“父亲。我肯定会成婚。如今，正是我们家关键时刻。昨晚你给我说齐国局势可能有变。我想去齐国一趟，将独孤罗找回。帮你把独孤家的人，全部了结。”

宇文护盘算。

“找到独孤罗，你有多大把握？到齐国，一切都得靠自己。你要考虑清楚了。”

“父亲。独孤家的人，也在寻找独孤罗。让独孤家的人带路，不就行了。”

宇文护呵呵一笑：“你能有这样的妙计。我就放心了。去做准备吧。”

“是。”宇文会出了天官府，去含仁殿偏殿，看望宇文直。

换了干净衣服的宇文直，正坐在案几前喝姜汤。

浓浓的姜味，刺鼻。

宇文会抬手捏鼻子：“六叔。能不能快些喝完？”

宇文直戏笑。

“来看我都不带礼物，没一点诚意。你不喜欢闻这个味道，你就去别处玩吧。”

宇文会严肃说道：“我父亲准许我去齐国了。”

宇文直惊讶。

“你没骗我吧？”

“真的。这是我成婚的条件。天天留在府里我都快闷死了。也不知道牛年马月才能混到个郡公。”

为了爵位，豁出去，符合人之常情。

宇文直还是不想冒险。

“我马上要订婚了。我这个时候走。怎么和随国公交代？”

“我会说服伽罗与我们一起走。陛下的婚期延后。你的婚期自然要延后。这个理由还不够分量吗？”

宇文直哈哈大笑。

“你小子的脑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你准备好一切，再来通知我。”

“好。”宇文会离开。

宇文直站到窗户前，一看窗外风景，一边沉思。

宇文会又赶往昭阳殿东阁，在走廊上遇到独孤惜音：“你五姐和伽罗怎么样？”

“伽罗还没醒，陛下在陪伽罗。我五姐无旨出宫，被陛下送到内狱反省。我要去内狱看我五姐。”独孤惜音恳求宇文会：“能否向你父亲求个恩典，放我五姐出来？”

宇文会爽快答应。

“还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准备。”

独孤惜音好奇。

“什么事？”

“我父亲允许我去齐国。去齐国的路途遥远。你的家人，若与我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宇文会是宇文护的儿子。独孤惜音害怕宇文护害自己家人。想与姐妹们商量后再给宇文会答复。

“我家的人，肯定去齐国找我长兄，但得等伽罗病好了。最起码也得知会一下我二哥。这需要时日。启程的日子，能否延后几日？”

宇文会勉为其难接受。

“行吧。”

“明白。”独孤惜音和宇文会一起去到内狱。

独孤惜音去看独孤佳音。

宇文会叫牢头，善待独孤佳音。牢头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应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