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苦桃房间。

杨忠和杨坚来回走去。

坐在案几前的吕苦桃看得头痛：“你们父子，能不能坐下来安静片刻？”

杨忠和杨坚一前一后，坐到吕苦桃身边。

吕苦桃分析。

“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实在不行，我进宫去求皇太后。不管怎么说，阿汨算是皇太后的准儿媳妇。”

杨坚提醒。

“母亲。你太乐观了。准儿媳妇，不是正式儿媳妇。你也知道皇太后是怎么对待伽罗。”

杨坚的话像一盆凉水，浇到吕苦桃头上。吕苦桃无话可驳。

杨忠问杨坚：“你是什么意见？”

杨坚想了想：“我们两个，先向宇文护示弱，把我妹妹救出来，再向陛下解释我们的难处。”

杨忠告诫杨坚：“两姑之间难为妇，汝其勿往！”

杨坚郁闷。

“大道理，我懂。想两边都不得罪，那是不可能的事。”

吕苦桃帮着杨坚说话：“郎主。眼下，陛下事事都听从宇文护。你作为臣子为了女儿，陛下也不能太苛责你。如果你坚持站在陛下那边，宇文护就会让你成为下一个独孤信。”

杨忠无奈。

“忠君，至少还有个好名声。”

杨坚懒得再与杨忠说话。

吕苦桃劝杨忠：“又不是让你出卖陛下。你只是去向宇文护示个好。阿汨没有伽罗的应变能力，能不能撑到你想出好办法，还得另说。”

吕苦桃说得也是实情，杨忠不得不考虑。

“我这就进宫。”

杨坚跟着杨忠出了大门，坐上马车，与杨忠保持距离。马车经过街道。杨坚依然，没有说话。

杨忠纳闷。

“阿坚。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觉得我特别窝囊，不敢与别人拼命？”

杨坚否认。

“乱世生存下来，才是最重要。礼法，只是权臣手里的利器而已。等有朝一日......”

杨忠直接伸腿，轻踹了杨坚一脚。

杨坚改口：“等有朝一日升天，我一定在天上保佑杨家老小荣华富贵到白头。”

杨忠气得骂道：“你胡说什么？你没活明白，就想着死。我想让我白养你吗？”

杨坚掀起车窗帘，望向外面。

街道上人来人往。

行人悠闲地走着。

杨坚忽然很羡慕那些普通行人。

马车在皇宫大门外停下。

杨忠带着杨坚进了皇宫大门：“我们先去找太师？还是先找皇太后和陛下？”

杨坚也不知道该找谁好。

群臣出宫，陆续从杨忠和杨坚身边经过，只是匆匆问声好，就快步向皇宫外走去。

杨坚讥讽。

“果真跑得比兔子快。”

杨忠眼神制止杨坚再多说：“赶快想，我们去哪里？”

杨坚拿不定主意：“父亲，为什么今日朝臣这么早退朝？”

杨忠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这点：“定是太师有重要的事。快走。”

杨坚紧跟杨忠，向前走去，遇上大宗伯郑国公达奚武。

杨忠急忙问：“郑国公。宫中发生何事？”

达奚武小声说：“独孤惜音和李盼祯被太师下狱。你们要小心。”

杨忠和杨坚倒吸一口气。

杨坚追问：“世伯。伽罗有没有事？”

达奚武等周围人少时说道：“她病着。太师留了独孤司音和独孤佳音照顾她。别的事，我不清楚。”

杨忠向达奚武道谢。

达奚武匆匆离去。

杨忠心情沉重：“连陇西郡公李昞之妹李盼祯都下狱。看样子，太师是要......”

宇文护想对与独孤家有关的家族，进行斩草除根。这也在杨坚的预料之中。

“去求情这条路，走不通了。太师是要逼着你我做出选择。”

杨忠权衡，是选择宇文护还是宇文邕？

这时。独孤司音从远处走来，一边走还向从她身边走过朝臣打招呼。

杨坚准备走，被杨忠堵去路，低语：“先看看独孤司音，选哪边？”

杨坚不解。

“她姓独孤。除了独孤家，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还是李昞的妻子。”杨忠面向独孤司音那边：“李盼祯要是有门好婚事。李家的处境就不一样了。”

手握重兵的李昞，站到宇文护那边。宇文护为了拉拢住李昞，必然会巩固与李昞家族的地位。

李盼祯有可能会嫁给皇帝的弟弟。

与皇室结亲，自然地位更加稳固。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独孤司音极有可能会选择和独孤伽罗对立。

杨坚懊悔，没早些想办法与独孤司音提前见一面查清独孤司音的立场。

独孤司音来到杨忠面前，行礼：“世叔。阿坚。好久不见。”

杨忠客气回道：“抱歉，我刚回京城。没得到你到京城的消息。”

杨坚礼貌喊了一声：“李夫人。”

独孤司音沉下脸：“杨世子。原本我打算和你算算我妹妹伽罗的帐。不过，此时我改了主意。”

杨坚想试探一下独孤司音：“我与伽罗的事，我们已经解决好。不需要你这个几年都见不上一面的人来多嘴。”

独孤司音也不示弱：“杨世子。我领教了你的厉害。不过，你再厉害，也厉害过不过太师。你能把你妹妹从内狱救出来吗？”

杨坚气愤。

“你有本事，你先去把你妹妹救出内狱呀？”

独孤司音不服气：“走着瞧，我必定会让我妹妹比你妹妹早从内狱出来。”

听独孤司音说话硬气，杨忠恳求独孤司音：“我女儿没你这么有智慧，如果能救出我女儿，我必定竭尽全力帮你。”

独孤司音挺直腰杆：“如今，太师对我极好。太师的能力超群。我劝你，要看清形势站对地方。不然，你的命运就和你女儿一样。”

杨坚气不过。

“你们独孤家没了。别人也容不下你这个罪臣之女。我不指望你帮我妹妹，更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独孤司音微笑。

“既然你这么霸气，我倒要看看，你能用什么办法，把你妹妹救出来。”

杨坚撩起袖子，准备动手打独孤司音。

杨忠眼疾手快，拦住杨坚，再小声问独孤司音。

“你如实告诉我。伽罗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独孤司音不屑回道：“我妹妹态度，当然与我一样。随国公，你要管好你的大儿子，别让你的大儿子再来祸害我的妹妹。”

杨忠迟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