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回到吕苦桃房间。

站在床榻前给吕苦桃喂水的杨忠，看向杨坚：“瞧你这脸色，是遇到难事？”

杨坚坐到床榻上。

“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太师找我了。”

吕苦桃紧张。

“太师找你为何事？”

等吕苦桃顺气后，杨坚才说：“太师提议，让我妹妹留在宫中当差。”

杨忠费解。

“你妹妹当差，那也是跟着二公主回二公主府。怎么又要留宫中差事？”

杨坚也纳闷。

“我在秋官府了解不漏寺的案情，就被人突然叫到太师那里。太师说你没精力管教我妹妹，他帮你管。”

吕苦桃分析。

“看来，宫中有情况发生，不然太师不会这么急着拿阿汨当人质。”

杨忠没说话。

杨坚又说：“我说我留在宫中，太师没同意。看样子，应该是后宫的女人生事。”

杨忠再三考虑：“太师的命令，肯定不能违背。我们唯一能考虑是，你妹妹跟在谁的身边比较安全。”

吕苦桃附和。

“对。”

杨坚忧心。

“后宫，本就不是清静之地。我妹妹那种性格......只有吃亏的份儿。”

“郎主！”

是徐蝶舞的声音。

吕苦桃听着烦，没理出现在门外的徐蝶舞。

杨忠也怕徐蝶舞，激化矛盾：“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你先回你房间。”

“夫人。妹妹有重要的事要说。能近些说话吗？”

徐蝶舞难得说话客气，吕苦桃要是不同意反而显得小气。

“进来说吧。”

“谢谢夫人。”徐蝶舞走到床榻前：“宫中的汲姑姑来了，已到前厅。夫人。如何应付？”

吕苦桃吃惊。

“这也太快了吧？”

杨忠皱眉。

“汲姑姑来做什么？”

徐蝶舞笑道：“当然传皇太后懿旨。让女儿进宫侍奉皇太后。”

吕苦桃急了。

“不行。”

徐蝶舞不乐意：“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说不定就能促成阿汨和七殿下的婚事，对杨家也有帮助。”

吕苦桃想说话，但已没力气说，咳嗽两声。

徐蝶舞这分明，就是来炫耀给吕苦桃找气受。

杨坚心里十分气愤，但他也知道，若此时发火，必会让杨忠认为吕苦桃心眼小。

为了维护母亲吕苦桃的脸面，杨坚压着自己的怒火。

“母亲。你别急。我妹妹的事，我父亲自会解决。”

徐蝶舞向吕苦桃道歉：“夫人。事情紧急，请你多包涵。汲姑姑还等着回复呢。我就随郎主先去前厅。”

事到如今，杨忠必须去见汲姑姑。

杨坚接过杨忠手里的碗勺：“父亲。别让汲姑姑认为我们杨家怠慢了她。”

徐蝶舞跟着杨忠出门。

吕苦桃骂道：“这个女人迟早，要把杨家葬送。”

杨坚安慰吕苦桃：“先让她得意一下，后面她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听杨坚的口气，像似想好应对办法。

“阿坚。你要记住，以后娶妻千万不能娶像徐蝶舞这种表面漂亮，心计深沉的女人。否则，家宅不宁。”

吕苦桃这也是在委婉告诉杨坚，她还是不喜欢尉迟嬿婉嫁给杨坚。

杨坚含糊回道：“母亲。我妹妹这个庶女的事，别人都要来管。我是世子，我的婚事，能由我做主的吗？”

吕苦桃叹气。

“也不知道太师，想把你妹妹怎么办？”

“母亲。你也别想得太悲观。最多我妹妹被人管教一番。这也不是坏事。”杨坚给吕苦桃喂了一勺水。

吕苦桃担忧。

“我是怕徐蝶舞，在你父亲那里说你坏话。男人很容易，忘记诺言。”

在杨坚眼里，父亲杨忠向来有主见：“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乐意，只有你父亲知道。有些事情，经不住计较。你妹妹已经长那么大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家里又人添丁。”吕苦桃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杨忠的怨恨。

如果杨忠真的对徐蝶舞只是逢场作戏，完全可以宠徐蝶舞不让徐蝶舞生孩子。

作为儿子，杨坚无法去责问自己的父亲。当然，他也同情吕苦桃。

“母亲。已经这样，多说无益。别气坏自己。只要你活着。总有机会，出这口恶气。”

吕苦桃苦笑。

“对。”

杨坚再给吕苦桃喂水。

吕苦桃摇头。

“我想静静。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杨坚把碗勺，放到案几上，找来一个婆子守在吕苦桃门外，然后回了自己院子。

站在院子走廊等待的李圆通，跑到杨坚身边：“世子。你可回来了。我还准备去宫门口去接你呢。”

杨坚带着李圆通，进到书房，坐到坐榻上。

“不漏寺的事，查得怎么样？”

李圆通没出声。

杨坚气恼。

“有话直说，府里又来麻烦事。我可没心情和你猜谜语。”

李圆通回禀：“城门那边没什么异常。那些制造混乱的人，必定在城市隐藏起来。”

杨坚盯着李圆通：“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你是嫌我不够烦吗？”

李圆通解释。

“世子。那些人撤退利索，切断所有线索。重点是，那些人隐藏在哪里。”

杨坚顿时冷静下来：“这么说，还真是京城的人所为。这是针对尉迟家？还是针对独孤家？”

李圆通直言。

“我认为两家都有。世子，你忙着进宫打听消息，对外面的消息自然知道少些。当年，伽罗父亲被宇文护逼死，也说明了，太师的耳目无处不在。如今，太师的人却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你不觉得奇怪吗？”

杨坚捋思路。

“好像......是这样。太师不表态。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太师知道谁是制造不漏寺混乱的幕后指使者。二是有人比太师更利害，让太师的人找不到新的线索。”

李圆通认同：“世子。你在宫中打听到什么？”

一说到宫中的事，杨坚又想到杨汨的事。

“太师让我妹妹去他身边当差。汲姑姑刚来，要我妹妹入宫侍奉皇太后。我妹妹当人质，下场也不会好。我母亲也在发愁，如何安置我妹妹。你能想出一个兼顾的办法来吗？”

李圆通劝告。

“二夫人还指望着你妹妹腾达。你要是多嘴......”

杨坚追问：“会怎样？”

李圆通压低声音：“也抵得过枕边风。蜀国公父子不睦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的好心，别人未必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