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靠到门边上偷听。

杨忠和尉迟迥说话的声音很小，窸窸窣窣。

杨坚听得费劲，想再靠近些。

李圆通伸手，拽着杨坚到走廊边上。

杨坚甩开李圆通的手：“为何拽我？”

李圆通低语。

“你再往前靠门就被你推开了。刚才我负责关门，我知道那个门能用多大劲推开。”

“好吧。我不气了。”杨坚抱臂。

李圆通正要开口问，听到杨忠叫杨坚的声音。

杨坚赶快进到杨忠所在的包厢。

“父亲。找我何事？”

杨忠嘱咐。

“阿坚。齐国边境有异动。玉璧是战略要点。你去玉璧支援。”

“......”去了玉璧，就无法寻找独孤伽罗，杨坚心中不乐意。

尉迟迥打量杨坚：“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你不愿去？”

尉迟迥决定的事，必定是经过宇文护授意。杨坚要是违逆，杨家就得倒霉。

“我是没想明白。嬿婉病着。我去玉璧，也不知道什么能回来。”

听到杨坚惦记自己女儿，尉迟迥以为杨坚只是在意儿女情长。

“阿坚。你要升官，就得有军功。这么好的机会，别人还争不到。”

杨坚向尉迟迥致谢：“我一定尽力。什么时候出发？”

“你回家准备一些衣服。我与你父亲去夏官府领兵符。半个时辰后，在城门会合。”

杨坚恭敬回道：“是。”

杨忠和尉迟迥先走。

李圆通跑到杨坚身边：“世子。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知道。”杨坚心烦。

李圆通跟随杨坚回府：“世子。我去备行囊。”

“好。”杨坚急速前往吕苦桃的房间。

一个婆子正在给靠在床榻上的吕苦桃喂粥，见杨坚来了，马上退到一边。

吕苦桃以为杨坚是主动回府，笑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回来就好。”

杨坚向吕苦桃道别：“刚才接到命令。我要去玉璧。”

吕苦桃刹那间脸上没了笑容。

婆子也跟着着急。

“世子。这事......怎么会落在你头上呢？你去守边境。老夫人怎么办？”

边境艰苦不说，关键打仗会有死伤。

“......”吕苦桃气得差点缓不过气来。

杨坚赶快扶吕苦桃坐直，一边给吕苦桃顺气一边说：“我父亲和蜀国公商量好的事。”

吕苦桃缓过气。

“想建功立业的世家子弟有很多。为何独独要选中你？”

已经领命，杨坚也不能反悔。开导吕苦桃。

“母亲。你一直担心伽罗。我去玉璧，说不定还能帮帮伽罗。”

吕苦桃看向婆子：“世子这想法，行吗？”

婆子犹豫。

“夫人。在玉璧......说不定，还真能碰上伽罗。不过。我还是劝世子不要去危险之地。既然世子的婚事不能推掉，等成婚后，蜀国公自然会给世子谋个好差事。何必去冒险。”

这时。徐蝶舞到门外。

“姐姐。”

吕苦桃本来郁闷，看到讨厌的徐蝶舞，吕苦桃真想把自己身后的枕头扔出去砸徐蝶舞，可她没力气。

“何事？”

徐蝶舞进到房间，在床榻前止步：“我刚听圆通给顺阳公主说，我们世子要去外面当差。我特意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

吕苦桃想赶徐蝶舞走。

“家里事多。你管好你女儿就行了。别的事郎主自会处理。”

徐蝶舞赔着笑脸。

“姐姐。过去都是我不好。我都会改掉我的毛病。阿坚和杨汨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往后，我们杨家一定能兴盛。也希望姐姐大人大量，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徐蝶舞说软话，这倒是吕苦桃第一次听到。

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也说得正事。阿汨和你见过面，还要回宫当差。你一定要给她再教教规矩。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是。谨遵姐姐教诲。”徐蝶舞退走。

婆子实在忍不住，问杨坚：“世子。徐氏怎么突然对老夫人客气？”

吕苦桃也想知道。

杨坚淡然回道：“在饭馆包厢，我当着我父亲的面打了徐氏一巴掌。”

打徐蝶舞这是吕苦桃一直想做的事，可是她为了给杨忠留下好印象，不得不宽宏大度容忍徐蝶舞。

吕苦桃和婆子不由地为杨坚担忧。

杨坚笑笑。

“我父亲没骂我。当然，我也找了一个妥当的理由打她。她两次随意评价陛下和伽罗的关系。”

议论皇帝，这要是被抓，轻则杀头，重刚会灭族。徐蝶舞还接连犯了两次同样的错误，是该打。

儿子杨坚给自己出了气，吕苦桃心情好转。

“还是我儿厉害。”

婆子也夸赞杨坚：“老夫人。世子可是杨家的嫡长子。将来前程，不可限量。郎主定要重视。”

考虑到儿子杨坚前途，吕苦桃又想到杨坚的报负。

杨坚想要实现抱负，就得有军功。不然到了最高位。为了儿子实现愿望，吕苦桃妥协。

“去吧。把伽罗找回来。也算我们对独孤父亲有个交代。”

“谢母亲支持我。”杨坚跪地磕头向吕苦桃拜别。

吕苦桃怕自己心软改主意，叫杨坚赶快走。

杨坚出了吕苦桃的院子，差点和顺阳公主相撞。

顺阳公主急问：“我听圆通说你要去玉璧。怎么会这样？”

杨坚一脸无奈。

“别人早定好，直接给父亲传话。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公主。母亲就交给你照顾。别人我不信。”

顺阳公主点头。

“母亲一定很伤心，我去陪母亲，就不送你了。”

杨坚退到旁边给顺阳公主让道。

顺阳公主进到吕苦桃的房间。

杨坚经过游廊，碰上尉迟凝。

尉迟凝怕杨坚不和她说话，抢先开口：“阿坚。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尉迟凝没有恶意，杨坚给尉迟凝一个笑脸：“家里的事，你要多些费神。”

第一次听到杨坚说软话，尉迟凝很高兴。

“放心。我一定会守好杨家。”

杨坚不想让尉迟凝跟着他去大门，以防别人说闲话。

“我的差事，是秘密。越少人知道，我越安全。你去帮我劝劝母亲吧。”

尉迟凝很乐意听杨坚的话：“好。”

杨坚快速往前走。

等杨坚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尉迟凝这才前往吕苦桃的房间。

杨坚到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