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惜音协理后宫。我去向皇太后请安，见陛下，都绕不过独孤惜音。”顺阳公主郁闷。

杨汨假装为难。

“嫂嫂。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去面对。我在宫中天天看着荣茵，我还得赔着笑脸。”

顺阳公主追问：“皇太后对荣茵是什么态度？有没有可能废了荣茵？”

荣茵要是被宇文直休了，宇文直正妻之位又空出来。

杨汨还是想当皇子夫人。看在之前独孤惜音和荣茵保自己出宫的份上，也不想要了荣茵的命。

“嫂嫂。你真的有办法，让荣茵出宫吗？”

顺阳公主摇头。

“有一个办法可以打击荣茵。你想不想听？”

杨汨连忙应声。

顺阳公主轻声说：“李盼祯肯定恨死独孤惜音。你去给李盼祯说，二公主之所以送宫女是因为从独孤惜音那里得知，荣茵不能生孩子。”

杨汨拒绝。

“嫂子，这话不能说。要是让陛下和六殿下知道，会打死我们。”

顺阳公主却笑道：“想成大事，就得胆大心细。你这样胆小如鼠，是当不了皇子夫人。”

戳到杨汨的痛处，杨汨不想承认自己无能。

“嫂嫂。我去说，但是我需要一个适合的场合。”

顺阳公主笑道：“这个好说。明早我们去李宅，看独孤司音和李盼祯。”

杨汨想独自想对策，急着打发走顺阳公主。

“那我得早睡早起。”

顺阳公主达到目的，自然不会再讨人烦。

“你好好休息。”

等顺阳公主出门，杨汨心里开始盘算，自己怎么做事才不会被人发现。

顺阳公主出了杨汨的院子。

此时，尉迟凝从杨汨房间隔壁房间轻步出来，随后去了吕苦桃房间。

一个婆子手里拿着扇子，正在给靠在床榻上的吕苦桃扇风。

尉迟凝在床榻前止步：“母亲。顺阳公主明日要带我去拜访独孤司音。请问送什么礼物好？”

吕苦桃看了一眼身侧的婆子。

婆子向尉迟凝说：“夫人气力不足，不便多说话。夫人的意思是说，没必要太重视李家。李盼祯被陛下和太师嫌弃，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再观望。”

尉迟凝恭敬问道：“母亲。公主去李宅，也不能空着手去。总得送些礼物。不知什么礼物合适？”

吕苦桃缓足劲。

“让我想想。”

“母亲。那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尉迟凝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婆子到窗前确认尉迟凝出院门，再回床榻前：“夫人。顺阳公主，怎么突然对李家人有兴趣？”

吕苦桃略思。

“顺阳公主想拉拢李昞，这能理解。但我更怕的是，顺阳公主拖着阿汨去办坏事。”

婆子认同：“要不要帮一下咱家姑娘？”

吕苦桃摇头。

“好言好语地劝过多回。她根本就不听。好像是我要算计她。等她吃了苦头，也许才会老实。”

婆子担忧。

“李盼祯有李家护着。李昞一直晾着独孤司音。顺阳公主行事，会不会牵累独孤司音？要是把独孤惜音惹急了，给杨家挖个坑。顺阳公主有皇太后力保不会有事，就怕影响世子的前程。”

吕苦桃重新考虑：“明日你跟着杨汨去李家。必要时，提醒一下独孤司音，给杨家留个回旋的余地。”

“是。”婆子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有脚步声，专心给吕苦桃扇风。

杨忠从外面进来。

“大司马派人送信来，说陛下已经将尉迟迥夫人王氏放出内狱。”

吕苦桃哀叹一声。

杨忠问婆子：“你有何看法？”

婆子恭敬回道：“郎主。请问惜音姑娘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估计是气得跳起来。”杨忠慢步走向床榻。

婆子没说话。

杨忠在靠近床榻的地方停下：“这种事谁站在惜音的立场，都会恼怒。尉迟迥夫人王氏，是皇亲国戚。有大司马出面求情。陛下开恩。王氏必然出狱。”

婆子却说：“这事不乐观。”

杨忠惊诧。

“这话怎么说？”

“边境不宁。我国正是用人之际。陛下自然不好处置尉迟迥。但是女人容易记仇恨。皇太后和独孤家的女人，是不会放过王氏。这事应该还没有完。”

“……”杨忠斟酌。

吕苦桃叫婆子去备膳。

等婆子出门，杨忠又问吕苦桃：“这事你怎么看？”

吕苦桃犯愁。

“我可没闲情管别人的闲事。阿凝刚来说，明早顺阳公主要去李宅，必定会拖着阿汨去。”

杨忠不以为然：“阿汨在家里待着，只会无聊生事。让顺阳公主带着出去见见世面。也许，阿汨就能早些开窍懂事。”

杨忠高看杨汨，吕苦桃要是再说杨汨不好，会显得她这个嫡母用心不良。

生病的吕苦桃，若是让杨忠厌恶，她有可能会被杨忠冷落。

转移话题。

“阿凝来问送礼的事。我们送什么？”

杨忠犯难。

“送得太好，别人会说我们巴结独孤家，不把太师放在眼里，还会和尉迟家交恶。送得差点，会得罪独孤家，有人可能会到陛下那里说我看不起陛下。总之。不能送得太好，也不能送得太差。”

“真的太难了。”吕苦桃叹气。

杨忠在地上走来走去。

“要不送几个奴婢过去？”

“虽说送奴婢最实用。就算司音接受，太师也不会同意。陛下更会认为你想安插耳目控制李宅。把伽罗之前的马车，送到李宅。就说让司音替伽罗保管。大不了，用坏了再取回来。”

杨忠高兴。

“还是夫人高明。既送了大礼，还让别人找不了话柄攻击我。我这就去叫人收拾干净那辆马车。”

吕苦桃劝阻拦。

“郎主。马车没有尘，太干净，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拿马车送礼。”

杨忠伸手拍拍自己的头：“我是真的不适应在京城中待。送个礼都要这么艰难。”

“郎主。京城天子脚下自然异常凶险。你长年在外，不习惯也是自然。还有，我感觉尉迟迥夫人差不多了。”

尉迟迥夫人要是出事，会影响阿坚和尉迟嬿婉的婚期。

杨忠坐到床榻上：“尉迟迥夫人会死吗？”

“陛下要顾皇家脸面。必定不会赐死尉迟迥夫人。活罪难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