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对比，叱奴太后也想不出比宇文邕说得更好的办法：“陛下。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以你的名义，给独孤惜音送一些赏赐。”宇文邕等着叱奴太后回答。

叱奴太后心里拒绝，但她知道，她必须依照宇文邕所说的话做。

不然，独孤惜音是不会再努力帮宇文邕。

“行。你拟好赏赐的清单，就送到我这里来。”

宇文邕直接说道：“母后看着赏即可。我还得去找太师。”

叱奴太后考虑。

“既然是要拉拢宇文盛家族。不如封忠城郡公宇文盛的两个儿子升官更有效果？”

宇文邕阻拦。

“不可。官职的事，须与太师商定，不然会让太师抓到话柄。母后。朝臣女眷赏赐，由你出面最合适。我想太师应该不会过多干涉。忠城郡公一直追随太师。如果不给他创造条件。他是不可能背叛太师。”

叱奴太后再斟酌。

“想要抬高忠城郡公的门第，只有两个途径。一是升官。二是下嫁公主。朝廷官职，由太师把控。皇族成年的公主都已许配完。难道你是想封惜音为公主吗？”

宇文邕犯愁。

“我们也只能在后者上面下下功夫。我去找太师探探口风。”

殿外有脚步声。

叱奴太后感觉殿外的脚步声有异：“陛下。你听。”

宇文邕保持警觉。

太师宇文护带着忠城郡公宇文盛到来。

宇文盛向宇文邕和叱奴太后行礼：“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太后。”

见宇文护来者不善，宇文邕索性直接问：“太师。有何事？”

宇文护笑道：“皇太后要为独孤惜音备嫁妆，我来议这事。”

听到只是要谈嫁妆的事，叱奴太后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不知太师认为，给独孤惜音备多少嫁妆合适？”

宇文护请示宇文邕：“陛下认为，多少合适？”

宇文邕试探问道：“国库空虚。我和我母后也不知道送多少合适。不知太师认为送多少合适？”

宇文护喊道：“忠城郡公。你认为多少合适？”

说多了得罪宇文护，说少了得罪皇帝宇文邕和皇太后，宇文盛左右为难。

“这事……一切还是，请陛下和太师做主。”

宇文护盯着宇文邕的眼睛：“你想好了再说。”

宇文邕小心翼翼回道：“忠城郡公，是太师的臂膀。我自然也想多送些配嫁，给忠城郡公一个体面。”

叱奴太后看出宇文护有想法：“太师若别有打算，请直说。”

宇文护走近叱奴太后：“你是皇太后。我是晚辈。我也得给你留个体面。更得给陛下留个体面。”

“……”生怕宇文护说出坏消息，叱奴太后不敢接话。

宇文护又绕回宇文邕面前。

“独孤惜音惹怒陛下。也没有功于我国，封公主是不可能的事。我找个人，会管教独孤惜音。陛下不用再为如何处置独孤惜音而犯愁。”

宇文邕心急。

“你要将独孤惜音，发配到蜀地？”

“独孤惜音是皇太后派人从蜀地接回来。我不会让皇太后丢脸。从今以后，独孤惜音将是宇文前的贵妾。”

妻变成妾！

而且，还是庶长子的妾。

这对女人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和羞辱。

宇文邕担心起独孤惜音。

“太师。惜音要是死了，我怎么和伽罗交代？要不要我下旨把独孤家的人全杀了？你想杀我，就来杀我。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来羞辱我？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连一句承诺都兑现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叱奴太后怕宇文邕激怒宇文护。

宇文护可是杀过三个皇帝的人，要废宇文邕也很轻易的事。

要是宇文邕没皇位，叱奴太后就得跟着宇文邕一块死。

必须先保住宇文邕的皇位。

“太师。陛下在气头上。这事稍后再议吧。”

只要宇文邕活着，宇文邕就有可能会报复宇文盛，也可能会杀了宇文盛全族。

虽然有宇文护撑腰，但宇文护也不能时刻守着宇文盛全族。

宇文盛恳求宇文护，希望可以消除宇文邕对他的憎恨。

“太师。让独孤惜音做我儿子宇文述的贵妾。行吗？”

宇文护给宇文邕下令：“你去和独孤家的人谈。如果他们不想活，我也不会拦着他们。”

叱奴太后怕宇文邕再做不理智的行为。

“这事我去说。”

宇文护也没反对，转身向外走去。

宇文盛抱拳向宇文邕赔罪：“是臣无能。帮不了陛下。”

宇文邕懒得多说。

宇文盛只得去追宇文护。

叱奴太后责备宇文邕：“你为什么突然失控？万一宇文护要废了你怎么办？小不忍则乱大谋。”

宇文邕沮丧。

“被人砍断臂膀。还有什么好谋。”

叱奴太后后悔：“早知这样，我应该让你纳了惜音为夫人。”

宇文邕叹气。

“现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叱奴太后去到殿门口，叫守在殿外的蒲绒去把荣茵和姚姑姑叫来。

随后，荣茵带着姚姑姑来见叱奴太后。

叱奴太后坦言。

“一个坏消息。太师突然将你六姐惜音，许给宇文述当贵妾。”

荣茵震惊，整个人懵了。

站在荣茵身后的姚姑姑，用手指戳了一下荣茵的背脊。

荣茵回过神来。

“母后。陛下就没争一争吗？”

叱奴太后无奈。

“这是陛下以死相逼，争来的最好结果。太师原先是想将你七姐嫁给宇文前当贵妾。”

最后一丝希望没了，荣茵向退倒。

姚姑姑扶住荣茵。

叱奴太后问姚姑姑：“我和陛下也没法子了。二公主能劝豆卢宁为惜音说情吗？”

姚姑姑委婉回道：“皇太后。太师已经定下的事，奴婢也没法子改变。六殿下夫人需要休息。请容许奴婢扶六殿下夫人回去休息。”

“去吧。”叱奴太后转身又去找宇文邕商议给独孤惜音补偿的事。

经过荷花池。

势单力薄的荣茵，无助地哭起来。

“姑姑。我六姐完了。宫中见风使舵的人，必定一起攻击我。太师这也是在逼我去死。”

姚姑姑劝道：“只要你没死。就有机会翻身。宫中就剩下你是独孤家的人。你绝对不能慌。”

荣茵定了定神，用衣袖抹掉眼泪。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