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头头叫士兵给高颎等四人每人一个火把：“天黑。过桥时，要注意脚下。”

高颎和高湛再次道谢。

士兵头头带士兵向关卡返回。

高湛在前面带路。高颎拉着独孤伽罗，紧跟着高湛。斛律须在后面殿后。

顺利过了铁索桥。

四人坐到地上休息。

独孤伽罗捶打自己酸痛的的腿。

高颎假装回道：“这是哪里呀？”

独孤伽罗环顾四周，露出惊恐的眼神，双手抓着高颎的衣袖。

斛律须达开导独孤伽罗：“小公子。别怕。这是齐国的地界。这里有我的朋友。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害。”

高湛一边观察周围情况，一边问高颎：“我真没想到你的门路这么广。你竟然能和李安大夫搭上关系？”

听出高湛在试探自己，高颎撒谎。

“那个手谕是假的。那个士兵头头，太想吃白面。根本没心情仔细看。”

斛律须达惊讶：“听说周国人狡猾，果然不假。”

高颎拉下脸。

“我要是不骗人。我们能顺利过来吗？”

斛律须达也不示弱：“要不是我和我家公子相救。你和你小公子还被关着，能不能活到明日还得另说。”

高颎冷哼一声。

“你们是帮了倒忙！”

斛律须达生气。

“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

高颎争锋相对。

“长孙将军那是给我下马威。等过了明日，长孙将军必定来找我谈筹粮事宜。我本想用二千石白面，把官府旁边那两条街道所有的地和房子低价弄到手。被你和你家公子搅合，我就得白给别人二千石白面。”

听起来，好像是真的帮了倒忙。斛律须达也觉得不好意思。看他家公子高湛。

高湛却不以为然，反驳高颎。

“战乱年代，那两条街道的地和房子，不值钱。我这是阻止，你乱花你家少主的钱。”

高颎鄙视高湛。

“隔行，如隔山。你不懂生意之道。我不和你争。”

高湛也想听听高颎的建议：“你要是能说服我。我帮你出那两千石白面。”

高颎给高湛分析。

“之前，虎牢关附近打仗。又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能走的人都已离开。我买那里的地和房子，给那里留下来的人送吃的。安抚人心，官府的人，自会记得我的好。”

高湛嘲笑。

“你被周国的人打了一顿。你还为周国人说好话。你真是太天真。”

斛律须达向独孤伽罗投去同情的目光：“小公子。你这个忠仆，迟早要把你的钱败光。你要好好管管他。”

高湛等着高颎辩解。

“那你告诉我。你还想不想过对面？”高颎指着刚过来的铁索桥：“这座桥，是方圆是几百公里，唯一通向齐周两国的路。齐周两国，为什么不毁掉这个桥？”

齐国想灭掉周国。周国想灭到齐国。

两国留着铁索桥，当然都是想着有一日进军对方国家方便。

高湛警觉，打量着高颎：“你……不是平民？”

高颎掩饰。

“我当然不是平民。我郎主是西魏贵族出身。后来，改朝换代……我和我少主幸存。”

高湛忍不住笑了出来：“宇文氏是你和你少主的仇人。为仇人所掌国家出力，你真是傻子。”

高颎力辩。

“依我之见，周国皇帝宇文邕是英主。宇文护迟早会被宇文邕除掉。你要清楚，想除掉宇文护，不是我这种人能做到。我只能借助别人的手。你换成我，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至今，齐国也未能除掉宇文护。高湛自然知道宇文护有多难对付。

“或许，你是对的。”

远处。一队黑衣人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握刀，由远而近。

高颎连忙护在独孤伽罗身前。

带头的黑衣人问道：“什么人？”

高湛看清来人。

“我！”

带头的黑衣人叫同伴止步。

斛律须给独孤伽罗解释：“别怕。他们是来帮我们，不是坏人。”

高颎追问高湛：“这里是兵家争夺之地。应该有齐国军队驻守。为何会有黑衣人来这里接应？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高湛含糊应付：“你可称我为九公子。我和你一样。行走江湖，交了一些有用的朋友。走吧。”

高颎和独孤伽罗站着没动。

高湛催促。

“快些走。不然我可没多余的钱打点，买你和你家少主的命。”

高颎这才带着独孤伽罗，跟着高湛走。

翻过眼前这座小山，下到平路上。

路上有一支马队。马队里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火把，见到高湛行礼。

高湛晃了一下手。

带头的黑衣人，整队。

高湛叫高颎和独孤伽罗坐他的马车。

高颎迟疑。

“我和我家少主是客人。不能失了礼数。”

高湛失了耐心。

“我们要急速走出这里。你家少主能骑快马吗？”

高颎妥协，扶着独孤伽罗坐到马车里。

马队飞速向前。

马车颠簸厉害。

独孤伽罗倒到高颎怀里。

高颎在独孤伽罗耳边，低语：“你千万别出声。外面的人，没存好心。他们想让我们当靶子。你打个盹儿。快天亮时我可能犯困走神。那时你要帮忙盯着。”

“……”独孤伽罗点头。

独孤伽罗靠到马车角落闭眼，逐渐睡着。

马车一直奔走，并没有停下来。高颎靠着马车闭目养神。等马车停下时，高颎警觉，马下睁开眼睛。

斛律须达用剑挑开怒车帘，高颎只是淡淡问道：“你要干什么？”

斛律须达平和说道：“有地方休息。”

高颎下了马车，没到看到高湛，发现马队的人少了一半，问斛律须达：“你家公子呢？”

斛律须达回道:“我家公子的兄弟遇点麻烦，他赶过去看看。过几日回来。你安心跟我走。等你们在这里办完事。我家少主会护送你们到来的地方。我家少主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高颎看着眼前的宅子：“这是什么地方？”

“是我家公子朋友的宅子，借来临时落脚。请。”斛律须达说得极为客气。

高颎故意大声说道：“少主！九公子有事已走！”

独孤伽罗猛然睁开眼睛，准备说不好意思，看到高颎瞪着她，马上咬紧牙向斛律须达笑了笑。

高颎扶独孤伽罗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