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仁注视贺若蕾：“为何这般自信？若是判断失败，也许我们会丧命。”

贺若蕾给罗仁宽心：“我感觉阿敏是好人。”

听到妻子说别的男人好，罗仁有点吃味儿：“要讲事实，千万不要被那些公子欺骗了。”

贺若蕾笑笑。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没吃的，罗仁只得靠到床榻上歇息。

看出罗仁心中有事，贺若蕾又说：“少想没用的事。”

院外有急促的脚步声。

贺若蕾去到门口。

一个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带着两个侍卫进院。

贺若蕾回头对罗仁说：“和士开来了。”

罗仁没理会。

和士开叫两个侍卫去周围看看。

贺若蕾上前，行礼：“民妇贺若氏，见过官爷。”

和士开打量贺若蕾：“你是罗仁的妻子？”

“是。”贺若蕾恭敬回道。

和士开随口问道：“罗仁在哪里？为何不来迎接本官？你把罗仁找来。我有事问罗仁。”

贺若蕾如实相告：“在房内。”

“为什么待在房内？”和士开大步走到罗仁所在房间门口。

在床榻上罗仁的装睡。

和士开向罗仁吼道：“大胆！为何不主动来迎本官？你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贺若蕾跪地说明：“官爷。罗仁刚回来，家中没有吃的。有些晕就躺着。”

和士开不相信。

“怎么可能？”

贺若蕾挤出眼泪：“原本是有点菜饼，被隔壁屠夫抢了去。官爷明鉴。为民妇做主。”

在如今这个乱世，为一口吃的打破头的事也常有发生。罗仁饿得头晕。贺若蕾打不过屠麸也正常。

两个侍卫回来，向和士开摇了摇头。

和士开这才带着两侍卫出院子，坐马车去到高湛府邸，进到高湛房间。

靠近坐榻上歇息的高湛，叫拿扇子给他扇风的丫环退下：“阿开。你去哪里？”

和士开回禀。

“特意去看看了罗仁。罗仁家里没吃的。要不要送些过去？”

高湛笑了笑。

“饿他几日无妨。之前，就是给他吃得太好，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和士开佯装担忧。

“既然你不想杀。为何还留着罗仁这个没有用的废物？”

高湛看着和士开：“罗仁必须活着。我要把独孤伽罗钓回来。”

和士开揶揄。

“独孤伽罗可能已经过了边境。估计，不会再来这里。你想得太天真。”

高湛也不担心。

“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罗仁的真实身份，等我们带着罗仁到了邺城，独孤伽罗也许真的会回来。”

笑了一下，和士开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看法：“殿下。依我推断，独孤伽罗不可能再做周国皇后。对你没有威胁，为何你执着将独孤伽罗抓回来？”

高湛摆摆手。

“之前，我想陛下登基的事情，忽略了独孤伽罗的重要性。如今细想，独孤伽罗还是有用处。最起码她还有追随者。而且独孤伽罗曾是周国皇帝的专宠，如果落到我手里，可以告诉周国人我齐国有容忍之量。”

听出高湛有伐周的意思，和士开恭维说道：“殿下。还是你想得长远。是属下愚钝。”

高湛无聊。

“前几日玩握槊的游戏。我输了。正好有空，我们再来玩一盘，如何？”

和士开委婉劝道：“殿下的未来，比任何事都重要。游戏可以晚点玩。属下得先得为殿下筹划。殿下虽贵为右丞相。陛下把大司马之职给了你表兄东安郡王，娄睿。手上有兵，才好办大事。我们得想办法，把大司马之职抢回来。”

只有高湛的位置越来越高，和士开的官位才能越高。和士开真正想做的事，是想借着高湛升官发财。

高湛道出忧虑。

“这事不能贸然行动。不然，可能会招来大灾祸。”

和士开马上改口：“殿下说得对。但这事总得有个计划，以防万一。”

认可和士开的想法，高湛嘱咐：“这事你再想想。我有些困。”

和士开退后两步，出了院子，看到高湛夫人胡静之从院外进来。

胡静之转身往外走。

和士开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急忙跟着胡静之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胡静之问和士开：“殿下是什么态度？”

和士开发愁。

“殿下说等。”

胡静之埋怨。

“都是你无能。给殿下出不了好主意。要是你有好办法，今日坐上皇后之位的人，就是我。”

和士开示意胡静之小声：“这事也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皇太后把殿下生晚了。”

出生的顺序，是天助定。不是人能改变。

胡静之更加忧心。

“我儿子屈居次子，与殿下的命一样苦。怎么办？”

和士开保证：“夫人。事在人为。你儿子的事，我绝对能帮你办妥。让你讨厌的人，从你眼皮下消失。”

胡静之心情好点。

“若没别的事，我去看殿下。”

和士开伸手拦住胡静之：“你备着阿敏。是不是想顶替到我的位置？”

胡静之确定是有这种想法，如果和士开不管用，她就只能重用阿敏为她筹谋划策。

但也怕和士开坏她的事，撒谎。

“阿敏不是我找回来。殿下留着阿敏有用。到时，也少不了让你建功立业。”

和士开心中更是不快。

“我是殿下开府行参军。有重要的事，殿下为何没与我说？”

胡静之敷衍。

“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时机没定，也不知道行不行。你就耐着性子等吧。殿下一向信任你。时机到了就会告诉你。殿下之所以告诉我，是让我要照顾好阿敏及其少主七姑娘。别的事，陛下也没和我说。”

等胡静之走后，和士开回到高湛院子附近。

此时，高湛从院内出来，往是高颎住的院子走去。

和士开一直尾随高湛，并且与高湛保持一定距离。

高湛进到高颎住的房间。

高颎在床榻上睡觉。

高湛咳嗽一声。

高颎缓缓睁开眼睛，但也没理会高湛。

高湛在床榻前止步：“有没有好些？要不我再给你请太医看看？”

高颎装出忧愁的样子。

“多谢九公子关心。我真的没有病。我只是感到前途迷茫。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突然没了。所有的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我也不知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