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蕾看不透独孤伽罗的心思：“姑娘。你是在想什么？”

独孤伽罗不想说话，指了一下隔壁。

贺若蕾以为独孤伽罗是怕隔壁的高颎听到关于罗仁的事情：“姑娘。是我大意。以后我会注意。”

独孤伽罗给贺若蕾一个笑容。

贺若蕾继续给独孤伽罗捶腿。

独孤伽罗想了想，轻声问贺若蕾：“你的武功，能杀高湛吗？”

自认为掩饰得很好，贺若蕾吃惊：“姑娘。你怎么知道？你调查过我吗？”

贺若蕾的反应很快，独孤伽罗决定敲打一下贺若蕾。

“你没成婚前，周围住着罗仁和屠麸这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竟然还毫发无损。城内那帮神经粗大的男人，忙着换新皇帝，才没注意到你。同村的别人都忙着活命，也懒得你的事。”

贺若蕾佩服独孤伽罗，双手握住独孤伽罗的手。

“小主子。你果然智慧过人。”

独孤伽罗提醒贺若蕾。

“我和阿敏在来齐国的路上，撞到九公子高湛和斛律须达。为了保命，我一直装哑巴。记住，我是哑巴。在这里，你只能叫我小公子。还要多看少说。先前有人给我送过毒梨。时刻要保持警惕。”

在进府前，贺若蕾想过很多要面临的情况，以为自己会过得很苦。独孤伽罗应该过得很好。

却没想到，独孤伽罗处境如此惊险，贺若蕾气急。

“我一定把那个害你的人找出来，杀掉。”

独孤伽罗示意贺若蕾小点声。

“虽然我也和你一样气愤。但这事不能照你想得这样办。如果高演以保护高湛为由，加派人手来高湛府邸。我们活动范围，就会受到限制。我还有要情要出府去办。”

贺若蕾轻声问：“小主子。你是要离开吗？”

在没弄清楚贺若蕾真实身份前，独孤伽罗自然不能说实话。

“别叫我小主子。要跟着别人一样叫我小公子。要是让高湛听到，又会多想。我最怕，别有用心的人再挑拨，这也会连累你。你新婚不久，我希望你和罗仁平平安安。罗仁对你好吗？”

“……”贺若蕾瞬间害羞。

转移话题成功，独孤伽罗提点：“在这里要时刻崩紧你的神经，按照这里的规矩做事。在外面，你要习惯我是哑巴，也要习惯阿敏吼我。适当的距离，能保证你的安全。阿敏父亲原是我父亲的幕僚，可信。”

独孤伽罗向贺若蕾适度有限度的交底，就是要稳住贺若蕾。

贺若蕾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独孤伽罗的谨慎。

独孤伽罗拉贺若蕾坐到床榻上。

“以后，在外你要辛苦一些。回来房里，你可以随意。我这人很好相处。”

贺若蕾还是客气说道：“我一定会尽好我的本份。照顾好你。”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要注意……”独孤伽罗揉揉自己额头：“最近在操办蹴鞠比赛，皇太后的侄子娄定远会经常来找阿敏。你说话要客气一些。在皇宫蹴鞠时，我不小心赢了娄定远一局，这个面子得送回去。”

敢得罪齐国皇太后的侄子娄定远，这需要豁出命的勇气。

贺若蕾笑问：“小公子。你是故意的吧？”

独孤伽罗低语：“别让阿敏知道。”

笑了一下，贺若蕾又问：“为何瞒着？”

“找不到我长兄独孤罗。才出此下策。我打算逼着独孤永业露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贺若蕾略思。

“我也好几年没见独孤永业。我和罗仁被人监视，也没去找独孤永业。你的法子，应该会有些效果。等到独孤永业回来，也就能证明罗仁的身份。”

独孤伽罗好奇。

“既然罗仁是我的长兄，为什么还要装成假的试探我？”

贺若蕾也想不通：“这事，我细问过罗仁。罗仁只说以前的仆人告诉他，他与别人替换了身份。高湛派人找罗仁时，罗仁只能应承，不然会被处死。前面跟随罗仁的老人早已去世。我，罗仁，屠麸，对以前的事也太清楚。”

独孤伽罗叹气。

“老天真是眷顾我们。至少让我们见面。”

贺若蕾也有些伤感：“现时，就剩下我们几个。我们怎么办？”

独孤伽罗给贺若蕾鼓劲：“你们保护好自个儿即可。争取早生贵子。”

贺若蕾道出忧虑。

“罗仁说要先帮你当上周国皇后。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帮你做。”

独孤伽罗微笑。

“不要想太遥远的事情。周国太师宇文护年纪大了。再忍几年。我一定能找到机会为我父亲报仇。到时，就能接你们去周国享福。目前，你和罗仁不能与我走得太近。明白吗？”

期望破灭。

受到打击。

贺若蕾没忍住流下眼泪：“我可听说宇文邕很喜欢你。你怎么就当不了周国皇后？”

独孤伽罗从袖子拿出一条丝帕给贺若蕾。

“齐国是皇帝强，立皇后自然是齐国皇帝说了算。周国是太师强悍，皇帝被杀了三个，皇帝自然不能选自己喜欢的皇后。对独孤家来说，我不当皇后反而是幸运。我当了皇后，宇文护就会对独孤家斩草除根。”

“……”贺若蕾错愕。

独孤伽罗叮咛贺若蕾：“朝堂和后宫，向来都有牵扯。所以，不能再用以前那种简单的方式想事。”

贺若蕾头痛。

“我这么笨，是不是就代表我帮不上你？”

独孤伽罗摇头。

“是我们势单力薄，无法和强大的敌人对抗。我们只能用妙计来分裂敌人。就像一大袋麦子，一次搬不动，就分几小袋搬。道理是类似。”

这话贺若蕾听得懂：“总之，我们会消灭敌人。对不对？”

独孤伽罗点了一下头。

“我会请对面院子的元淓姑姑，教你宫中的礼仪。往后，你也有可能会跟随我进皇宫，去见齐国皇太后娄昭君。宫中规矩更为严苛，出错会掉脑袋。你要认真学规矩。”

贺若蕾追问：“对面院子怎么会住宫中的姑姑？”

“胡静之为显大方，请皇太后娄昭君准许元仲华来这里养病。元淓是元仲华身边姑姑，人品不错，行事老练。你要多跟着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