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要是动了宴席上位的膳食，那会直接被拖出去杖毙。

娄定远能在高颎面前，淡然劝告高颎，就说明事情不严重。

但高颎还是装出震惊的样子，继而左右看看：“贺若蕾！戒尺在哪里？”

贺若蕾跑进门。

“阿敏公子。九夫人怕你打小公子手掌，叫我把戒尺扔到厨房灶里烧了。”

高湛夫人胡静之都护着独孤伽罗，高颎自然就不能打独孤伽罗。

看高颎气得无语，娄定远憋着笑。

高颎伸手拧独孤伽罗的耳朵。

独孤伽罗痛得咧嘴。

独孤伽罗张嘴啊啊又叫不会说话的样子，也惹人怜惜。

娄定远不忍心看着独孤伽罗受痛，马上劝阻。

“阿敏。小公子人品单纯。我姑姑和表兄们都知道。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吧。”

“还是娄公子你最好。”贺若蕾连忙掰开高颎的手，拉着独孤伽罗跑出门。

娄定远也怕高颎再去追打独孤伽罗：“阿敏。我们走。”

高颎犹豫。

“我们此时过去，会不会有献殷勤的嫌疑？九公子有空与我们交谈吗？”

“这……”娄定远改了主意：“那我们，就在此多留片刻。”

高颎请与娄定远坐到案几前。

娄定远随口问道：“百姓蹴鞠的事情，公文已经递了出去。接下来，我们只要看比赛就行了。”

也不好说娄定远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高颎只是笑笑。

看出高颎不赞同，娄定远请教：“你是否还有别的顾虑？一起说出来，我帮你参谋一下。”

高颎犯愁。

“蹴鞠开始，自然也就意味着争斗开始。你要有心里准备。”

娄定远哈哈大笑。

“这事我早想到了。我就怕那些不安分的人不来。”

高颎夸赞。

“娄公子真是神机妙算。”

齐国蹴鞠比赛要是出事，直接会影响到皇帝高演执政能力。有高演支持，娄定远当然自信满满。

“你就多想了。”

这时，一个丫环到来。

“两位公子。九公子回来了。请你们到花园凉亭议事。”

娄定远和高颎急速前往花园凉亭。

高湛脸色沉重。

娄定远笑道：“九公子有喜事，为何还犯愁？”

高湛苦笑。

“我刚从宫中出来。我没有见到陛下。你们说我怎么办？”

高演不喜欢高湛纳元淓为妾。足见高演提防着高湛。娄定远再笨，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多嘴。

高湛问高颎：“客人都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高颎也发愁。

“陛下不会来。这还得请娄公子去请皇太后过来撑场面。”

娄定远不乐意，可也不敢得罪高湛：“我进宫可以。但皇太后见不见我就难说了。”

高颎出主意。

“就说府里有人下毒。”

面对高湛，娄定远若应下去高湛母后娄昭君面前撒谎，从此以后高湛也将不信任娄定远。

犹豫高湛没向高颎说明身份，娄定远说话也自然含糊。

“欺君，这是要掉脑袋。”娄定远直接拒绝：“撒谎的事我不做。”

高颎看透娄定远心思，非常严肃说道：“是真的。”

“不信。你问九公子。我和小公子都吃了有毒的梨。这事九公子正在命人查。”

娄定远看向高湛。

高湛吩咐娄定远：“就照实说。就问陛下怎么办。”

“行。”娄定远快步离去。

高湛脸色缓和。

高颎抱怨：“九公子。你若待在皇宫里不出来。陛下就得亲自送你出宫。你为什么要急着跑回来？还非要绕这么大的圈子，推我去做坏人？”

高湛伸手拍拍高颎的肩膀：“我知道你难做人。可这也是没办法。小女医跟随和士开外面失踪了。有人向陛下禀报。陛下认为是我丢了他的脸，不愿召见我。之前我们商量的计策，就起不了作用。”

也担心薛女医的安危，高颎劝道：“这事还是赶快去善后。不然，真的会出事。”

高湛望向远方。

“我也好烦。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倒霉事等着我。”

高颎笑了笑。

“坏人，也是看人下菜碟。九公子。你还得照旧去成亲。”

高湛正视高颎：“为何急着催促我成婚？你在帮元淓？”

高颎也没否认：“我更在帮你。就算你不与元淓成婚，也无法消除陛下的猜忌，更会让皇后脸上无光。元淓是元家人。如果你与元淓成婚，最起码能讨好皇后。不得不防皇后的枕边风。”

高湛略想。

“后面的事，你可有想好？”

“把元淓留在你身边。将元仲华和贺若蕾送到河间王府。一是彰显你的仁慈。二是让陛下放心。”

高湛摇摇头。

“陛下要监视元仲华，特意将元仲华送到我这里。此时若将元仲华送到河间王府，陛下会认为我有拉拢河间王。”

高颎给高湛宽心：“自从元仲华被接到你府里，你就已经无法与河间王脱离关系。不如保持距离，做个人情送给河间王，这样也符合常理。实在不行，你上个折子，问陛下把病重的元仲华扔到哪里合适。”

高颎说话太放肆，高湛抬起他的手指指向高颎，但又觉得高颎说得有道理，把想骂高颎的话咽回嘴里。

“这个时候……还真的耍赖才行。你去前厅帮我招呼宾客。”

“是。”高颎等高颎走后，去前厅。

高湛写完奏折，叫亲信送进宫中给高演，然后更换喜服。

如高颎所说，皇太后娄昭君和皇帝高演都来了。

纳妾仪式完成后，元淓被送喜娘送回她的新房。

高湛与宾客畅饮。

喜宴结束后，高演和娄昭君回宫。

高湛也松了一口气。

宾客送完，高湛去找元淓。

胡静之带着高颎去到人少的地方：“把陛下和皇太后都请来，这回你可出尽风头。”

高颎谦卑说道：“这回在下脑袋也送到陛下和皇太后的眼前了。”

听着高颎头脑清醒，胡静之也心定。

“你可有想好如何保住你的脑袋？”

高颎抿了抿嘴：“在下喝多了些酒。头有点晕。夫人，能否让在下去歇息一下？”

“剩余的事，我会处理好。”胡静之叫高颎先走。

高颎回他住的房间，靠在床榻上思考到半夜才睡去……

太阳升起。

高湛府邸又开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