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对和士开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撇清他的罪责，自然顺着高湛的话往下说。

“这事确实有些奇怪。公子。要不要我去往下彻查？”

高湛心里也没底。

“阿敏在操办蹴鞠比赛。这事不能明着查。”

不能明着查，当然得暗中查，但高湛却没查高颎的事情交给和士开。

和士开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揣测高湛是不是不再信任他。

“公子。要不我再带些人去找小女医？”

高湛摇摇头。

“事情越来越复杂，小女医被人劫持，我感觉不是单纯的打劫。”

听出高湛没有追究自己责任的意思，和士开也放胆说话：“属下也这么认为。难道这个小女医，也是什么特珠身份？”

高湛伸手在案几上用力一拍：“该死！是我糊涂了！”

和士开费解。

“公子。你想到什么？”

高湛粗气眉头。

“我们一直在查独孤伽罗。也许，小女医，就是独孤伽罗。”

琢磨一番，和士开也认为高湛说得有理：“平常，最怕别人在膳食中下毒。独孤家那几位姑娘，在周国能活到至今，也算是奇迹。想必，独孤家的那几位姑娘，或多或少，也接受过医术训练。”

高湛回想。

“我母后也向我夸赞过小女医懂规矩。我当时想着小女医可能买通内侍，得了提点，才得我母后欢心。”

高湛都承认自己错了。

作为高湛下属的和士开，自然也认错。

“公子。小女医身边那个护卫，也多次在我面前说过他拿钱去疏通宫中之人。我也以为，是他主人特意请了相关的人去教导过女医。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还是要派人去小女医的家中去核实情况。”

高湛心烦。

“你去安排这事。我还要批阅奏折。”

“是。”和士开赶快退走。

高湛想了又想，叫院子的侍卫去到来胡静之。

看高湛脸色不太好，胡静之也不敢贸然开口。

高湛打量胡静之：“你对那个小女医，是什么评价？”

感觉没好事，胡静之谨慎回道：“外人的人心，谁也看不透。不知小女医闯了什么祸？”

高湛直言。

“小女医失踪太突然。你说小女医有没有可能是独孤伽罗？”

“……”胡静之难以相信。

从妻子表情看出，胡静之也不太了解小女医的情况，高湛又问：“你觉得阿敏知情吗？”

高颎一直帮着胡静之。

要是高颎被高湛治罪，胡静之就少一个得力的帮手，自然要帮着高颎说话。

“公子。别人存心连你都能隐瞒。为何就不能欺骗阿敏？这事暗中派人去查即可。等抓到证据，再进宫回禀陛下。让陛下处置相关失职的人，顺道安插几个你的人。”

“……”高湛斟酌胡静之的用意。

胡静之又说：“你别让母后难堪。”

被娄昭君夸赞过的人小女医，要是扯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人必定会说娄昭君看人不准。

为了维护自己母后的面子，高湛也只能按胡静之说得的办。

“小女医的事，按你的想法办。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去办。”

“什么事？”

“刺杀阿敏和小公子的逃跑的黑衣人，又去罗仁院子刺杀小公子。我们得确定，黑衣人是冲着独孤罗还是独孤伽罗？”

胡静之顿时明白高湛的用意：“我这就去办。”

“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高湛继续看奏折。

胡静之叫一个丫环去厨房备一食盒点心，再叫另一个丫环备了一些上好的药材。

三人前往河间王府。

进到元仲华住的院子。

元淓正搀扶元仲华在散步。

胡静之向元仲华问好：“嫂嫂。我带了一些药材和一盒点心。你的身体，可好些？”

散步被胡静之看到，元仲华回答不好。胡静之也不信。

元仲华只能说：“我比昨儿好多了。静之。你怎么过来了？”

元淓向胡静之行礼。

“见过姐姐。”

胡静之笑道：“妹妹。你去把小公子叫过来。我们走前，我也想见见小公子。你顺便把我带来的药材和点心处理一下。”

“是。”元淓带着胡静之的两个丫环出院子。

看出胡静之把元淓和两个丫环支走是有事情要说，元仲华适时说道：“我也有点累了。”

胡静之扶元仲华，进到元仲华的房间，坐到案几前。

元仲华看着胡静之：“你有什么想问的话，直接问。”

胡静之轻笑。

“嫂嫂。真是明白人。那我就直说了。有四个黑衣人在我府里刺杀阿敏和小公子这事，想必你也知晓。阿湛想不通，为什么那个逃脱的黑衣人会去刺杀小公子？”

高湛怀疑独孤伽罗，这对元仲华来说不是好消息。

过多为独孤伽罗说情，会引来胡静之的猜疑。所以，元仲华保持面色平静。

“是该查查。”

胡静之犯愁。

“无从查起。”

“这事……”元仲华特意咳嗽两声，利用空上空隙想对策：“冲小公子去。这事也很微妙。”

胡静之好奇。

“微妙在何处？”

“找小公子下手，无外乎两种人。其一是有人想斩断阿湛的臂膀，制造混乱。其二是周国来人，想对独孤罗斩草除根。杀不了独孤罗，构陷独孤罗，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嫂嫂觉得是哪种可能？”

“第二种。”

胡静之觉元仲华太过武断：“为何这么肯定？”

“独孤罗死了。在周国支持独孤家的人，就会恨我齐国。周国太师宇文护，要是趁机杀了独孤家的人，必定会把这笔帐推到我齐国头上。”

元仲华说得也有可能，胡静之又请教：“嫂嫂。你说的第一种人，会是哪些人？”

元仲华轻声说：“我国国内的人，想生事，必定会找更好的机会。比如蹴鞠比赛，完全可以把破坏的事，算在外敌阿湛的头上。置阿湛于死地。”

这话胡静之认可：“还是嫂嫂聪明。”

不想再说话，元仲华又装咳嗽。

胡静之也不好再多问。

很快，是元淓带着独孤伽罗前来。

独孤伽罗走到胡静之身侧，和元淓一同向胡静之行礼。

元淓安抚独孤伽罗：“夫人是想问你没有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