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蕾站到独孤伽罗身侧：“独孤将军是将才。齐国还要打仗，我想高演应该不会做自断臂膀的事情。”

独孤伽罗面向贺若蕾。

“你在齐国待了这么久。高氏那几个兄弟，是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

“……”贺若蕾知道，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独孤伽罗提醒。

“高演刚登基，还能容人。若过一段时日，有人要算计独孤将军。必定拿我和独孤将军的关系，大做文章。独孤将军，躲不过去。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独孤将军调离洛州。”

想了又想，贺若蕾还是坚持自己看法：“调往别的地方，必定不会好过。手里有兵，才能保命。”

反复思量，独孤伽罗说出自己的忧虑。

“独孤将军这次回来，是来要粮食。如果高演杀了独孤将军。挑事的人，会说高演不想给粮食。洛州的将士寒心，会生兵变。高演亲自去独孤将军府。表明高演并不想杀独孤将军。”

认为独孤伽罗说得有道理，贺若蕾妥协：“得想个巧妙的办法，不然，就是帮倒忙。”

“对。”独孤伽罗继续想：“只要让高演相信独孤将军。想挑事的人，就无法借助高演的手杀独孤将军。”

贺若蕾担心。

“万一周国的人挑事，怎么办？”

这也是独孤伽罗头痛的根源，独孤伽罗说出心中所想。

“所以，我们想办法，必须要先符合大多数的人的猜测，后又合情合理出乎预料。”

“这要求也太高了。”贺若蕾按自己的太阳穴。

独孤伽罗压力也很大，但也不想沮丧。

“嫂嫂。你去厨房拿起吃食过来。我们边吃边聊。”

“好。”贺若蕾急速离开。

独孤伽罗坐到门槛上，望着院子发呆。

稍后。贺若蕾端着一盘子点心和两碗蜂蜜水回来。

独孤伽罗跟着贺若蕾坐到案几前。

贺若蕾把手里的盘子，轻轻放到案几上：“我刚才在厨房，听到有人说，皇太后可能为高湛物色新的妻子。你觉得这事有几分可信？”

独孤伽罗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吃下：“皇太后能活到今日，必是有过人之处。自然是要多留一手。这也不奇怪。你还听到什么？”

贺若蕾小声说：“河间王要开铺子。皇太后还赏了贵重的物件。具体是什么，没人还不知道。”

独孤伽罗笑了笑。

看不透独孤伽罗的心思，贺若蕾直问：“贵族从商，会被人瞧不起。我们这个主意，会不会害了河间王？毕竟河间王没有做过害我们的事情。”

独孤伽罗纠正。

“贵族也爱钱。我可听说，齐国朝堂上那些人表面上斯文的重臣，很多也是暗地里贪墨。只是不体面的事，都是由别人经手罢了。只要有官职爵位在，地位根本不受影响。河间王身后的元氏家族势力太弱，他必须得放低姿态，让高演和高湛这些人放心。才能保命。”

“你想得也对。可这得忍多少年？”贺若蕾在河间王府当差，自然是希望河间王府平安。

独孤伽罗叹气。

“河间王还年轻，要做好装十年的准备。积蓄财富和力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贺若蕾好奇。

“你也是继续了三年，才决定走出杨府？”

独孤伽罗也没否认。

“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想要活命，必须得让别人找不到下毒手的理由。嫂嫂。往后，你和我兄长相依为命，想事时脑子多转快一些。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讲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不能改变。”

和独孤伽罗相处这几日，贺若蕾见识到了独孤伽罗想事的与众不同。

“我一定谨记。”

“你也吃些吧。”

“嗯。”贺若蕾拿了一块自己最喜欢吃的点心，放进嘴里。

院子传来脚步声。

贺若蕾警觉，去到门口向外看。

一个丫环急匆匆上台阶。

“阿蕾姐姐。不好了。小公子又闯祸了。”

贺若蕾回头看独孤伽罗：“你做又了什么要命的事？”

独孤伽罗示意贺若蕾把丫环请进门。

贺若蕾和小丫环，站到案几前。

独孤伽罗叫小丫环吃点心。

这可把小丫环吓坏：“阿蕾姐姐。小公子可以犯傻，你可不能犯傻让小公子拖累我们。”

贺若蕾提醒独孤伽罗：“既然出了事，必定有事由。”

独孤伽罗也不担心，叫小丫环端一盘子点心吃。

小丫环有点不好意思。

贺若蕾向小丫环请求：“小公子做事比较鲁莽。但小公子向来都能化险为夷。阿妹。你可要帮帮小公子。”

小丫环压低声音：“我也是路过，听两个大丫环聊小公子拿了斛律二公子的帕子。”

贺若蕾不以为然：“之前小公子和阿敏公子停在斛律二公子的院子里。斛律二公子，资助几件衣服几个帕子这也是理所当然。”

小丫环焦急。

独孤伽罗给小丫环一个安心的笑容，端了一碟点心放到小丫环手里。

小丫环飞快离去。

贺若蕾问独孤伽罗：“她在怕什么？”

独孤伽罗淡然回道：“一个帕子不是大事。要是让高演以为斛律光和高湛勾结，斛律光和高湛就要倒大霉。”

贺若蕾脸色大变。

“若是任由事情恶化下去，各方可能找人背黑锅。说不定会牵连到我们。受刑，是少要了的。”

严刑逼供，独孤伽罗也没少见。

“吃点吧。”

也怕被关没得吃，贺若蕾准备拿丝帕包点心，被独孤伽罗阻拦。贺若蕾费解。

“有存粮，心中不慌。”

“这回不能这样做。要是被人发现你私藏点心，会以偷窃的罪名将我们处死。赶快吃。”独孤伽罗左手拿一块点心吃一口，右手端蜂蜜水碗喝一口。

贺若蕾也照做。

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吃点心。

果然，没过多久。

两个婆子，就来将独孤伽罗和贺若蕾拽到前厅。

坐在主位上的元仲华，脸色非常难看。

两个婆子对独孤伽罗和贺若蕾搜身，没搜出什么。

贺若蕾心里暗叹：独孤伽罗真的不是一般的精明。

独孤伽罗眼神询问元仲华，等着元仲华给说话。

元仲华叫婆子将案几上放到丝帕拿给独孤伽罗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