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在地上走来走去。

贺若蕾来看独孤伽罗：“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独孤伽罗停下脚步：“我还是没想出来，王琳被关在什么地方？”

贺若蕾叹气。

“我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真是奇怪了。就是不见王琳的人影。”

独孤伽罗想了想：“应该是我们在哪里疏忽了。”

贺若蕾回想：“晚上，我去城内所有坊，都看了一遍。真的没发现有梁人的踪迹。”

听到院子有脚步声，独孤伽罗快步坐到床榻边上。

罗仁出现在门外。

贺若蕾问罗仁：“你找到王琳的踪迹没有？”

罗仁进门。

“我借着修缮村里房子的机会，把全村都走遍了。没见王琳。”

贺若蕾叹气。

“过几日，蹴鞠比赛开始。这是伽罗离开齐国最好的机会。要是找不到王琳，就不到二妹和三妹的下落。”独孤伽罗下定决心。

“实在不行……我就去陈国的健康。那是梁朝旧都，兴许有人知道我二姐和三姐的下落。”

罗仁反对。

“宇文直已经跟来了。依我的直觉，宇文直也未必会是全心全意向着宇文邕。宇文直盯你，到底是为了谁，我们也说不清楚。这个时候，你去陈国。就会被挑事的人你是叛逃，这会连累在周国的家人。”

独孤伽罗咬咬牙。

“那就尽力再找找吧。还得辛苦你俩。”

“阿蕾。你快去帮厨。”罗仁等贺若蕾走后，问独孤伽罗：“你心里是不是有目标？”

独孤伽罗点头。

“你再想想，有什么地方。最不容易被人察觉？”

罗仁反复斟酌。

“要么是灯下黑，要么王琳根本就没有在晋阳城内。”

独孤伽罗笑了一下，表示认同：“那个年纪大的黑衣人……”

罗仁心里没底。

“你觉得那个人，是王琳？”

独孤伽罗笃定。

“宇文直说他北魏元氏的忠仆。缺钱缺吃的。你信吗？”

罗仁也没有把握。

“齐国皇后出自元氏家族。元氏家族，应该不会乱来。就算有人不听话。皇后娘家的人，为了保住皇后的后位，也会暗中处理掉那些不听话的人。”

罗仁点了点头。

“这事我会亲自去跟进。要不要给阿敏说？”

独孤伽罗摇摇头。

“阿敏如我们家人。可他的父亲还在周国做官。我们就不要拖累他。”

罗仁答应。

“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子走动？”

独孤伽罗想了想：“我想清静清静。有必要，我会自己会出去。你不用费神。”

“好的。”罗仁眼角余光看到高颎从院外进来，马上转移了话题：“小公子。你要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进城去买好吃的。”

高颎走近。

“又来了一个蹴鞠队伍。你去安置一下。”

“好的。”罗仁快速离开。

高颎进到独孤伽罗房间：“这里很热闹。你们在谈什么？”

猜测高颎可能已经察觉出异常，独孤伽罗敷衍：“他们说，想在城内买一个店铺。我不同意。”

高颎用疑惑的眼神独孤伽罗：“你没说实话。”

不想伤了和气，独孤伽罗半真半假说道：“罗仁和贺若蕾是真的想买一个店铺。当然，也是方便打听消息。我们住在这里，得到城内消息太慢。要不是贺若蕾急着赶来，我们都不知元舒培去了九公子府邸。”

消息及时，活命的机会大。这确实是一个要考虑的重要问题。

高颎也就打消了怀疑。

“你为什么不同意？”

独孤伽罗问高颎：“买店铺的钱从哪里来？”

高颎笑说：“这好办。我找娄定远想想办法。”

独孤伽罗劝阻。

“难点不在这里。城内所有商人，都要登记造册。”

高颎坚持。

“罗仁一直和官府的人走得近。开店手续，应该很好办。”

独孤伽罗提醒高颎：“罗仁这个时候开店。别人肯定知道，是你资助罗仁开店。又会把关注点，集中你我身上。我们还能悄悄走吗？”

“……”高颎略微思考。

“现时，我们要想办法，将你手上的事情，逐渐交给别人去做。到时，就算你我不见了，一时没人发现不异常。这能为我俩离开齐国，争取活命的机会。”

高颎伸手，拍了一下的额头。

“是我忙糊涂了。这事你想得对。离晋阳近的几个州的蹴鞠队伍已经到。你认为他们会有什么行动？”

独孤伽罗平和回道：“这么急着跑来，都是打探消息和观望。真正要注意那些，已经潜入城内没露面的人。”

高颎抱臂犯愁。

“这不好提防。”

独孤伽罗叮咛：“这就需要娄定远和斛律须达帮忙。必要时，叫和士开去应付官府的人。”

高颎同意。

“还有一件事。”

看出高颎很为难，独孤伽罗开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就说吧。”

高颎问独孤伽罗：“你觉得，宇文护母亲在关在何处？”

独孤伽罗顿时明白：“这是你来齐国的真正目的？你和宇文护达成什么交易？”

所独孤伽罗生气，高颎辩解：“我不找个合适的由头，我根本没法跟着你。”

知道高颎的难处，独孤伽罗不想计较。

“你帮我。我很高兴。可你也要清楚。我父亲都没斗过宇文护。你要小心被宇文护算计。”

高颎和宇文护达成的协议，高颎自然不会告诉独孤伽罗。

“放心吧。我不会吃亏。要是真能找到宇文护母亲。我俩回周国，也就有了一道护身符。”

从高颎的角度想，高颎所说也没错。

但，独孤伽罗感觉高颎，没和她说实话。

既然高颎不愿意说，独孤伽罗也不想伤了和气。

“这事我会帮你留意。你去忙你的事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高颎出门。

独孤伽罗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情无比的沉重。

高颎刚出贺若蕾的院子，就看到屠麸。

屠麸停下脚步。

“阿敏公子。去我家喝两杯？”

高颎走向屠麸：“你没事做吗？”

屠麸懒懒说道：“我冒着生命危险，救回那十二个丫环。却成了别人的通房。你说气不气？”

高颎安慰屠麸：“世事难料。你就想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