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定远向高演回话：“我说让阿敏去向长广王汇报这里的情况。”

高演半信半疑。

“阿敏最在乎他家少主，不会为这种事妥协。”

娄昭君怕娄定远说错话，给娄家招来灾祸：“定远。你还在外说了什么？”

娄定远笑了笑。

“皇太后。我说李昞的人来了晋阳，还说是李延伯出的主意。阿敏，一点也不在意。后来，我说可能边境有变，阿敏就拿着我玉佩驾车去找九公子。没有丝毫迟疑。”

娄昭君又问高演：“阿敏选保家卫国忠君。陛下。阿敏所做，你可满意？”

高演点了点头。

“定远办事越来越严谨。是母后培养的好。”

娄定远立刻向高演谢恩：“最最感谢的陛下，为我提供了展示才能的机会。”

“你们聊。我还要去召见朝臣。”高演起身。

娄定远恭送高演离开。

等听不到高演脚步声时，娄昭君夸赞娄定远：“事情办得不错。你老实给我说，是谁提醒你利用李延伯？”

娄定远跪倒娄昭君身侧。

“姑姑。是独孤庆余发现李昞的人，然后碰到我。我觉得这事可以利用。阿敏确实有才。陛下不太喜欢阿敏。我们不仅要考虑陛下的态度，还得再试探一下阿敏的身份。好在阿敏暂时还没让我失望。”

娄昭君表示认司：“你这一步，得走非常正确。独孤庆余怎么还在城内？”

“没有陛下的旨意，独孤永业自然不敢擅自带独孤庆余去赈灾。”娄定远分析：“独孤庆余告密揭发李延伯三弟李昞的人，这就相当于得罪李昞。独孤永业是独孤庆余的叔父，应该不会造反。”

娄昭君松了一口气：“把独孤永业稳住，在周国有高官亲戚的那些人，就不会随意投奔周国。”

“姑姑，说得极是。”娄定远恭维娄昭君：“要不是你力排众议，稳住独孤永业，陛下就会吃大亏。”

“……”娄昭君思量。

娄定远纳闷。

“姑姑。一件大麻烦，解决了。你为何不开心？”

娄昭君问娄定远：“李昞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娄定远随口说道：“李昞手握陇西的兵马，自然想摆脱周国太师宇文护的控制。”

娄昭君摇摇头。

“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独孤伽罗，还在城内。”

娄定远大惊。

“这不可能！要是换成我是独孤伽罗，无法与独孤永业认亲，早就回周了。”

听娄定远这么一说，娄昭君也不敢肯定：“我直觉……”

娄定远劝告娄昭君：“姑姑。你向来运筹帷幄，自从你和陛下起争执后，你就变得不自信。不自信就会乱想。”

娄昭君反复斟酌。

“不能大意。万一独孤伽罗在城内，有可能会制造阴谋。”

觉得姑姑娄昭君太过紧张，娄定远开导娄昭君。

“我听说在周国，李昞一直都没理会独孤伽罗的四姐。这说明，李昞想摆脱独孤家的牵累。就算独孤伽罗在城内，李昞的人肯定是不会救独孤伽罗。陛下的暗卫都没得到消息，我们派人去找，陛下又忌惮我们娄家，怎么办？”

就算是亲儿子，在权力面前，母子也会翻脸。

“……”娄昭君不得不再考虑。

娄定远不想让娄昭君犯愁：“姑姑。你放心。这事我会暗中留意。有消息，我会及时知会你。”

娄昭君同意。

“蹴鞠比赛的事，你一定要顺利完成。别让他人看我们娄家的笑话。”

娄定远恭敬退走，出到殿外，急速骑马出城，去到罗仁家院门外下马，牵着马进院子。

“有人在吗？”

罗仁从他的房间走出来，主动向娄定远问好。

“娄公子。你有没有看到阿敏公子？有几笔帐，我得找阿敏公子拿钱。”

高颎不在，操办蹴鞠比赛方面的事宜，娄定远就得过问。

“需要报账的款项，你全部统计出来，拿到娄府，找账房处理。能延迟付钱，就延迟付。”

心烦的事得到解决，罗仁高兴。

“明白。娄公子。你找我吗？”

娄定远问罗仁：“你和底层的人，接触多。你能不能帮我收集李昞的消息？”

罗仁左右看看，再小声问娄定远：“李昞的消息，属于军中机密。像我这种小百姓，是不能多打听。会掉脑袋。你要李昞的消息，是为何事？”

娄定远轻语。

“有人揭发李昞的人，来了晋阳。这事如果属实，那就证明独孤伽罗在晋阳。要是能抓到独孤伽罗，你我都会有重赏。”

罗仁佯装激动。

“这确定，值得拼命而为。”

娄定远嘱咐罗仁：“这事你必须保密，不许外传。否则，你的麻烦就来了。”

罗仁保证。

“这事绝对，不会让第三人知道。娄公子，打听消息需要……”

娄定远看出罗仁要钱。

“获得有用的消息，你找我。我自不会亏待于你。你是聪明人，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消息。”

罗仁笑笑。

“只要李昞的人，真的来到此地。我打听的消息，一定会让你满意。”

听着罗仁说话严谨，娄定远也就不再啰嗦，拉着他的马出院门离开。

罗仁回到他的房间。

站在门背后的宇文直出来。

“得想个办法，把小公子从高湛府邸弄出来。”

罗仁劝阻。

“蹴鞠比赛花费大，娄定远一直不愿意出钱，都是阿敏出钱。刚刚你也听到了，娄定远让我去娄府报账。这就意味着阿敏可能被派遣执行任务，暂时回不来。我们冒险去救小公子，反而暴露小公子的身份。那样，小公子更危险。”

宇文直提醒罗仁：“在越危险的地方待着，小公子活下来的希望越渺小。”

罗仁警告宇文直：“小公子，是我的朋友。我得知小公子被软禁，我心里更急。”

宇文直恼火。

“你有我急吗？”

罗仁气愤，但也不能和宇文直说自己和独孤伽罗的关系。

“之前，小公子由我妻子照顾。如果小公子身份有问题，我和我妻子都会被官府拉去审问。我比你更害怕。你在这里待得不舒服。你可以换个地方待。我和你不熟，只是看在小公子份上帮你。我不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