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透气的罗仁，进到自己房间。

很快。贺若蕾怀里抱碰上一个大坛子，也从外面回来。

罗仁问贺若蕾：“你抱的是什么？”

贺若蕾笑了笑。

“沾你的光。现今到处都有人向我示好。这坛腌肉。给你供各种肉的冯老伯送的。以往，我们一年连个肉渣都见不到。今年，我们真的走运了。”

罗仁心情轻松。

“以后，我会争取顿顿都有下酒的的好菜吃。”

“我去厨房放坛子。”贺若蕾准备转身，被罗仁叫住：“罗仁。你有什么事？”

“我要和你谈一件大事。”罗仁神情收敛。

不用猜，贺若蕾就知道罗仁说的事和自己家族有关，把怀里抱的坛子放到案几上。

“说吧。我听着。”

罗仁去到贺若蕾身侧，轻语：“杨坚来过，他说去看过伽罗。他俩应该已经谈好。官府放出消息，李昞的手下被抓。这事……难办。我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进牢里，去试探真假。”

进牢里能不能活着出来，还得另说。

贺若蕾伸手抓住罗仁的胳膊。

“既然杨坚见过伽罗。伽罗没让杨坚带信儿给我们。那就代表伽罗不允许我们去牢里。你可不能把伽罗计划打乱。伽罗是非常有主见的人，也是深府非常深的人。好在伽罗是我们妹妹。不然……我们早死了。”

说到独孤伽罗，罗仁也有些得意。

“你想想，高湛要是知道他养着我们妹妹伽罗，会是什么表情？”

扑哧一笑，贺若蕾心情顺气。

“伽罗小时候应该做了很多坏事，否则，练不出做事游刃有余的本事。”

罗仁点头。

“父亲肯定很头痛。”

开心之余，也为将来担忧，贺若蕾问罗仁：“我们尽可能地为家族做点什么？”

妻子贺若蕾有同样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相同，罗仁也就直接进入主题。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找不到机会杀掉高氏家族的人。”

贺若蕾劝道：“你能想过，真是太好了。我早说过，只要娄昭君健在，高氏家族就不会大乱。”

原来的计划失败，罗仁心情沮丧。

“最近你也接触不少女眷，有没有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渠道？”

“为了让自己家人多些赚钱，城中贵族府中主母身边的婆子，都私下里找我聊。有一个人可以利用。”

罗仁打断贺若蕾的说话：“不能打李延伯的主意。高演是聪明人，只要有一人靠近李延伯，他就会知道周国来人了。这样就给伽罗增加了危险。”

贺若蕾轻语。

“我不是说李延伯。朝廷的大事我不懂。这类事由你定夺。我是想说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入手。”

“听起来好神秘。”罗仁兴趣更浓：“需要我支持多少花费？”

“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你自己来评判一些。”贺若蕾开始算帐：“我听说陆令萱去照顾伽罗。”

罗仁点了头。

“这事属实。你有什么顾虑？”

“伽罗在高湛府邸，尽可能拉拢对我们有利的人。我们也得找找对我们有利的人。”

认为太危险，罗仁阻拦：“能与我们合作的人，除了元氏一些事。就没有别的人。”

贺若蕾心里也没底。

“我们能不能找已经灭国的梁国的人合作？他们是周国宇文家族的仇人，也是西魏元氏的人。父亲生气，在梁国并没有作恶，而且还留有两女。”

“梁国？”罗仁斟酌：“我去哪找梁国人？之前，伽罗让我去王琳。我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如果贸然去找。有人就会告发我们。”

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贺若蕾的先前的自信也被打消一些。

“这下，我终于相信了。伽罗为什么要我们忍。”

罗仁又说：“阿敏也给我说过。要做十年报仇的打算。他看得比我们透彻。杀一个皇帝难。推翻高氏的统治更难。是我们把问题想简单了。”

院外有脚步声。

贺若蕾走到门口向外看。

屠麸提着一条鱼向贺若蕾走来。

贺若蕾微笑。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用饭了没有？”

“用过了。”屠麸把手里的鱼交给贺若蕾：“你去做两个好菜。我和罗仁喝点酒。”

“好。”贺若蕾抱着案几上的坛子，欢喜离开。

感觉屠麸有点不一样，罗仁扫视屠麸：“你先告诉我。是好事？还是好事？”

屠麸张开双手，站在罗仁面前，得意笑道：“你看不出我是高兴吗？”

罗仁苦笑。

“你我都能活到今日，是只靠眼睛看事的吗？”

屠麸立刻换上严肃表情，坐到罗仁身边：“牢里那几位确定身份了？”

罗仁心烦。

“进不去。小公子那边她暂时能应付，还托人带来话想问去邺城路上死的那些侍卫的事。”

屠麸笑了笑。

“哎。你给我说实话。侍卫的人事，真的是小公子自己想到的吗？”

罗仁点了点头。

“应该是小公子想到。如果是别人想到，不会今日才来问我。你说，我们靠哪边？”

又一个难题摆在罗仁和屠麸面前。

而这个难题，将决定罗仁和屠麸能否活命。

压力很大，屠麸抿了抿嘴。

“有没有第三条路走？哦。一定要找第三条。那就是主动去找死。”

屠麸被逗笑。

“我知道你决策难。听你说完，有件事，我也想请你帮我参谋。我看上了一个帮厨的女人。但她有一个女儿在宫中。她想让我把她女儿弄出宫，才愿意嫁给我。”

罗仁嘲笑。

“随意看到一块肉，就认为很值钱。你又不是没见过猪肉。目前，在我国，最不值钱的就是女罪奴。你为什么非要找个生过孩子的女罪奴？你的口味……真的难以理解。”

屠麸反驳。

“我也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娶瘦得像棍子的贺若蕾。”

罗仁辩解。

“我妻，那是穷才瘦，但她不难看。长胖了，就更好看了。我不是嫌弃那选的女人不好看。你要知道，妻族身份这事一旦确定，就无法改变。这会影响你的孩子一生。我们好不容易，混出个脸面。将来也许有机会让我们的孩子当个小官。你图一时快活，你就不怕将来你儿子拿刀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