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贺若蕾留面子的事情已经发生，屠麸再道歉也补救不回对贺若蕾的伤害。

贺若蕾看向罗仁，等着罗仁给她解围。

为了不伤和气，罗仁还得从中调和。

“屠麸。你带轻霄去你院子。我和我老婆，备好膳食，就过你院子去。你那边有酒，多备两坛。”

“好嘞。”屠麸开心离去。

贺若蕾等听不到脚步声时，才向罗仁抱怨：“他，是故意。就是要给你我施压，帮他找人说媒。”

罗仁也很无奈。

“屠麸跟着我多年，也吃了不少苦。他的婚事，我必须得给他张罗。”

贺若蕾叹气。

“我没说好不帮屠麸说亲。但你不能忽视轻霄来自宫中。”

“屠麸不轻易求人，这次我们就帮屠麸吧。”罗仁也不想伤了屠麸的心。

贺若蕾低吼。

“你没听明白我说的重点。轻霄是陛下曾经政敌的府上的人。这种罪奴，就算命大没死，此生根本没有脱贱籍的机会。真不知道屠麸是什么想法。”

“……”罗仁发愁。

贺若蕾四碟菜装到一个大盘子里，交给罗仁：“你找个机会，给屠麸好好讲讲。”

“我尽力吧。”罗仁出厨房。

贺若蕾洗碗。

没过多久。

屠麸又来。

“阿蕾。我挑的女人，真的那么差吗？”

贺若蕾不耐烦说道：“不是差。是难成婚。相好可以。宫中的奴婢，全是陛下的女人。你和陛下抢女人，是找死。”

屠麸央求贺若蕾。

“轻霄在宫中被人欺负，待不下去，想见她的女儿。所以，才找我帮忙。”

感觉屠麸被轻霄迷了心窍，贺若蕾质问屠麸：“轻霄给你多少好处？你自己孩子都养不起。你为什么非要去养别人的孩子？”

贺若蕾说得是事实。屠麸无法可驳，出到厨房外，心气难平。

不想放弃。

直接去高湛府邸大门前。

要求见胡静之。

犹豫这前屠麸救过高湛府邸的几个丫环回府，所以，高湛府邸看门的人对屠麸也比较客气。

将屠麸来的事情，回禀给胡静之。

胡静之在前厅见屠麸。

屠麸跪地，向胡静之磕头。

“夫人。九公子曾经答应过在下，容许在下提一要求。”

想着一个杀猪的人，也不会提什么大的要求，最多就是多要点钱，胡静之请屠麸起身。

“只要合理，我必定尽力帮你。”

屠麸没有起身。

“在下想娶在城外大厨房帮忙的宫女，轻霄。请九夫人你帮忙说亲。”

“这事……”胡静之正要答应，看到陆令萱从门外进来。

陆令萱在胡静之身侧止步。

“轻霄，是脸部刺囚字，充入后宫的罪奴宫女。屠麸。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你的脑袋架在陛下的刀口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你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还会把九夫人拖进危险中。要不是看在你帮过九公子，今日夫人就会叫人将你扔出府去。”

胡静之这才意识事情的严重性：“屠麸。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听胡静之不同意，屠麸又继续磕头。

“在下只有这一个小小的是心愿，夫人府上的丫环那都是眼光极高，看不上在下。在下也不勉强了。想来想去，还是找个罪奴宫女比较好，至少不会因为在下穷半路跑了。请夫人成全。”

“……”胡静之语塞。

看胡静之没有反对，陆令萱只得客气对待屠麸：“这件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到能让主子们危险。屠麸。你先回去。等夫人想好，我再去给你回话。”

屠麸不想走。

陆令萱给屠麸使快走的眼神。

屠麸不情愿地走出门外。

陆令萱再请示胡静之：“夫人。你可有想好应对办法？”

胡静之心里不安。

“陆媪。你说屠麸为什么突然来要轻霄？”

陆令萱开导胡静之：“也许是想借着操办蹴鞠比赛这个机会，想把婚事办了。”

胡静之费解。

“难道屠麸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他的朋友罗仁最忙的时候吗？”

陆令萱微笑。

“穷人有穷人的算计。阿敏在时，在城外给参加蹴鞠比赛的队伍安排了大厨房。那里吃食充足。如果屠麸成婚，婚礼的吃食就会从大厨房拿取。屠麸可以省下一笔钱。对我们府里来说，那点钱不算钱，但够屠麸那样的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

胡静之神情缓和。

“这个屠麸还真会算。”

陆令萱笑说：“一般的男人，只有在追女人时，才会变得聪明一些。平常都是装死，能不做事都不做事。”

“那这件事，我是帮还是不帮？”胡静之拿不定主意。

陆令萱劝道：“虽说轻霄是一个不值钱的宫女。但轻霄是宫女，这事必须上报皇太后和皇后。如何说，这得好好琢磨一番，不能让人用此事生事。”

“嗯。”胡静之先走。

陆令萱回到元淓的院子。

独孤伽罗从她住的房间出来。

陆令萱拽着独孤伽罗，又进到她住的房间。

“屠麸想娶一个到大厨房帮忙，而且脸上刺字的宫女，叫轻霄，模样挺好看。这可把夫人难住了。宫中之物，哪怕是一只虫子，都属于陛下。屠麸这个大胆的行为，有可能会害死九公子。九公子要是被下狱。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确实是个难题……

独孤伽罗靠到窗户前，向窗外看，一看风景一边透气。

陆令萱站到独孤伽罗身侧：“我觉得不该多管闲事。”

独孤伽罗笑笑。

“陆媪。此时不是你我该不该管闲事的事，而是你我们要不要接招的问题。”

听得莫名其妙，陆令萱问独孤伽罗：“你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一个小宫女，以屠麸之前的表现，他完全可以去宫中求陛下赏赐。”

如果真如独孤伽罗那样判断，那事情就本质就轻霄的真正目的是代她的主子监视屠麸和罗仁等人。

一想到这里，吓得陆令萱汗毛都竖起来。

“这……怎么……会这样？”

独孤伽罗却没有丝毫害怕：“陆媪。九公子对府中奴婢，从来不随意大骂。这几年你运气好，一步步得到赏识，走到九夫人院里伺候。轻松日子过久了，你忘记你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