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始殿殿内。

听完斛律光对的汇报，高演心里十分高兴：“依卿之见。如何是好？”

斛律光恭敬回话：“止戈除暴。休养生息。”

高演稍作思量。

“卿所言甚好。明日朝会讨论。你也要保重身体。”

“臣谢陛下。”斛律光告退。

回到斛律府。

在大门内伸长脖子等待斛律须达，赶快走向斛律光：“父亲。小公子怎么样？”

斛律光眼神示意斛律须达，不要再多嘴。

斛律须达跟着斛律光，走进斛律光的书房：“父亲。皇宫中是什么情况？”

斛律光坐到案几前。

“我出宫时，感觉宫中气愤肃穆。估计，小公子应该是被关押起来。我急着见陛下。别的事，我没注意。外面有什么消息？”

斛律须达忧心。

“刚刚我听说李延伯生病，被抬出宫，送回府。这事属实吗？”

斛律光叹气。

“陛下还是不听我的劝。”

斛律须达不解。

“父亲。你和陛下说了什么？”

斛律光告急斛律须达：“陛下想统一天下。急于求成，完全不顾民心。这很危险。今日我又委婉劝了陛下。也不知道陛下能听进多少。我也想建功立业。可我更知道，没有粮食，就算开战也不赢了。”

面对国事，斛律须达谨慎对待。

“我想九公子，不会犯糊涂。”

斛律光却不认同。

“九公子的性格，我比你了解。他比陛下更……算了，不说了。如果各地饿死的人不断增多。又逢寒冷的冬天。敌人不来。百姓没活路，自己都会造反。到时，最难做的人，就是我这样的人。奉指带兵去镇压百姓。面对的都是自己的可怜的人，下不了手。不镇压，违逆奉旨，就是死罪，全族危险。进退两难。”

父亲为国为家族命运担忧，斛律须达心情也变得十分沉重。

“能不能大事化小？”

斛律光摇头。

“小公子的真实身份，我也担忧。哪怕她真西魏的人。这也没关系。就怕小公子是周国的奸细。这必须会牵连到九公子和你。九公子是陛下的弟弟，有皇太后力保也能活得很好。到时，你就得替九公子担罪。”

斛律须达害怕。

“父亲……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斛律光伸手拍拍斛律须达的肩膀：“眼红我们家族地位的人有很多。你行事必须再小心。眼下，我还有价值，陛下或许还会宽容。往后，切不可再跟着九公子贸然行事。”

斛律须达点头。

“我有些口渴。”斛律光实际上想安静想事。

斛律须达马上出到门院，叫人给斛律光送茶。

有一个丫环来报。

“公子。娄公子来了。在前厅等你。”

斛律须达赶往前厅。

娄定远抱臂，在厅里走来走去。

看娄定远的样子，应该是有急事。

斛律须达直接问：“你是小公子的事来吗？”

娄定远向门外看了两眼，再转身：“我的人看到你父亲回府。我来就是想知道宫中具体情况。”

怕给家族惹祸，斛律须达敷衍。

“你进宫来去自由。为何还绕道来我家？”

娄定远拉下脸。

“你又不把我当朋友是吧？”

和娄定远翻脸，不是明智之举，斛律须达又说：“我父亲只是见过陛下一面。宫中戒严。我父亲岂敢久留？你若想要详细的情况，还需亲自进宫问皇太后最准。”

娄定远恼火。

“小公子被抓。问我姑姑也没用。我得想个办法，把我的罪名降到最小。保证百姓蹴鞠比赛正常进行。”

之前，是独孤伽罗忠仆阿敏帮着娄定远操办齐国的百姓蹴鞠比赛。

独孤伽罗要是被齐国皇帝高演治罪，就算娄定远不被牵连，以后也会被高演冷待，仕途不顺。

斛律须达想救独孤伽罗。

“娄公子。陛下对我父亲说的话，也不完全听取。依我之见，还是要在后宫之中，想想办法。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娄定远反应过来。

“谢谢你提醒。我这就去进宫。”

斛律须达送娄定远出大门，等娄定远坐马车离开，再派人去街道上打听消息。

娄定远进宫，前往宣训宫。

坐在案几前看佛经的娄昭君，被娄定远搅扰：“怎么突然没了规矩？”

娄定远跪到案几侧边。

“姑姑。请包涵。我真的有急事。外面都在传小公子是周国的奸细。这会影响我的仕途。更会影响我们家族。我是心急。”

“好了。少说那些没用的话。”娄昭君把手里的佛经轻轻放到案几上：“这事，我和陛下谈过。陛下会用巧计来试探小公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确定小公子的真实身份。”

娄定远顿时轻松。

“有姑姑的妙计。我就安心了。”

听着娄定远的话顺耳，娄昭君笑问：“你怎么知道，试探小公子的计策，是我想的？”

娄定远不见思索说道：“巧计这个词，用在陛下身上没人信。”

“是吗？”

听到高演的声音，娄定远看向门口，吓得连忙磕头。

“请陛下恕罪。微臣是想说陛下是真性子。做事直来直去。没有贬低的意思。”

娄定远说话太放肆，高演决定给娄定远一点教训。

没理会娄定远，去到案几前。

“母后。该安排的事，都已安排好。就请你移步，去参加宴会。”

娄昭君看了一眼娄定远。

高演这才叫娄定远起身，同时也敲打一下娄定远：“不要因为自己一点私利，就不顾国事。”

娄定远心里委屈，可他也不敢顶撞高演，向娄昭君投去求助的眼神。

娄昭君并没有娄定远说话。

“你这孩子，就是仗着我过分疼爱你。竟然把宫里的规矩都忘记了。你，去外面寻个地方，自个儿面壁思过。”

“是。”娄定远不情愿地退走。

这是第一次，娄昭君当面不给娄定远面子。

感觉自己受重视，高演心里平衡多了。

“母后怪朕对定远太过严厉？”

娄昭君注视着高演。

“你是我儿。君臣尊卑，还是要讲。我宠着定远，也不是只要我娘你。只求在你危难时，有人能帮你一把。定远，虽没有定国大材。但他这个人，还是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