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仁观察周围情况：“应该没有异常。”

杨坚谨慎。

“你去外面看看。”

罗仁大吼起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怕引来别人，杨坚赶紧捂住罗仁的嘴。

罗仁拉开杨坚的手：“你胆子这么小，还想进皇宫。”

被罗仁戏笑，杨坚缓了缓神：“你迟早，要把你的命送出去。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笨的人。”

罗仁端着一碟子肉菜，还特意跑到门口，举着菜碟子再大吼。

“老天佑我百姓！出了个好皇帝！”

杨坚倒吸一口气，认为罗仁就是一个疯子，靠到门背后，低语：“罗兄。你能不能给我留一条活路？”

大笑两声，罗仁抓了碟中一块肉吃起来。

杨坚屏住气，害怕有人来抓他。

罗仁坐回到案几前，将手里的碟子放到案几边角上：“这一碟子菜，不能动。别的菜随便吃。”

许久。

没有人来。

杨坚也胆大起来，坐回到案几侧边：“罗兄。你这是什么招？能吓死人的。比鬼还可怕。”

罗仁冷笑。

“这世上，根本没有鬼。最可怕是黑心。”

不想再和罗仁讲道理，杨坚吃了一片肉，心情好些：“罗兄。有没有酒？”

“我们还要出去办事。水也要少喝。”

“……”杨坚想不通。

罗仁察觉出杨坚再次对自己质疑。

“阿弟。你永远要记住。出其不意，才能制胜。就拿刚才那事来说。说明有人怀疑，我房里有人。如果我出去，就印证了他们的判断。我站在门口向高演表忠心。想再来探消息的人，怕我知道他们影踪，就不会靠近。高演是不会留下没用的人。盯我们的人，就会退走到院外暗处等。”

杨坚细细一想，罗仁把敌人思想算计地很准。

“你真厉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监视我们的人，认为没有异常时，才能出去。”

杨坚着急。

罗仁告诫杨坚。

“你此时出去，我和你一样得死。你根本救不了小公子。只有保全我们。我们稍后，也许还有机会救小公子。你要相信小公子的能力。”

权衡之下，罗仁这个主意，相对好些。杨坚只得跟着罗仁吃菜。

一直等到傍晚。

望到窗外的余辉，杨坚激动，跑到窗户前向往外：“我们可以行动了。”

罗仁拿过杨坚的筷子，放到案几边角那个碟子边上。

“你去屏风后面躲着。有人要来。”

杨坚正想问，又听到院子有声响，赶快跑到屏风后面。

罗仁依然淡定吃着菜。

施壹从外面进来。

“兄仁。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这里有肉吃。为何不叫我？”

罗仁平和说说道：“你在忙大事。我岂敢去惊扰你。你又有什么事来找我？”

施壹直接坐到案几另一边，看案几边角那碟子菜没动：“这是给谁准备的？弄这么多菜，你吃得完吗？”

罗仁笑了笑。

“我活这么大。也只有最近日子过得最滋润。我犒劳我自己不行吗？”

施壹不相信。

“你在等人，对吧？”

罗仁思索回答：“在等你不行吗？”

躲在屏风后面的杨坚，心里暗叹，罗仁真的是神算。

施壹扫视周围，发现了屏风。

“罗仁。你房里怎么突然有个屏风？这后面，会不会有人？”

听到这话的杨坚，屏住气，准备和施壹动手。

施壹注视着罗仁，想从罗仁的眼里发现些异常。

罗仁却说：“那是我妻子想要的。等我再挣些钱。我还要再买些贵的家居过来。”

以前穷，没钱。房内摆个案几用膳放物品。摆个床榻睡觉。

如今，罗仁跟着娄定远操办蹴鞠比赛，应该能捞到一点钱。

想到这里，施壹对罗仁也就放松警惕，抓了碟子的肉片吃了一块。

罗仁这才说：“那是孝敬陛下留的。”

孝敬高演的菜，被施壹吃了。施壹就有可能是死罪。施壹吓得差点噎住，用力咽下跟里的肉片。

“你……为什么，不早说？”

罗仁一脸无辜。

“你审问我。我紧张。这是我家。你也没问我。刚刚我还在门口，向老天端着这碟菜向老为陛下祈福。”

不占理，施壹只好说：“你就当没看见。好不好？明日，我再给你买两盘这样的菜。行不行？”

罗仁妥协。

“行吧。你不在巡防营里吃酒。跑来这里做什么？”

施壹顺了顺气。

“小公子，画了一个图。照着那个图……说来就气！要不是看她是个哑巴。我早把她打死。”

凭独孤伽罗忠仆阿敏和高湛府那层关系，施壹在明处不敢乱来。

依施壹那性格，真有可能暗中打独孤伽罗。

罗仁紧张。

“你打了小公子？”

施壹苦笑。

“小公子，就是一个特别的麻烦。我就弄不明白，阿敏怎么就舍不得把小公子早早弄死呢？”

“这你就不懂了。阿敏曾经我说过。他是重情义的人。”罗仁给施壹一个你明白眼神。

施壹恍然大悟。

“原来阿敏是在利用小公子。我以前最讨厌，心眼坏的文人。我这发现，最可怕的是文武双全的坏人。这个阿敏……是个祸害。你赞同吗？”

看出施壹在试探自己，也怕将来施壹逼迫自己去杀阿敏，罗仁选择敷衍。

“将军。我不是官。不知道你们的解密。我只知道挣钱养家，忠于陛下。别的事，没精力多想。”

作为一个平民百姓，罗仁这种想法算不上有错。

施壹把他刚吃过的那碟子菜，递向罗仁：“你也吃些。”

罗仁起身，去墙角的箱子里，取了一坛酒打开，双手递到施壹手里。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去陇西的事情。”

有酒有菜，施壹也就没再为难罗仁。

“先把小公子这个麻烦给我解决了。”

罗仁好奇。

“小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你不说情况，我怎么帮你分析？”

“她带着那四个犯人，去外面逛了半日。你说气不气？这哪是去办差？”

罗仁大笑。

“将军。这是好事。你先吃菜。听我慢慢给你说。”

施壹拿起杨坚用过的筷子，夹菜吃起来，再喝了两口酒，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