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长剑的施壹，在元渠姨面前停下，敷衍行礼：“郡王妃。平秦王府起火了。有人看到屠麸潜入平秦王府。我要将屠麸带走。请你配合。”

一旦定了屠麸的罪，下一步，必然会逼迫屠麸反咬元渠姨。

元渠姨就得面临被休的处境，再往后，过了不几日，元渠姨可能就会被毒死。

面对施壹的施压，元渠姨咬牙保持镇定。

看元渠姨一脸冷漠，施壹有些不耐烦：“郡王妃。你，最好，配合我的问话。”

元渠姨正视施壹。

“段府的大门，你已经进了。你想怎么搜。你就怎么搜。我不会阻拦你。你查到什么事，你去和平原郡王去说。你记住，屠麸是你送到平原郡王身边。屠麸所作所为，与我无关。与屠麸相关的罪名，扯不到元氏家族头上。哦。对了。皇后还没被废。你怎么行事，你自己掂量。”

奥眼担心怎么是来定罪。

已经成为事实，想要好事，自然想改变应对。

“平原郡王，已经被陛下召见。没人可以帮你。我就好好听话吧。”

元渠姨忍无可忍。

“你的陛下，想杀我元氏家族的人，想了多久了。这次，是不是也要顺带连皇后一并处置？”

元渠姨，能活到今日，说明她有一颗强大的心。

为了给元渠姨施压，屠麸正视元渠姨的眼睛。

“陛下疼爱皇后。又怎么可能伤害皇后呢？但你和平秦王妃的命，就没这么好了。”

屠麸，是高演的亲信。

施壹把话，说得已经很明白。

高演明着就是要把皇后元舒培，留下当摆设，除掉元氏家族的人。

在这种情况，元渠姨开始做最好的打算。

施壹将手上的长剑，递给元渠姨：“你自己了结。陛下会善待你的儿子。”

皇帝高演，要杀段韶和元渠姨的儿子。

就算，元渠姨的郎君段韶和高演有亲戚关系。

段韶作为臣子，就得遵守皇帝高演的命令，不然违抗圣旨也得死。

为了儿子能活着，元渠姨不得不接过施壹手里的长剑。

“我都郡王的正妻。临走，我想回去换一套干净衣服。这个要求不过分。”

“行。”施壹站着没动。

元渠姨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把长剑放到案几上，坐到铜镜前，仔细梳妆。

一柱香，过去。

院子里有脚步声。元渠姨也不着急，慢慢养着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施壹出现在门外。

“郡王妃。你该上路了。”

元渠姨坐到案几前，拿起长剑，心里带着不甘心。

屠麸催促。

“快些！”

“……”元渠姨将长剑放到自己脖颈上，听到院子传来打斗声，走到门口。

在院子的屠麸，已将六个士兵打倒在地。

施壹恼火走到屠麸面前。

“你最好识趣一些，跟我去巡防营。平原郡王妃，杀死被平秦王妃。我这是为国家除害。”

施壹找上门，必定是早做好局。

进巡防营，必是有去无回。

屠麸也不示弱。

“平原郡王让我保护郡王妃。你想要趁乱，在我眼前杀掉平原郡王妃。得过我这关。”

讲理讲不通，就没必要再讲理。

施壹和施壹打起来。

两人武功不相上下。

此时的元渠姨知道，她能跑出她住的院子，她跑不出王府。

看到屠麸力保自己，元渠姨觉得自己有活下的希望，就把手里的长剑抵着地上，看屠麸和施壹过招。

几个回合下来。

施壹制服不了屠麸，想着休战。

“你为什么要为一个将死之人拼命？”

屠麸与施壹保持距离，伸手从他的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它，够不够分量？”

施壹惊讶之余，拿过令牌。

“这是陛下暗卫的令牌。你从哪里得来？”

“……”元渠姨傻眼了，害怕屠麸把自己出卖，她的心又紧揪起来。

看施壹态度迟疑，屠麸催促。

“你要是看不清楚令牌。你可以找个看得懂这个令牌的人请来问问。你也可以不拿这令牌不当回事。但你要记住，后果自负。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任务。请你也别坏了大事。”

令牌是真的！

对如何处置屠麸？

施壹犯难，很后悔来抓屠麸。

和屠麸相识这么久，施壹没察觉出屠麸是暗卫。足以说明，屠麸的本事在施壹之上。

施壹想来想去……

认为屠麸和罗仁走得近。

罗仁和高湛走得近。

有可能是皇帝高演，派屠麸住在罗仁家隔壁，监视罗仁和高湛的动向。

高演忌惮他的亲弟弟高湛，这事施壹也知道。

关系到皇家密事，施壹是不能去找高演核实。

看施壹迟疑，屠麸知道自己镇住施壹，大胆拿回他的令牌，放回他的袖子里。

“带你的人，去别的王府也走一趟。对外就说，蹴鞠前的正常搜查。如果惊动不该惊动的人，我会如实向陛下上报。你若有什么疑问，你自己去问陛下。”

屠麸说话底气十足，不像撒谎。

施壹只能拿着他的长剑，带着手下的士兵离开段府。

元渠姨惧怕屠麸。

“你什么时候当了高演的暗卫？”

屠麸在元渠姨身边，低语。

“高演的父亲高欢，在前朝孝静帝时做大丞相，控制了宫廷。那时高欢为改朝换代做准备，按他的喜好更换了新令牌，一直沿用至今。我曾救过孝静帝一命，孝静帝赏赐我这块令牌防身用。”

孝静帝元善见已死，多年前的事情，元渠姨无法核实。

“万一被揭穿，你有杀身之祸。”

屠麸抿了抿嘴。

“负责暗卫的人，是刘桃枝。巡防营和暗卫，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刘桃枝在外监视高湛。高湛的人，不会允许施壹给高湛惹麻烦。蹴鞠比赛期间，施壹更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蹴鞠比赛结束，才会有变数。”

总算能缓一口气，元渠姨又担心起平秦王妃来。

“你见到平秦王妃了吗？”

在事情没弄明白前，屠麸也不敢说实话，怕元渠姨受打击。

“我听见贺若蕾说。平秦王府起火了，应该可以乱上一阵。这样，平秦王就不敢乱动。”

元渠姨只能把保护平秦王妃的期望，寄托在贺若蕾身上：“希望，她们平安。希望我的家人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