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南歌住的院子，走廊。

独孤伽罗拍手。

徐姑姑适劝告贺若蕾：“在外面，您要操心的事多，怕坏事。实在不行。就在小公子腰上绑个绳子，小公子就不会乱跑了。”

娄昭君觉得徐姑姑这个建议不错：“就这么办吧。”

娄昭君是皇太后。

贺若蕾没能力抗旨，只能应声。

等娄昭君和徐姑姑走后，贺若蕾拉着独孤伽罗，进到郗南歌房间：“这下，麻烦了。”

靠在床榻上的郗南歌，打量独孤伽罗：“你到底是什么人？”

怕郗南歌坏事，独孤伽罗直接说。

“周齐两国边境起冲突。杨公子过不了边境。我得去帮忙。依眼前这情况，我暂里走不了。”

郗南歌坐起身。

“你这人……真是要气死我。你为什么不早说？”

贺若蕾怕郗南歌打独孤伽罗，想转移郗南歌的怒火，撒谎。

“都是来打听情况的。我们连高演的院子，都进不去。情况都没打探清楚，怎么说？刚才，要是不高演和娄昭君都来。我们还试探不出，平秦王不在。”

平秦王不在……

有可能，平秦王带人去追杀杨坚。

郗南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你判断……会不会有错？”

贺若蕾叹气。

“我也是刚刚想明白，宋莺旋为什么一直在我们面前晃，挑拨是非。八成，宋莺旋和平秦王早达默契。不断来打探我们这里的情况。”

郗南歌点了点头。

“宋莺旋，知道皇太后不喜欢平秦王妃元氏。帮忙平秦王，让她离平秦王妃的位置更近了。”

宋莺旋为了平秦王妃之位，和郗南歌争宠，郗南歌可以理宋莺旋。

但，宋莺旋为了平秦王妃之位，伙同平秦王追杀杨坚，这是郗南歌不能容忍的事。

经过思量，郗南歌下了决心。

“皇太后和陛下都见过我。我想宋莺旋……已经没了价值。”

贺若蕾提醒郗南歌。

“你不要被鲁莽冲晕了头。你要永远记住，宋莺旋是皇太后宫里出来的人。皇太后的心思，你凭什么能猜中？也许，今日皇太后认可你。说不定，明日又是另外的嘴脸。宫里的主子们，只注重利益。”

“……”郗南歌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行动方案。

总算把郗南歌劝住，贺若蕾又问独孤伽罗；“你又在想什么？”

独孤伽罗说出心中忧虑。

“高演的态度表明，他是不会处置桑红桑。无论城内再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影响高演的决定。我们都认为高演携带皇后来平秦王府，是为平秦王妃元氏的事。有可能……高演早知道平秦王和桑红桑的为人。”

听到这里，郗南歌感叹。

“如果再见到平秦王，我都不知道，我如可面对？”

贺若蕾心一横。

“大不了，走极端拼命。高演和娄昭君都来过我们这里，没将我们治罪。也存着另一层意思，就是他们还没有抓到致我们死亡的证据。”

独孤伽罗反复思量。

“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许，我们就能等到转机。”

“我也希望老天能保佑我们。哪怕给我们出府的机会，也行。”郗南歌心理压力过大。

院子又传来脚步声。

郗南歌立刻躺回床榻上装病。

独孤伽罗和贺若蕾站床榻前。

很快。

宋莺旋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笑容满面到来：“贺若姑娘。我是奉皇太后之命，特意来送绳子。”

贺若蕾看向宋莺旋手里晃的绳子，是牵马的缰绳。

“宋夫人。你确定，要说这缰绳，是皇太后的意思？”

宋莺旋冲独孤伽罗笑笑。

“你喜欢吗？”

在周国杨府里，独孤伽罗没少受顺阳公主羞辱。

面对宋莺旋这种羞辱，独孤伽罗早已能冷静对待。

拿过宋莺旋手里的缰绳，故意往宋莺旋脖子上一套，再一拉，宋莺旋重心不稳，直接倒地。

看着狼狈倒地的宋莺旋，贺若蕾故意转身伸手郗南歌试额头温度。

宋莺旋从地上爬起来。

“你个哑巴！看我怎么收拾你！”

独孤伽罗拿着缰绳，跑出门外。

贺若蕾拉住相宋莺旋。

“皇太后让我带小公子，去观看蹴鞠比赛。既然你曾当着皇太后和陛下的面，说你关心郗夫人。那么你就留在这里照顾郗夫人。”

宋莺旋气愤。

“我是主子！你是奴婢！”

“你是谁的主子？”贺若蕾松开手：“皇太后的命令，你不遵从吗？”

宋莺旋辩解。

“皇太后让我送绳子。我何错之有？”

“你送绳子，你没错。”贺若蕾尽可能地克制自己的怒火。

宋莺旋挺直腰杆，找回自信。

“你去把小哑巴给抓回来。不然，我让你不得好死。”

贺若蕾也不示弱。

“看在你是皇太后宫中出来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忠告。别自作聪明。皇太后让你拿绳子过来。不是让你来羞辱小公子。小公子是长广王府出来的人。你把长广王羞辱了。皇太后是长广王的母后。皇太后脸上有光吗？我要是你，我会去找一个宫绦，挂到小公子腰间。既好看，又能当牵小公子用的短绳。”

宋莺旋没想到贺若蕾这么周全，本想借着羞辱独孤伽罗，再打击郗南歌。

此时看来，自己的打算，确实让自己很难堪。

贺若蕾出门，向在院子力缰绳的独孤伽罗走去。

“小公子。走。我们去看蹴鞠比赛。”

独孤伽罗跟着贺若蕾，出了郗南歌住的院子，经过花园附近的游廊，停下脚步。

贺若蕾看着独孤伽罗手里的缰绳。

“这怎么处理？那个蠢妇，只会给我们增添麻烦。”

独孤伽罗提高缰绳，在贺若蕾眼前晃了晃，给贺若蕾使了一个你仔细看的眼神。

宋莺旋送马的缰绳，自然也有让独孤伽罗去找马匹。

一旦独孤伽罗找到马，将马的缰绳绑到马上，就可以给独孤伽罗按一个偷马的罪名。

平秦王府的马，都是好马，不便宜。

到时……

独孤伽罗最小的罪名，是偷马贼。最大的罪名，就能扯到奸细和叛逃。

就会牵连很多人，包括长广王高湛和斛律须达。

贺若蕾顿时明了。

“原来……宋莺旋真正的目的，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