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须达恼火。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赶快去城楼上找罗仁。”

“哦。我马上去。”娄定远跑向城楼内侧。

此时，罗仁正在下楼梯。

“罗仁！小公子要跳城墙。快把小公子带下来。”

罗仁惊诧，跟着娄定又往楼上走，随即又抓住娄定远的袖子：“公子。不可。陛下在楼上。你是臣子。”

皇帝所在的地方，没有召见，随意进入有可能会被治罪。

停下脚步，娄定远和罗仁相处久了，觉得罗仁很可靠。

“那你说如何？”

罗仁松开手，嘱咐娄定远：“施壹在上面。你得先说服施壹。再面见陛下。最后将小公子带下城楼。”

这个计策，和娄定远想得差不多。

娄定远上到城楼上，被施壹阻拦。

“娄公子。没有陛下旨意。你也不能靠近这里。”

娄定远听完，神情严肃说道：“既然你要照顾小公子。那我也不多事了。小公子在城楼上。若掉下城楼，给我增添晦气。这影响国运的罪名，只好由你承担。”

娄定远，是皇太后娄昭君的侄子。

如果独孤伽罗出事，娄昭君必然会处死施壹，以来民愤。

经过考虑，施壹只好说：“娄公子。陛下休息了。我得去问问陛下，愿不愿意见你。如果陛下不愿意见你。那我就没有没办了了。”

为了表示自己有礼貌，娄定远请施壹先走。

施壹进到右边的房间，止步。

坐在案几前的高演，正在喝茶。

施壹回禀。

“是娄公子上楼。娄公子非常生气。如果……真的出事。皇太后必定不会原谅你。”

高演思量片刻。

“你觉得……小公子，是不是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来过齐国，这是事实。施壹负责抓独孤伽罗，却没抓到独孤伽罗，这是失职。

“……”施壹害怕惹怒高演，也不敢多说。

高演将手里的茶杯，用力放在茶几上：“你怎么不说话？”

施壹连忙回话。

“属下感到惭愧。真的分辨不出来。实在不就……陛下。属下只能想到这个笨办法。”

若是将独孤伽罗处死，这会娄定远痛恨高演。

高演的母后娄昭君，也会认为高演是有意针对娄定。

跟随皇太后的老臣，必定不再相信高演。

权衡之下，高演不得不作出一个无奈的选择：“将小公子次给娄定远。”

施壹有些担忧。

“万一小公子出事。若要对娄公子治罪，这也让皇太后生气。陛下。还是用笨办法吧。”

高演斟酌后。

“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元舒培被两个丫环搀扶到来：“陛下。今日万万不可见血。惹母后生气。”

高演皱起眉头。

“你为何不好好休息？过一会儿，站到城墙上观看蹴鞠比赛，可能需要很久。”

被高演关心，元舒培十分高兴。

“陛下。我没你想得那么弱不禁风。独孤伽罗只是一个女子。没有什么比母后更重要。”

施壹不同意。

“皇后。请不要再多说。让陛下烦恼。”

元舒培面向施壹。

“你倒是本事越来越大。你怂恿隙陛下与皇太后起嫌隙，用意何在？”

被皇后质问，施壹立刻跪地。

“请皇后息怒。陛下派我寻找独孤伽罗。我没找到。陛下以惩罚我。我认。但独孤伽罗不能回周国。”

在高演面前，施壹装可怜也是一把好手。

如果元舒培不给施壹面子，会让高演认为元舒培霸道，不适合当皇后。

不管施壹的是什么险恶用心，元舒培也要让施壹知道她的厉害。

“算算日子。独孤伽罗，来齐国一个多月。你带着兵日日巡查，你连独孤伽罗的人影都没找到。”

施壹辩解。

“我怀疑小公子，是独孤伽罗。皇后就没察觉到吗？”

此时，元舒培才意识致，施壹是把好往坑里带。

如查她再阻拦高演杀小公子，她就可以被说成是小公子的同伙。那么她被废下狱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再往深层想，这个圈套有可能是高演默许。

或许，高演还想立桑红桑为皇后。

想到这里，元舒培心里掠过一阵凉意，对高演也多了一份怨恨。

当然，元舒培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外人看出她的情绪变化。她要保住皇后之位，保元氏家族来安。

看元舒培不说话，高演反而好奇。

“皇后。你在想什么？”

已经说出去的话，如果再改，会让高演认为异常，元舒培不急不慢说道：“陛下。妾身正在想施壹的话。”

迫使皇后说话的方向，施壹心里很是得意。

高演也知道元舒培为何转变。

“你也觉得小公子是独孤伽罗是吧？”

高演都没查出小公子的真实身份，元舒培无论怎么回答，都有可能招来灾祸，含糊回道。

“陛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以为元舒培必定会被高演惩罚，施壹挑拨：“皇后。你不明情况。你最好别掺合。”

高演责备元舒培：“不该管你的事。你就别管了。施壹也是忠心为国。”

不顾元舒培的脸面，高演帮着施壹说话，这让元舒培心里的火气骤升。

直接骂施壹，可能会让高演震怒。

元舒培选择告诫施壹。

“你对陛下的忠心，我看到了。太过自信，就是自负。就算小公子是独孤伽罗。你可有想过，你把独孤伽罗杀了。会是什么后果吗？”

施壹自信一笑。

“陛下已经做好打仗的准备。不怕周来犯。”

高演也这么认为。

“皇后。你还是去休息吧。不要多管。”

更加确定自己在高演的分量不如从前，元舒培决定再博一次。

“陛下。对于您带兵打仗的能力，臣妾向来不怀疑。您要实现统一天下的宏远。就得珍惜手里的兵将。办蹴鞠比赛，也是为了让百信忘记战争的痛苦。用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事，什么非要把众兵将，置于危险之中？”

也想听听元舒培的看法，高演准许元舒培讲下去。

元舒培建议。

“独孤伽罗，是女子。女子最重要的，是她的清白。陛下只需要，让您的人，去周国皇宫散步谣言。周国太师抓到这个机会，就能迫使独孤伽罗坐不上周国的皇后之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