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对斛律须达的回答不太赞同。

碍于斛律家族的威望，高演也不好直接说斛律须达不对。

高演看向皇后元舒培：“你也这么认为吗？”

元舒培犹豫。

“这也不一定。”

斛律须达有点迟疑：“确实……正如皇后所说。但，我也不知独孤伽罗去了哪里？”

听斛律须达改了说法，高演也不想再深究伤了和气。

想和斛律须达单独谈谈，娄昭君随口说道：“这里太晒了。须达。你要回去照顾你父亲。你顺路送我回皇宫吧。”

怕娄昭君回皇宫去处置桑红桑，高演也想回皇宫：“母后。皇后身体也不好。我们一起回皇宫吧。”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却要被高演强行拉着回皇宫，元舒培心里不舒服。

可，在以后日子，元舒培还得靠高演庇护，心里再气，还得忍着。

蹴鞠刚开始。我们走回宫。这就相当于拆了娄定远的台。

娄定远丢脸，娄昭君脸上也会无光。

“你让别娄定远怎么做人？”娄昭君等着高演给说法。

高演也不想退让。

“母后。你的身体重要。”

“我的脸，更重要。”娄昭君带着斛律须达往城楼楼梯走去。

这个时候，高演要是质疑要回宫，就与母后娄昭君彻底撕破脸。

高演的皇位，还没坐稳，需要母后支持，所以，不得不打消回宫的念头。

元舒培开导高演。

“母后。向来顾全大局。你就别担忧了。”

高演责备元舒培：“你就是盼着桑夫人死，对吧？”

桑红桑和她的儿子，得高演偏爱。对元舒培及其儿子造成威胁。

对此，元舒培当然希望桑红桑及其的儿子消失。

但，在高演面前，元舒培还得表现她的宽容。

“如果我们立刻回皇宫。皇太后必然会要求你即刻处置桑夫人，就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你不要忘记，皇太后抓住的书信，足以能让桑夫人死两回。”

这样想来，不回宫，确实可以再拖延时辰。

元舒培没在错，也想让元舒培在往后多帮帮桑红桑，高演只得安抚一下元舒培。

“我不想因为桑红桑，而影响朝政。你要多理解我。”

听着高演的话都觉得假，但元舒培还得维持表面的夫妻和睦。

“陛下。臣妾知道你忙于公务。想让后宫安宁。臣妾尽力就是了。你一定不能气急，伤了龙体。”

高演点点头。

感觉身后没有人跟来，娄昭君判定高演没想回宫。

斛律须达扶娄昭君下楼。

早在城楼下备好马车的徐姑姑，扶娄昭君坐上马车。

娄昭君坐稳。

“须达。你坐到我身边，我们聊聊天。”

因为立皇太子的事，朝臣们和后宫的人，已经暗中开始博弈。

心里记得父亲斛律光的嘱咐，斛律须达不敢和娄昭君走得近：“皇太后。我是男的。同车不太好。”

其实，斛律须达是什么想法，娄昭君清楚。

“徐姑姑。你看这孩子，脸皮还真薄。”

徐姑姑笑道：“斛律公子。皇太后年纪大了。就你母亲一样。你站远说话，皇太后听不清楚。你在皇太后眼里，就像孩子。天气太热。大声说话费神，容易中暑。”

斛律须达只得上马车，坐到娄昭君身侧，害怕冷场，主动找话聊。

“皇太后。天热。一样要注意身体。我父亲生病，明显精神不如从前。你若有恙。就是齐国的灾难。”

斛律须达，将娄昭君的重要性说出来。

这对娄昭君来说，是一件开心的事。

“你是聪明的孩子。你父亲觉得，立那个皇子为皇太子合适？”

只是嘴上说说，没见到娄昭君下旨要与斛律家族结盟，斛律须装糊涂。

“今日雨后，天空晴朗。我父亲的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

没问出自己想问的事，娄昭君对徐姑姑说：“可以走了。”

徐姑姑驾着马车，载着娄昭君和斛律须达。

马车往前走。

由于多数人都去城外看蹴鞠。街道上的行人，比之前少了一些。

斛律须达看向窗外。

之前，斛律须达上山进庙静修，不能吃荤。

问出的话，娄昭君就想要明确答案。

“须达。回去给你父亲说说，再向给我回复。”

娄昭君说得已经很明白。

若再不回话，斛律须达就是不识趣：“皇太后。我一定将你的话，转达给我父亲听。”

对这个回答，娄昭君不太满意，但她知道她必须等。

到了前方的路口。

徐姑姑问娄昭君：“要不要停马车？”

得到皇太后的允许，斛律须达下马车，恭送娄昭君。

娄昭君坐的马车，离斛律须达越来越远。

斛律须达松了一口气，走进府门，从一个家丁嘴里得知父亲斛律光没出院子。

正在院子走廊上慢叔的斛律光，看到斛律须达。

“你怎么回来？”

斛律须达开玩笑。

“没人理你。看你可怜。我就回来看你。为什么不留人，在这里照顾你？”

“陛下的暗卫，不是吃素的。我只是说我头痛。我没说我要表现得快要死了。”斛律光坚持自己的看法。

斛律须达无奈笑了一笑。

“你坚持你的看法。确实是你的自由。陛下和皇太后都敲打过我了。这才是我真正回来的原因。”

皇帝高演和皇太后娄昭君虽是母子，但在朝廷和后宫很多事情上有冲突。

斛律须达能想到自己儿子当时左右为难，是什么狼狈样子。

“你是怎么回话？”

“避重就轻，装糊涂。”斛律须达忽然想了远离朝廷的想法。

“你说得对。但我们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斛律光的心情也变得很差。

斛律须达却不在意。

“我感觉……他们急了。”

敏锐察觉出儿子做了手脚，斛律光担心：“你，千万别自作聪明。给我们家惹祸。”

斛律须达解释。

“不是我要惹祸。我一出城门。高融和高纬就跑来，一个抱我腰，一个抱我腿。不让我走。小公子上城楼，没人管，差点跳城楼。我看见不管，将来长广王和阿敏能放过我？”

能理解儿子的无奈，斛律光叹气。

“外人只看到我们的风光，却不看到我们如履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