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如实相告。

“你问我城内的事，我不清楚。城外面有些情况，确实不太好。最近十三叔也掺合到其中。我还在查十三叔的背景。你也要小心。”

劳瘦子点了点头。

“你想要做什么样的结果？”

独孤伽罗直言。

“我尽力在打听消息。你也尽力沉住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将你家长公子救出来。”

“我去过我家长公子住的地方。那里被齐国的暗卫保护，我进不去。哎。”劳瘦子问独孤伽罗：“你有决定好什么时候走吗？”

独孤伽罗叹气。

“本来预计这两日找个机会走。我没想到杨嫔今天走。盯杨嫔的人，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城门周围肯定要戒严。你和劳瘦子也不能走。”

伸手轻柔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劳瘦子郁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望到城门方向有飞马过来，独孤伽罗嘱咐劳瘦子：“赶快找地方躲起来。我感觉不太好。”

“我后窗走。”劳瘦子和独孤伽罗分开走。

独孤伽罗下楼，跑到贺若蕾住的房间。

靠在床榻上打盹的贺若蕾，抱怨：“你要是再不下来。我打算杀上去。”

独孤伽罗顾不上和贺若蕾斗嘴：“你快去看。有快马从城门方向过来。”

贺若蕾飞奔出房门，打开院门。

一匹马从院门前的街道上跑过。

街道上的人，都议论纷纷。

贺若蕾关好门，跑回到独孤伽罗面前：“宫中的马。从速度看，应该不八百里加急。”

“用快马。会是什么事？”独孤伽罗思考。

贺若蕾随口说道：“肯定是重要的事。要不然在城内骑快马，就是死罪。”

独孤伽罗心急。

“这我知道。你快帮忙想想，是齐周两国边境的急事？还是杨嫔的急事？”

齐周两国边境的事，轮不到贺若蕾操心费神。

贺若蕾自然想到是杨锦瓷出事，她也得考虑她和独孤伽罗的处境。

“我们一旦去寻找杨嫔。我们就暴露了。就凭我们两个，跑不了两里地，就会被巡防营的兵抓住。”

这点，独孤伽罗也很清楚。

“得找个人去确认这事。”

贺若蕾怕自己进宫，独孤伽罗又遇到麻烦。

“别找我。柏夫人的案子还没结。我要避嫌。只有我清白。你才清白。”

连自己的平安都保护不了，自然也救不了别人。

独孤伽罗越想越沮丧：“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强大？”

贺若蕾开导独孤伽罗。

“你得想像我一样活着。苦的时候，不急着出头。等机会一到。自然就可以摆脱以前的生活。人都喜欢控制别人。你太过聪明。你的敌人忌惮你多了，就想着要你的命。必要时，性格弱一点。好面子的权臣，会觉得杀你没成就感，或许就能放过你。”

虽然觉得贺若蕾想得太幼稚，但看在贺若蕾好心的份上，独孤伽罗道谢。

“遇上你，是我的幸运。”

“知道就好。好好活着。你要保证来接我。”贺若蕾只是嘴上说得乐观，其实她的心里非常悲观。

想不出更多好的办法，独孤伽罗只好坐到门槛上想事。

独孤伽罗也抓紧想对策。

砰!

院门开了！

独孤伽罗佯装害怕，抱住门框。

施壹望到独孤伽罗，对独孤伽罗反应觉得很正常。

“阿蕾！”

贺若蕾从她住的房间出到走廊。

“军爷。你又要让我做什么事？你能不能斯文点说话？我的心脏都快被你吓飞。”

走到走廊附近，施壹停下脚步。

“你赶快回你家的院子。杨嫔受伤了。这事要保密。我得去宫里报信。”

直觉没好事，贺若蕾站着没动：“会不会给我惹祸？”

有麻烦是肯定的。

但，施壹认为贺若蕾必须服从他的安排。

“你不去照顾杨嫔，杨嫔出现在你家，你解释得清楚吗？”

贺若蕾提高嗓门。

“你害我？”

“小点声。”施壹懒得再贺若蕾多说：“赶快带两套女人的衣服过去。”

施壹，是巡防营的人。

贺若蕾要是不听施壹的话，有可能被施壹扔进牢里。

“照顾杨嫔可以。但你得给说个大概吧。要是你们巡防营的巡逻兵问我。我怎么回话？”

这得重视。

施壹想了想：“巡逻兵认识杨嫔。你就说我在请旨，不许他们多问。”

“行。我这就备衣服。”贺若蕾拉独孤伽罗进房间。

施壹赶快出院门，进宫打听到高演在孔雀台，赶了过去。

正在欣赏风景的高演，注意到施壹，转身面向施壹。

施壹走近，行礼。

“陛下。属下得到汇报。杨嫔在二十里外，被桑夫人带人刺伤胳膊。”

高演大惊。

“怎么会这样？你的人，为什么没看好桑夫人？你是怎么护送杨嫔？”

看高演生气，施壹请罪。

“属下以为快到下一个驿站，杨嫔应该安全。属下真的没想到，桑夫人如何……属下已将杨嫔送到罗仁家的客房。让贺若蕾去照顾。杨嫔受的是皮外伤。”

高演质疑。

“你是不是夸大其词？”

“是这样。”施壹靠到高演身侧：“郗南歌为了救杨嫔，背部挡了一剑。已经晕倒。这事我没敢对别人说。特来请旨。”

“你做得对。”高演嘱咐施壹：“你去找两个女医，就说去蹴鞠场外巡场。后面的事，你安排。”

“是。”施壹赶快退走。

高演对桑红桑好感，在这一刻耗尽，嘀咕：“桑红桑。你枉费，我给你最好的安排。”

心里有事，高演也没心情，再欣赏风景，回到建始殿。

徐姑姑到来。

“陛下不好了。宫外传来坏消息。”

高演猜测，可能母后娄昭君已经知道桑红桑刺杀杨锦瓷的事。

该来的事来了，拦不住。

“姑姑。可有好的办法？”

高演为委婉请求徐姑姑。

作为奴婢的徐姑姑，自然要给皇帝高演面子。

“皇太后大怒。后宫之中，哪怕是皇后悍嫉，都能被废除。皇太后不想，坏了陛下体面。将桑氏降为嫔。奴婢愿意去劝杨嫔不深究这事。给郗南歌适当的嘉奖，平秦王那边也能说得过去。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只要不影响高演和桑红桑的儿子，高演愿意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