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躲在卧室里，听见外面张舒鱼紧张的声音：“奶....奶奶，你回来了啊。”

他听着心里可乐，心说就不能装得像一点么，你表现的这么紧张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好吗......

好在奶奶年纪大了，并没注意到张舒鱼的表情变化，笑呵呵地回答：“是啊，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等会该做饭了。”

“我，我来做吧，您去休息一下。”张舒鱼赶忙说道。

“呵呵，不碍事的。”奶奶在客厅的一个小矮凳上坐了下来，“你以前不是总爱吃我做的菜吗，我也爱做菜给你吃。”

“啊....哦....那，那好吧。”

程晓偷偷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偷瞄着往外看，看见奶奶正坐在凳子上休息，头发已经花白了，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张舒鱼红着脸、低着头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看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张舒鱼做贼心虚，总是下意识地往卧室门口看，正好看见程晓通过门缝往外面瞅，顿时两步小跑进了卧室，把门死死关上，用后背抵着门，急得眼泪汪汪。

“怎么办....怎么办......”

程晓乐了：“这么紧张干什么，我都没你这么紧张，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我看奶奶慈眉善目，跟她解释一下，说不定她还要留我在这吃饭呢。”

他干脆做到床上，随手拿了一个粉色的小企鹅娃娃玩了起来。

“你不要欺负小粉....”张舒鱼过去把小企鹅抢过来放回到床上，又两手拉着程晓的胳膊往后拖：“你，你....要不你从窗户外面出去吧....要是让奶奶发现我偷偷带一个男生回家，我....我......”

张舒鱼显然急了。

“我什么我。”程晓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这特么是三楼....你是想要我命啊。”

“啊？我，我忘了。”张舒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后泄了气一般地往床上一坐，愁眉苦脸：“那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程晓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脑袋：“我先在房间里待着，你要是不想让奶奶知道，就到外面把奶奶支开，我趁奶奶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溜出去。”

“好吧....”

张舒鱼没别的办法，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程晓贴着门缝观察，见到张舒鱼磨磨蹭蹭地走到客厅，站在奶奶旁边，犹豫了一会，说道：“奶奶....你累不累？”

“奶奶不累。”

“......”

张舒鱼苦着脸回头看过去，程晓正在通过门缝对她贱兮兮地挤眉弄眼。

“奶，奶奶....你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啊......”

“奶奶不累，不用休息。”

“奶奶我，我饿了，您刚才不是说要做饭的吗....”张舒鱼小声说。

“呵呵好好好。”奶奶笑着从凳子上起身，缓缓迈步朝客厅的冰箱走过去，打开冰箱拿了一些菜出来，又缓缓走回来坐到凳子上：“奶奶这就给你做饭。”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剥毛豆，“今天晚上咱们吃毛豆炒肉。”

“奶奶这些毛豆我来剥吧....您先去房间了休息一会。”张舒鱼赶忙说，“等我剥好了您直接炒菜就可以了。”

“小鱼啊。”奶奶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累着，不过奶奶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像做做菜摘摘菜这种小事最能打发时间了，所以你就不用替奶奶操心啦。”

“那，那好吧....”

张舒鱼最终败下阵来，低着头失落地走回自己房间。

她回到房间把门关上，看了程晓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趴到床上，用毯子把自己的头蒙了起来。

“......”

“你是想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张舒鱼声音带着哭腔。

程晓坐在她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别这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实在不行我现在出去跟奶奶解释一下得了。”

“不行！”张舒鱼把头露出来：“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带人到家里来，要是让奶奶知道....会，会觉得我是个坏孩子。”

“哦。”程晓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了个坏坏的想法，他假装叹息：“那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你又不能把奶奶支开，我肚子都饿了我还想吃饭呢，还是让我出去跟奶奶坦白吧。”

说着，他起身准备去开门。

却被张舒鱼死死从后面抱住：“不，不可以！”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我......”张舒鱼说不出话来。

“看吧，还是让我出去吧。”

“不可以！”

“那好吧。”程晓忽然又坐了回来，认真看着张舒鱼：“要想让我不出去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亲我一下。”程晓认真地说。

张舒鱼愣住了，瞬间小脸通红，仿佛头顶能冒出蒸汽一样，憋了半天憋不出话来。

“既然不想的话就算了。”程晓叹息一声，作势又要起身开门。

“好，好吧....”张舒鱼两只手拽住他，低着头小声哼哼。

“那来吧。”程晓得逞地笑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张舒鱼沉默了片刻：“你，你先闭眼！”

“好吧，我闭眼。”

程晓闭上眼睛，用耳朵听着旁边的动静，他能听到张舒鱼急促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又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然后忽然感觉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凑到了自己的嘴唇上来，他猛地睁眼，看见张舒鱼正紧紧地闭着眼睛，嘴巴贴在自己的嘴上，睫毛因为紧张而颤抖，脸色通红。

一吻之后，她逃一般地出去了。

“小鱼啊，你脸怎么了？怎么这么红啊？”外面奶奶发现了异常。

“没，没怎么！我刚才热的....”

“哦，热了就去吹会风扇吧。”

“嗯....”

程晓躺在床上，回味着那个吻，只觉得香软甘甜。

他鬼使神差地用两只手举起那个粉色的小企鹅，对着天花板左右摇晃，自言自语：“就是你叫小粉啊！说，张舒鱼是你什么人！她每天晚上都跟你说了什么，如实招来！招不招？招不招？招不招......”

程晓一下又一下地往企鹅脑袋上打，宛如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智障，可是他忽然感受到了张舒鱼的乐趣，就像进入了那个她独有的小世界一样，幻想着她每天以同样的方式对着这些娃娃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