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来自身后凉飕飕的气息时,周遭的温度似乎也在骤降,死人吐冷气,这个想法当真吓死人。我一个激灵,头皮发炸的同时本能转身,不转身还好,这一转身差点吓出屎来!
我身后悄然站着一个人。
“你……你是谁,什么时候站在这里……”我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那原本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浑身发冷气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张开血盆大口瞬间扑向我来。
他娘的……我吓得屁滚尿流直奔门口,双手不住的拍打门,嘴里大喊:“救命,开门,救命快开门……有……有鬼啊……”
就在我拼命打门,大喊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随之我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
“屋里……屋里有鬼……”我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冲这个人说,因为太暗实在是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是觉得他好高。然后,我没有等到他答复直接奔了出去,就在我要跨出门槛的时候,门口站着的人出其不意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这屋里哪来的鬼,我怎么没有看见?”
他的手好冰——我下意识的挣脱,结结巴巴的说:“真的,是真的,死人诈尸……”
“死人诈尸?你真的就是在胡说八道,我看就是你一个人在乱喊。”此人说话的功夫也不管我,直接走进院里,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不可能,鬼扑来的时候我跑到门口……”说话的功夫我顺着这个人走向的位置转身看屋里。
院里空荡荡,那盏灯不遗余力照亮该照亮的位置,灵棚那边蜡烛光忽闪忽闪,从院门这个位置看几乎看不全那边的境况。而我刚才看见所谓的鬼不见了,我看那盏灯,看灵棚,看眼前这个不顾一切朝屋里走的人。
他好像真的不怕,既然有人敢进来,我怕什么?
这样一想我也跟着这个人走了进去,在走进去的时候,我心里在想,或许刚才是胡思乱想噩梦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自己被自己吓懵。
此人走到桌子边,东看看西看看,好像真的在按照我说的寻找所谓的鬼。
我借助那盏灯散发出了的光,看清楚此人身穿的是藏青色衣裳,下着一条黑裤子脚上套了一双同样是黑色的鞋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个人的穿着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鬼,哪有鬼?”说话此人手背在身后转身看着我。
他的脸好白,就像一张白纸。他所站的位置因为光线关系,看不清楚五官,只是觉得是一张很年轻,从没有见过的面孔。
我嗫嚅了一下干笑一声说:“嗨嗨,许是我乱想看走眼了……”说话的功夫,我瞄了一眼灵棚那边,门板上覆盖的白色麻布还在。死人还在,没有诈尸,刚才是真的自己吓自己。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好好做事就行。”说话此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而是就着桌子边一根凳子上坐下。
我暗自猜测此人定是丧家的什么人,或者说就是丧家的管事。
这样一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收了丧家的钱是不能离开的,屋里既然没有鬼,那我还得继续做事。心稍安,加上屋里多了一个人,也就没有之前那么虚火。就势坐下捏了笔,蘸了墨汁,押贴开始郑重其事的写字。
我写,进来的这个人就在一边坐着。
他没有看我写字,也没有看其他,就那么安静端坐在凳子上。
也不知道是心里不踏实还是怎么滴,总之我感觉怪怪的。就在我不知道多少次抬头看他的时候,忽然看见人不见了,没有听见脚步声,也没有看见他离开,就这么不见了。
我手一抖,双腿直打哆嗦,就在我不知所措又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来自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喝杯水。”
不知道是寒冷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我觉得从他喉咙里滚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冷意。
事实上我真的很口渴,是之前受到惊吓的缘故,还是那有盐无味饭菜的关系,总之我没有多想说了一声谢谢,伸手接了水杯没有考虑那么多,仰脖把水喝了。
一杯水之后,我继续写。
“人间未遂青云志,天上当成玉殿仙。”
“星陨叶落葬青山,清溪古松伴故人……”
他娘的,偌大的一个院子,没有人不说,倒是有着不少的门户。按照这个进度,不知还得写几幅才能达到丧家的要求,唉!
然后他依旧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写了一会,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如此耐性,倒不像是来陪伴我,倒像是在刻意等待什么事发生,要不然他怎么不离开?也不跟我说话!
疑问冒出脑海,我一下子警戒起来。可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他,一脸阴笑一步步的朝我走来。我骇地站起却感觉双腿绵软无力,不得不用双手撑住桌面才能勉强站稳。
恰在这时,我的鼻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这种流速跟水似的流得很快。
滴答……滴答……我隐隐约约看见传来滴答声音的是纸,而造成滴答声音的是我鼻子里流出来的东西,竟是一抹血迹!
一滴……两滴,三滴,我有感觉什么东西塞住了喉咙,想喊,喊不出来,接着眼前的人一晃,活生生的从我面前穿……不……应该是直接上了我的身。
我浑身一抖,接着一道光破体而出,随即传来一声凄厉的怪叫,一抹暗影极不情愿的从我身体剥离开去。然后,我眼前一黑,就一头栽倒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些事没有经历过是永远不知道真相,我今晚上经历的事太离奇,也有了一种对身体灵魂新的认知。
因为家境贫寒,我读书并不是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也都是从老一辈儿人口口相传,传下来的,再传进我们小辈儿的耳朵里。
不过人昏迷不醒后,倒是还是有另外一种意识存在。
这种意识附带在身体,没有发生的事不会显示出来,一旦发生事就有了很轻微的感知。
我记得自己一头栽倒后,好像面前出现了几个人,有人冲我笑,有人上来捏我的耳朵,然后还有一对老年夫妻低声嘀咕着什么。
我努力挣扎想要挣脱来自身体里另外一种奇异的束搏,却始终被这种奇异的力量压制。我记得七叔给了一个锦囊,七叔说过,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打开。
此时此刻,到底算不算是万不得已啊?唉,不管了,先打开再说!
可我想要去摸锦囊的时候,却是找不到锦囊放哪了!
桌子上那盏枯黄的油灯,其灯火时不时的跳跃着,好像有人在烧什么东西。
我努力瞪大眼看,看清楚那是七叔给我的锦囊,这些人要干什么?
“唉!虽然这孩子是个实诚人,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不尽快找一个替死鬼,我们一家可就要遭殃了啊!”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年龄略微偏大的声音,说完,不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我顿觉不对劲,不对不对,好像有人在往我身上套东西!
我看见是一套给死人穿的衣裤。
一套崭新的藏青色寿衣,脚上,则是云头靴。云头靴……这是死人穿的寿鞋,这,这他娘的是要送我上天啊?
一下子,我明白了,之前看见那个人穿着怪异,目测他就穿的就是这一套?我死了,这些人要给我穿上死人的寿衣。
我看到了棺材,四个人把已经换上死人衣服的我抬起,作势要放在灵棚里的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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