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歇斯底里的大笑后，是止不住的泪水，是古独再一次的昏迷，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到底是睡了多久。

悔恨的泪水……

但即便是在昏迷状态状态下眼角的泪却未曾消失。

“唉……”

松开为古独把脉的手，孙不二看着古独那消瘦的面容，还有眼角未干涸的的泪水，心中难受不已。

若魂悲，心泪悲。

孙不二几乎是看着古独长大的，六岁上山，到现在而立之年，全真弟子虽多，可他却偏爱古独一人。

正如很少有人知道，她在上山前曾收养过一个孩子，也曾是如古独一般的孩子，可后来便再没有了。

心如已灰之木，身似不系之舟。

上了山，修了道；平了心，静了气；诵了经，忘了情。

她只道：“天道轮回，世事无常。尘世如苦海，终生不解脱。”

古独三年前的下山，犹豫之后却是对古独的关切，她知道，雏鹰也终将要翱翔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他没有阻拦，但渺无音讯之后。

她这才知道，“太上忘情，终是骗局一场。”

可看着古独现在，那种心力憔悴，几近崩溃的模样。心中压抑已久的泪水便如决了堤的黄河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郭大侠，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孙不二不起身，也不回头，就只是询问郭靖。

其余几位全真七子听到孙不二那言语下强压着的哽咽，相互对视，心中叹息不已，却都是不言语。

“不知……”

唯有郭靖，虽也是听出了孙不二言语中的不对劲，可身为晚辈的他，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回答道。

“你……”

郭靖的回答引爆了孙不二心中的愤怒，他的身躯不住地颤抖起来，她要起身，他要去问郭靖郭大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马钰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她起不来身，怒火在这一刻被压制。

房间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丘处机摇头、郝大通叹息、郭靖低着他的头不敢起来……

“师傅……”

古独幽幽的转醒，一声师傅打破现场的气氛。

“我很好，不必担心。”

古独只是开口，打断丘处机的话，他现在不是很想回答。

“好的。”

孙不二看着古独又是叹了口气，考虑到古独的情况，她不得不遵从。而剩下的人，他们不难看出孙不二和古独的情况。

随着房门的关闭，古独再一次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是啊！若魂悲，心泪悲。可古独现在却又何止是魂悲。

古独第一次觉得茫然，即便是以他现如今的身份与实力，他也依旧觉得迷茫。他觉得自己现在正处在无尽深渊的底部，看不未来，看不见方向。

“也许她真的不爱自己……”

那是古独的一个猜测，可也却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一个猜测。可若非如此，他又为什么会成为郭夫人。

但古独不愿意相信，他宁可相信现在只是一场梦。

日落时分，古独走出了房门。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除了黄蓉。

全真七子在等他，他们想知道古独这三年去了哪里，血手人屠的名号他们也了解，那柄玄铁重剑是最好的辨识。

“修炼，斗酒僧，九阳神功。”

对面的迫切的目光，古独只是淡淡的说道，语句简短，言语冷漠。

古独的态度让他们一愣，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古独这样。

“志丙……”

孙不二又温柔的唤了一声，可古独却并不理会。说到底，他不是甄志丙，他不懂孙不二的感情，他只知道他讲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她。

而现在，古独越来越像前世那样接近了。像一座冰山一样的冷漠，永远的不言辞色，永远的寒若冰霜。只有见到她时，才会流露出那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