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和小琴对望一眼,都很失望。
“除了长刀,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麻九捡起地上的长笛,放在了窗户台上,回身问小琴。
“破斗笠遮着鬼脸,就看见下巴上有浓重的胡子而已。”
“能判断大致年龄吗?”
“应该比咱们大得多。”
“斗笠加胡子,找找这样的人!”
麻九和小琴再次寻找起来。
戏院里戴着斗笠的人还真不少,两人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带着长刀,浓重的胡子,好像也没看见。
转悠了两圈,都是没有什么收获,于是,两人来到了戏院的入口处,婉红和李灵儿赶紧迎了上来。
“有出去的人吗?”
小琴急切的问婉红和李灵儿。
“没有!发现踪迹了吗?”
婉红反问小琴。
“败类玩意很狡猾,脱了黑外衣,扔了长笛,金蝉脱壳了。”
“那怎么办?”
婉红一脸焦急的问麻九,这是婉红的定式,每每到抉择的时候,麻九总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小琴和李灵儿也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麻九。
麻九低头沉思了片刻,问婉红和李灵儿道:“你俩看清败类的长相了吗?”
李灵儿摇摇头。
婉红想了想说道:“就看见半个下巴,胡子很密很黑,有一寸多长。”
麻九说道:“咱们只能守在门口了,等到散场的时候,谁带着长刀,又有浓重的胡子,就跟踪谁吧!”
三位女侠互望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当当当,舞台方向一阵锣响。
人们顿时安静下来,都像鸭子一样,伸长脖子朝舞台上看去。
麻九几人也同样望向了远处的舞台。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舞台上涌现了一群拿着齐眉棍的衙役,这些衙役分成两队分别从舞台两侧的小梯子走下了舞台,齐刷刷的站在了两边靠窗户的过道上,面对场内的观众。
场内的气愤顿时严肃起来,说话的声响没有了,就连交头接耳的人也少了许多。
婉红把小嘴一撇,说道:“这是什么鬼戏啊,演员咋下台了呢?”
小琴嗅嗅鼻子,说道:“我看不是演员,倒像是真的衙役,好玩,好玩,今天还真的有戏了!”
“有点莫名其妙!”李灵儿叨咕了一句,满脸都是疑惑的神情。
麻九也是满脸的诧异,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
由于进来的比较匆忙,连演出的戏目都没有看,只能被动接受了。
这时,舞台四角被铁链子吊在半空的铜盆大灯被点着了,熊熊燃烧着,两尺多高的火苗在耀武扬威的轻舞,宽阔的舞台顿时出现了一抹血色,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大白天的,一点也不黑,点什么灯呢?故弄玄虚!”
婉红又憋不住心里的冲动,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也许戏里是黑天,点着大灯只是一个布景而已。”
李灵儿看了小琴一眼,低声说道:“小琴妹妹猜想的比较合理,聪明,聪明!”
“这编剧肯定是麻九的兄弟---大傻子,弄一个假月亮多好啊,省钱,不冒烟,还有意境。”
婉红看是鞭挞舞台的布景,其实是在和小琴斗智。
小琴哪能不明白婉红的话外之音呢,有些嗔意的看了婉红一眼,不再说话了。
李灵儿在一旁暗笑。
麻九不关心三位女侠的斗嘴,他更关心的是舞台。
两个大幅标语被扯了出来,分别竖直挂在了舞台前面两个角的大灯下面,标语下面有着坠物,展开得完整。
大红锦缎标语上写着黑色大字:单手惊雷开,有种你就来。
“单手惊雷开,有种你就来,这是什么戏目,咋这么变态呢?”
婉红又忍不住发表言论了,她的黛眉紧蹙,一脸的懵懂。
“火药味很浓,简直是挑衅,这是干啥呀?”
小琴同样是一脸的迷茫之色。
“看着标语的意思,这应该地一出打斗的戏目。”
李灵儿眨动着迷人的大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麻九默读了两遍标语,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里划动了几下,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了,嘴角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婉红发现了麻九的自得,知道麻九破解了标语的意图,便问麻九:“麻大傻,这是什么戏目?”
麻九淡淡一笑,说道:“很简单,单手惊雷开,是一个字谜而已。”
麻九的话音未落,小琴一下跳了起来,大声说道:“我知道了,是擂台的‘擂’字!”
“妈呀!戏台变成擂台了!”婉红惊讶的感叹。
李灵儿也很惊讶。
这年头,怪事连连,戏台居然变成了擂台。
这时,一张黑色的大桌子从后台被抬了出来,放在了戏台的左前角,又有一根一丈多高的带着底座的木头杆子被抬到了戏台上,放在了戏台的左后角。
这根木头杆子的顶部有一个横撑,横撑上垂下一根绳索,在绳索的底部尽头系着一个小小的黑色铁锤。
很显然,这是一个巨大的铁锤单摆,有可能是用来计时的。
麻九知道,单摆来回摆动一周的时间是固定的,这个摆动时间和绳长有关,摆绳越长,来回摆动一周的时间就越长。
又是一阵锣响过后,一个穿着华贵唐装的中年男子走上了戏台,他左边鬓角插着一只假花,母鸡一样的眼睛散发着阴险,臃肿苍白的面颊暴露了他的低级趣味和对某些东西的贪婪,他的右手拎着一面不大不小的铜锣,可能由于打击过度的缘故,铜锣有些变形,颜色也显得有些灰暗。
走到戏台中央,中年人站住了,两腿并拢,很勉强的朝台下鞠了一躬,阴冷的声音从老母猪一样的尖嘴中悠悠的传了出来:
“各位看官,大家吉祥,小老板姚力在此给诸位行礼了,祝愿男同胞一天能跑八次***同胞明天都变陈阿娇,老大爷烟袋装金粉,老大娘银子满荷包。”
哈哈哈······
台下顿时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包含着不同的情感,有赞叹,也有嘲笑,更有鄙夷和讨厌。
三位女侠都直掏耳朵,显然,这个小老板姚力的话,让她们感到了恶心。
得意的轻笑一下,中年人继续说道:“各位看官,和以往一样,在欣赏大戏之前,先请大家一饱打擂的精彩。”
说着,中年人一转身,朝后台大声喊道:“有请今天的黄金擂主----苏大郎!”
中年人的话音未落,一阵铿锵的脚步声响起,一个拎着黑色铁箱子的年轻人从后台走了出来,他看都没看中年人一眼,迈开大步径直走到戏台上的大黑桌子前,将双手一翻转,将铁箱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桌面上。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传来,同时,大黑桌子上立刻发出了万道金光。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人们议论纷纷。
“金子!都是金子!”
“爽!就是爽!”
“今天又有发财的了!”
“大箱子,就装那点金子,大材小用。”
“那点金子,够你在妓院逍遥一年了!”
望着戏台上的情景,三位女侠顿时都变成了金鱼,眼睛圆圆的,嘴巴大大的,全都惊呆了。
呆了几秒,还是小琴最先打破了身体的僵硬,一脸兴奋的说道:“看见没有,大黑色铁箱子,你们想到了什么?”
婉红咽了一口吐沫,朝小琴说道:“你二哥钱勇说过,黑衣人从鸡冠山拿走了几个大铁箱子,估计里面是金子之类的东西,难道这个大铁箱子有问题?”
“没准真有联系。”
小琴边说边看向了麻九和李灵儿,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听听两人的想法。
麻九用手一指戏台,眨眨眼睛,说道:“先不说大铁箱子的事,你们看看,这个擂主苏大郎,他的个头和背笛子的黑衣人像不像?”
闻听麻九的话,三位女侠均瞪大眼睛朝戏台上看去,随着三双眼睛的逐渐变小,三位女侠都频频点头。
“这个苏大郎的胡子也很浓密,长短也和婉红小琴你俩看到的差不多,大家想想,能不能是下巴的胡子被剃掉了一些,由一片草地变成了黑色的月牙呢?”
麻九的一个大胆的猜测,整得三位女侠再一次张大了嘴巴。
片刻,小琴打破宁静,说道:“麻大傻,你真敢假设,就这个苏大郎的个头和胡子而言,的确像刚才背笛子的黑衣人,可是,我特地注意了黑衣人的鞋子,那是一双黑色的布鞋,可苏大郎穿的可是一双皮鞋啊!”
没等麻九回答呢,婉红轻咳一声说道:“如果黑衣人真的跑进了后台,别说换一双鞋子,就是换一个裤头都是可能的。”
哈哈哈······
李灵儿大笑了。
这是支持婉红的信号。
麻九看了一眼小琴,点点头。
小琴不再争辩了,把目光看向了戏台。
大家明白,戏台上的苏大郎究竟和黑衣人有没有关联,一时还不能确定。
戏台上,铜盆大灯发出的红红的火苗子在不停的跳动着,一会儿是群蛇乱舞,一会儿是火龙飞腾,肆无忌惮,狂妄嚣张。
苏大郎把黑色大铁箱子放到了桌子的一角上,并把众多的金元宝整理了一下,堆成了一堆。
之后,苏大郎走到了戏台中央,一脸傲气地站在了中年人的身边,一双老鼠眼睛望着台下,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他的嘴巴紧闭,嘴角向下耷拉着,青紫的双唇形成一段圆弧,仿佛一把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弯刀,他的鼻孔朝天,又大又圆,像一对毒蛇的洞穴,散发阴冷的气息。上唇的胡须已经刮掉,下巴上的胡须也剃掉了一部分,形成一个黑色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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