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淡笑一声,说道:“他爷爷当年也是这么想的,以为他奶奶嫁的人膀大腰圆,无论他奶奶怎么发脾气,这人都能忍耐,不过,他爷爷长叹一声,还是问他奶奶,这人怎么样,他奶奶说,知冷知热,有滋有味,他爷爷又问,这人对你如何,他奶奶说,对我很好,百依百顺,形影不离。
他爷爷一听,气愤的就往外走,他奶奶一看,有些慌神了,大喊一声,叫住他爷爷,说道,这个人不如你,我说啥他都同意,我可以不要他,跟你走,但你得做一件事,他爷爷问,什么事,他奶奶说,你去径州百花楼学一首琵琶曲,名字叫奶奶过家家,学过了,来找我,我就跟你走,时间是半个月,超过半个月,就不要来了,就是你的心不诚。”
胖子和麻杆一听,脸色不那么难看了,他奶奶毕竟是思念旧情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走错了路,再回头也不晚。
胖子挤出一丝微笑,说道:“盆主,那百花楼可是一个青楼啊,他爷爷去学琵琶曲了吗?”
“当然去了,不过,一问价格,五十两黄金,其实,他奶奶当时说,叫他爷爷去学,学过了就可以来接她,没说叫他爷爷一定学会,他爷爷当时听清了,但,却没理解到位,是按学会的天数和老鸨谈的价格,老鸨一看他爷爷不懂音律,估计最起码也得半个月能学会,所以,才有这个价格。”
“这么贵的学费,我的妈呀,他爷爷咋办呀?”胖子为他爷爷牵肠挂肚了。
麻杆也在一边叹气:“青楼太黑了,就学一个曲儿,要这么多的钱,简直是抢劫。”
杜飞苦笑一下,说道:
“他爷爷真去抢劫了,不过呀,抢劫失败,被投入了大狱,整整关了五年,有一次鸡鸣山劫牢反狱,才跑了出来。他爷爷一想,时间都过去五年了,他奶奶早就不等了,所以,也就不再想学曲子的事了。
不过,他爷爷依然想着他奶奶,经常到他奶奶的门口附近张望,不过,都是徒劳,他奶奶工作很认真,整天都呆在屋子里,很少出门。
有那么几个晚上,他爷爷望着他奶奶的屋子发呆,想看到他奶奶嫁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不过,窗户上总是他奶奶一个人的身影,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因为他爷爷深深爱着他奶奶,所以,不想打搅他奶奶幸福的生活,时间就这样悠悠的走过,也在他爷爷的脸上留下了变老的痕迹。”
胖子和麻杆都满脸失望,联想到自己的追爱经历,都苦笑连连。
胖子吃了一口黄花鱼,说道:“盆主,这个故事还没完,对吧?”
杜飞点点头,说道:
“没猜,的确有下文。就在昨天,他爷爷在一场混战中被一个空中飞来的大木勺子击中,看到大木勺子的形状,他爷爷突然顿悟了,原来他奶奶说的四句谜语不是人,而是炒菜的大勺子。”
“我的妈呀!原来他奶奶没嫁人,奇怪了,没嫁人还不跟他爷爷走,叫他爷爷学曲子干什么?”
“他奶奶当时没跟他爷爷走,叫他爷爷去百花楼学一首叫做奶奶过家家的曲子,其实是担心自己的经历复杂,怕他爷爷接受不了。”
“盆主,难道他奶奶误入了风尘,做过窑姐?”
杜飞沉重的点点头。
胖子和麻杆脸色大变,一时抓耳挠腮,似乎很纠结。
两人脸色阴晴变化了好一会儿,胖子才把牙一咬,恶狠狠的说道:“他奶奶误入风尘,肯定是有原因的,只要心没变,他爷爷就应该一如一往。”
“什么一如一往?那叫一如既往。”麻杆给胖子纠正错词。
“对!对!对!继续撒网,钓他奶奶这条大鱼。”
胖子故意打岔,不想承认自己说错了词语。
麻杆看了胖子一眼,满脸都是鄙夷。
杜飞给几人满上酒,说道:“兄弟们,干了这碗酒,咱们就在这儿钓他奶奶这条大鱼!”
胖子和麻杆一听,立刻变成了张大嘴巴的雕塑。
好半天,两人才回过神来。
三人对望一眼,缓缓举起了酒碗。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三个碗掀起的酒花撞在了一起,酒浪落下,三碗酒实现了交融。
一通畅饮声传来。
三人都干了。
胖子用手背擦了一下嘴,看了一眼麻杆,见麻杆朝自己微微点头,便说道:“他爷爷,开始吧!”
杜飞点点头,说道:“叫人结账吧!”
胖子把脖子一抻,朝瓦房大喊一声:“结账!”
本来胖子的嗓子就细,说话尖声尖气的,跟个女人似的,这回一抻脖子,声音就更细了,弄得麻杆和杜飞一通龇牙咧嘴。
侏儒就从瓦房中跑了出来,他的身材短小,跑起来,可是一道特别的风景。
鸡一样的步伐,鸭一样的步态,猪一样的神情,狗一样的速度。
侏儒来到杜飞几人桌子旁,喘了几口粗气,问道:“客官,是要结账吗?”
“正是,算一算,总共多少银子?”杜飞说着,从身上解下了钱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侏儒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算盘,上前两步,放在桌子上,一边叨咕着饭菜名,一边报着饭菜的价格,噼里啪啦,一通忙活后,说道:“客官,不多不少,正好二两。”
杜飞点点头,说道:“不多!不多!”
看见杜飞把手伸向了钱袋子,侏儒脸上绽放了一丝笑容,这丝笑容还没稳定呢,杜飞伸向钱袋子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侏儒顿时一愣,看向了杜飞的脸。
就见杜飞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就几秒的功夫,仿佛涂上了一层冰霜。
侏儒赶紧收回目光,拿起算盘,就要后退,想离桌子远一点。
经验告诉他,什么客人都有,吃了饭不给钱,还打人的家伙也是不少的。
这三人没少喝酒,这酒有劲,说不定这个扫帚眉要耍酒疯啊。
“别动!”
一声大喝传来,吓得侏儒一哆嗦。
杜飞一指桌子上的一个盘子,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梦高堂倌,你这根本不是野鸡,野鸡的屁眼小,看这屁眼,都松的耷拉下来了,显然是下蛋撑的,这就是一只下蛋的母鸡。”
侏儒满脸的冤屈,喘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客官,那个···那个···野鸡要是母的···也下蛋。”
啪!
杜飞闻言气得一拍桌子,扫帚眉一竖,说道:“放屁!野鸡一年也下不了几个蛋,那玩意肯定是紧紧的,这个跟老母猪的差不多,必定是家鸡无疑了。”
麻杆说道:“对!就是家鸡,野鸡的肉丝粗壮,这只鸡细皮嫩肉的,肯定不是野鸡。”
胖子也一瞪眼睛,说道:“家鸡短,野鸡长,野鸡皮肤像高粱,这只鸡的鸡腿一点不长,皮肤上也没有高粱点,这绝不是野鸡,就是一只老母鸡。”
侏儒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瓦房,说道:“客官,这只鸡就按老母鸡算钱吧!”
杜飞一听,哼了一声,眉毛一挑,又指着另一个盘子说道:“梦高堂倌,你这驴肉也是假的。”
侏儒闻言,身子一颤,看向杜飞指向的盘子,就见盘子空空,已经见底,一片肉也没有了。
见此情景,侏儒心里只得叫苦,对方把驴肉都吃了,才说是假的,自己一点证据也没有了。
唉!
就是倒霉,碰上无赖了。
侏儒心里很不甘,眨动了一下大眼睛,还是说道:“客官,您说驴肉是假的,可有什么证据吗?”
哼!
“梦高,谁都知道,驴肉细,马肉粗,驴肉甜,马肉酸,驴肉亮,马肉暗,驴肉肥,马肉瘦,你的这盘肉,颜色暗红,酸涩难吃,不是马肉是什么?”
咳咳咳······
侏儒被杜飞气得一阵咳嗽,脸都白了,鼻子也酸涩起来,就差放声大哭了。
世上最难受的事情,就是委屈。
侏儒感到很委屈。
明明是正品,人家偏说是假货。
这帮无赖!
简直就是指鹿为马,瞪着眼睛说瞎话啊!
侏儒轻叹一声,挤出一丝笑脸,说道:“客官,既然你们吃的是马肉的滋味,那就按马肉收钱吧!”
杜飞哈哈一笑,说道:“梦高,此言诧异,打个比方,你要买一个锥子纳鞋底,对方给你一个钎子,这玩意看着形状差不多,可是根本不是锥子,更纳不了鞋底,你纳不了鞋底,冻坏了脚,你怎么办?”
侏儒想都没想,便说道:“找他赔钱呀!”
杜飞点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现在,我们吃了假的野鸡,假的驴肉,他们占据了我们的肚子,损害了我们的味觉,你们酒店应该包赔我们的损失。”
“赔损失!”
“赔损失!”
胖子和麻杆也指着侏儒,瞪着眼睛大叫着。
侏儒震惊。
真新鲜,吃了我们的酒菜,还让我们倒赔钱,这是什么道理啊!
简直就是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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