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佛手无情的砸向了李灵儿的金凤剑。
当!
一声震响。
震得巴尔干两臂发麻,惊讶中,他终于看清了,原来自己砸到了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宝剑上。
就在巴尔干愣神的一瞬间,这把宝剑呼啸着朝他的头顶砸来,巴尔干不敢怠慢,赶紧举手相迎。
当!
巴尔干被砸了一个趔趄,连连后退。
操纵宝剑的原来是那个走在太师椅队伍最后的小白脸。
见鬼了!
哪儿来的小白脸!
巴尔干内心怒骂的声音还没落地,那把宝剑又飞到了头顶,巴尔干只得牙齿一咬,恶狠狠的举起佛手,朝宝剑撞去。
当!
巴尔干双臂震得发麻,虎口撕裂一般的疼痛,眼睛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金花。
黑影一闪,一只大脚重重的踹在了他的前胸上。
彭!
巴尔干一阵气闷倒飞出去,铜佛手一时没抓住,脱手飞了出去。
扑通!
巴尔干飞出两丈多远,一下子撞到了一个物件上。
哗啦!
物件倒地,巴尔干也摔在地上。
仰面朝天,嗓子发咸,满眼金星,一阵气喘。
巴尔干知道自己撞到了歌女们的太师椅上,有只琵琶也被撞到了地上。
完了!
彻底完了!
这小白脸太厉害了!
红玉这小婊子在哪儿找的帮手?
唉!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大爷我先过了这一关,慢慢的收拾你。
到时候一定叫你摔成肉饼,再将你喂狗。
见麻九和三位女侠缓缓走了过来,巴尔干痛苦的脸上挤出一丝媚笑。
他艰难的爬起来,摇摇晃晃,有些不稳,刚才腰部磕在了太师椅的棱角上,弄的双腿一阵发麻,有些不听使唤。
两个倩影靠近了巴尔干,一边一个,将他搀扶住。
原来是弹断琴弦的黄衣歌女和吹箫的红衣歌女。
黄衣歌女的琵琶被巴尔干撞翻在地,红衣歌女的洞箫也被撇在了一旁。
见两位歌女搀扶自己,巴尔干一阵意外,歌女主动亲近自己,这还是第一次,看来,强敌面前,还是一个大门里的亲。
巴尔干说道:“几位大侠,得罪了,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小琴把铁簪子朝地上一戳。
彭!
一声震响,大理石地面冒出一串火星。
她一指巴尔干的鼻子,怒声说道:“巴尔干,你是知府,应该懂得律法,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逼死了红玉的妈妈金苹儿,现在还想糟蹋红玉,你说,你该不该死?”
巴尔干苦笑一下,满脸委屈的说道:“这位女侠,您真的误会下官了,下官当年对金苹儿是真心的,绝不是占有和玩弄,就想和她结为夫妻,她也同意了。
唉!哪知道她福薄命浅,在床上一脚踏空,摔死了。
还有,下官这回把红玉请来,就是想认她做干女儿,叫她享受荣华富贵,给这个可怜孩子一点补偿。
大侠们,下官上任以来,秉公办事,两袖清风,为了百姓,那是战战兢兢啊···啊!”
巴尔干说到这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一张嘴,一口鲜血直线喷出,在半空形成一团血雾。
与此同时,两位歌女兔子一样的跳开,看着满脸抽搐的巴尔干,都是一阵浪笑。
哈哈哈······
那是释放压抑许久的悲哀。
巴尔干的左右软肋上,各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插的很深,只露出了雕花的手柄。
巴尔干的眼睛红了,他点指着两位歌女,恶狠狠的说道:“黄玫瑰,红牡丹,你们两个贱人···为啥暗算老爷我?”
黄衣歌女冷冷一笑,说道:“巴尔干,你这个人最没廉耻,最虚伪,最恶毒。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当年被你逼死的翠姑的妹妹,你逼死了金苹儿以后,就瞄上了我的姐姐翠姑,翠姑不从,你就用强,可怜我姐姐回家奶了一次孩子,就含羞跳了井。”
巴尔干闻言,踉跄一下,蠕动嘴唇,想说什么,但,苦笑一下,终究没开口。
他抬眼望了一下黄衣歌女,有些懊悔。
恶魔能懊悔什么呢?
无非是当年没有斩草除根罢了。
三位女侠给黄衣歌女送去了敬佩的眼神。
混入魔窟,为死去的姐姐报仇。
有胆有识,是一个奇女子。
巴尔干再也不敢看红衣歌女了,他低下头,喘着粗气。
生命已经像燃尽的蜡烛,就要熄灭了,他想多喘一会儿气,回忆一下人生最精彩的片段,不想听到指责和痛骂了。
看到巴尔干回避自己的眼神,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大声喝道:“巴尔干,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败类,看着我!知道我是谁吗?”
巴尔干闻言,艰难的扭扭头,暗淡的目光看了一眼红衣女子,便把头缩回了脖颈。
样子像个缩头乌龟。
他是在节约能量,想多睁一会儿眼睛。
大凡恶魔都是这样,只关注自己的感受,漠视其它所有存在。
这就是他们残忍自私贪婪的根本原因。
红衣女子怒视着巴尔干,大声说道:“巴尔干,扎你一刀,太便宜你了!你太自私,太残忍了,就因为要霸占几十亩土地,你居然害死了我们村子一百条人命,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也饶不了你,你就等着下油锅,等着碎尸万段吧!”
“帮!”
一只琵琶重重的敲在了巴尔干的脑袋上,他呻吟一声,缓缓的倒了下去。
紫衣歌女随手扔了敲裂了的琵琶,抬脚朝巴尔干踹去,一边踹,一边骂道:“大坏蛋!该死的!是你纵容看门的红毛鬼害死了八姐,害死了九妹,该死!该死!”
众歌女一齐上前,绣花鞋飞舞,踹向巴尔干的要害部位,每个歌女都叨叨咕咕的,显然,是为受到的屈辱或是为死去的亲人朋友报仇。
三位女侠出了灵销殿,顺着大道,冲向了荷花潭东侧的大门。
柏青和红玉爷俩早已来到了大殿门口,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两人的眼睛都哭得透红,显然,仇人被杀,是喜极而泣。
麻九嘱咐七位歌女,叫她们立刻离开荷花潭,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麻九用金龙剑在灵销殿的大理石地面上,刻下了一首打油诗:
败类知府大色狼,
逼得少妇撞南墙。
绿林好汉打此过,
顺便斩杀变态狂。
麻九柏青红玉来到大门口的时候,三位女侠正站在门口闲聊呢。
七八具尸体横倒竖卧在大门内外,看衣服的颜色,一个红色,一个白色,一个黄色,一个紫色,另外三个都是黑色。
三个黑衣死尸的身边都是长刀,和太阳山的败类们所用的武器是一样的,虽然他们都包着头,不用问,这就是大殿里紫衣歌女说的红毛鬼了。
婉红说道:“麻九,你看见了吧?这就是红毛鬼,看来,咱们原来的猜想是正确的,知府衙门的确和红毛鬼有勾搭。”
小琴点点头,说道:“大剧院和九州大赌坊应该都是红毛鬼开设的,败类知府也必然入了股。”
李灵儿接茬说道:“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败类知府就是家贼。”
小琴看了一眼李灵儿,说道:“什么家贼?他们都是侵略者,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是狼狈为奸。”
李灵儿被小琴抢白的脸色一红,正想说些什么,麻九朝她摆摆手,淡淡一笑,说道:“没用的事情,就不要争论了。”
见麻九如此说,李灵儿咬了一下嘴唇,白了小琴一眼,到嗓子眼的话,就生生咽了下去。
年龄大一些,涵养就是不一样。
人的咸盐不会白吃,它会叫人学会忍耐和宽容。
麻九跟柏青说,这回因为营救你的孙女红玉,伤了你们村的财主贾武松,又杀了知府,还有一些败类,你们爷俩不能再呆在村子里了,必须逃得远远的,才能安全。
老汉柏青点头不止,他说,人生地不熟,还真没有躲藏的地点。
麻九把鸡鸣山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问他愿意不愿意带着孙女上鸡鸣山,老汉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
几人来到拴马处,解下马匹,小琴体重较轻,她带着红玉,一行人朝东北方向的鸡鸣山奔去。
五匹骏马,四个倩影,烟尘滚滚,马蹄咚咚。
半个时辰以后,几人来到了‘四海湾’酒店。
酒店大门紧闭,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麻九和三位女侠都下了马,走到大门前,红玉和柏青老汉上一边唠嗑去了。
小琴婉红两人上前砸门。
彭彭彭,彭彭彭······
砸的半天的门,门终于开了一条小缝。
一个大脑袋伸了出来。
正是酒店的堂倌----侏儒梦高。
看见麻九和三位女侠,梦高一惊,赶忙打开了大门,酒精烧红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情感。
有佩服,有崇拜,更有一丝丝的自卑。
昨天木碗会的盆主杜飞回来后,和手下的谈话他听到了一些,知道麻九和三位女侠武功卓绝,起手就能杀死青狼,杀狼比杀鸡还麻利,现在,见到了麻九等人,梦高焉能平静?
几人并未移动脚步。
麻九问道:“梦高管家,木碗会的杜飞在这里吗?”
闻听麻九的问话,梦高眨动两下血红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侠,杜飞盆主和掌柜的是掌灯时分回来的,还带回了一群人,好像是什么镖局的,他们吃过饭,连夜就往北走了,连掌柜的也跟去了。”
麻九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几人就离开‘四海湾’,上马朝北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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