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小小的黑影在门前探出了头。
叶白柳眨了一下眼,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它被屋子里外的灯光照亮了,扁扁的头尖尖的嘴,完全是一只蛇的头。
“蛇!?”
随着这条吐着叉舌的长虫慢慢地爬进门里来,它那黑黑的长躯便更多的被叶白柳看到了眼里,他定着眼很快看清了这蛇的模样,黑头黑鳞从头到尾一色的黑,小小的头,两指宽的身,到它的细尾全都缩进了屋子里后,能看清这蛇至少有三四尺长短。
看清了来物,叶白柳还是仔细听了听,屋子里外,确只有这么一条蛇的动静。
黑蛇爬进了屋子,在门前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地探起了脖子,左右地去看。
这样的动作,让本来并没有怎么在意它的叶白柳不由得多出了些注意过去。蛇这种阴森的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北州的邙郡有一半是山林,一半是原地,由着北方往西北方缓缓地爬高,而在他的老家,就是在山多林密邙郡之南。
在春夏的时候,蛇在他们方曲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几乎一走到林子里,耳边都能听到那种蛇鳞摩着草的“沙沙”爬地声,一个人走在山里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忽然间难免不会打一个激灵,被惊吓到。
他小的时候,是最怕这样的长虫,虽然他们那边的山里多是一些无毒的长虫,可不管是有毒没毒,只要被这东西咬上一口,也是肿痛难当,对人是个不小的折磨。所以他对这些东西一向都是避而远之,遇见了也只敢远远地看。
但今夜,空气中有种更大的不安压过了他天性对这东西的害怕。
蛇直着脖子,无非是一种威吓,或许愤怒,或许害怕,总之是它要暴起的前兆。他倒不是怕被蛇咬什么的,只是觉得奇怪。
回想起来,就算是他们那种山林子地方都很难见到这种能这样直起脖子的蛇,探着的头得有他小半条小腿高了,脖子张的像是帆,不说别的,但是看长相他就知道这大半是一条带毒的蛇,毒性绝至强烈的很。
天武城里也有这样毒性的蛇?还是在这样繁华热闹的地方?叶白柳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蛇头高高地立了起来,扭着几乎在屋子里看了一圈。
叶白柳眯起了眼盯着看,打起了十二分的郑重。
他在这条长虫的动作上看出了些端倪出来,这样扭着头四处看,倒不像是要暴起攻人的样子,倒像是......在找着什么。
这个时候高高立起的蛇头也不再扭着四处看了,而是转了过来,直直地与盯着它自己的叶白柳对上。
奇怪的四目相对,说不出的诡异。黑蛇吐着猩红的信子,蛇头一摇一晃的,此时方才是像着要暴起攻人的样子,“嘶嘶”的声音听着更为可怖
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叶白柳看着那蛇的眼睛,看着看着,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的眼睛。
似乎是......眼中之眼,瞳中之瞳。
黑蛇昂着头,游近了叶白柳的身前,“嘶嘶”的声音也更急了,在那双蛇眼里,叶白柳似乎感觉有隐隐的杀气逼迫了过来。
蛇晃晃悠悠已经逼近到了叶白柳的脚前,叶白柳看着这只蛇停了下来,身子慢慢地弯成了一只弓的模样。同时他的手也悄悄地伸到了身后,握住了一柄已经出鞘了的短刀,虽然这样半躺着坐了近半个时辰,可他全身的肌肉都灌注着力量,不至于僵了,他有把握在黑蛇暴起的顷刻间将手里的刀钉在蛇头之上。
然而意外的事情出现了,眼睛来不及看清的黑影从门口上方飞了进来,很小很小,直冲那条蛇帆一样的颈而去。蛇头刚要暴起的前一刻,那似硬弓的蛇身忽地就瘫了下去,还来不及去看清是什么东西,只听得“笃”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钉在了地板上。
叶白柳低下眼去看,只见那蛇似乎疯了一般地在地上抽搐狂扭着。叶白柳看清了那东西,是一把短短的匕首,刚才就是这个东西从门外飞了进来,穿过了蛇的颈,又把它钉在了地上,黑蛇吃痛狂扭的时候,又被这把匕首将伤口割的更开了,是极为锋利的一把匕首。
被这么锋利的东西钉着,也难怪它疯了一般的狂扭,但奈何,终归是个没有手的畜生,纵然有那么长的身子,却连舔舔伤口都做不到。
看了一眼确认这蛇不再有暴起的能力了,叶白柳也就不再看了,闭上了眼,重又地安静等待了起来。
有人来了!
看到插穿了蛇颈的匕首的时候,叶白柳也明白屋外有人来了,不过......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没有听到一丝的动静,要知道就算是刚才蛇就要扑咬过来的时候,他的一双耳朵也是在听着蛇嘶声之外的动静。
但以他的耳力,也只听到了那匕首破空而来的急啸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可那样的匕首必是有人掷进来的,不然......就是有鬼了。都说耳听为虚,今天他叶白柳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耳朵听不见就算了,眼睛也看不见,这更对他不利,但除此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睁开眼固然对他是有帮助,可既然他是打着守猎的打算,就这么睁开眼,会不会打草金蛇?可若是不睁开眼,就这么等着这个来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的人,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难道要等到别人把刀抹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再睁开眼?
叶白柳这么想着想着,耳边却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此时的心力都提了起来,时间似乎才过去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可是转念又一觉得,时间似乎又过去很久了,少也有一刻的功夫了。
也说不清为什么,叶白柳虽然想的很多,可是一双眼就这么一直地闭着,没有要睁开的念头,说不上原因,只是直觉上觉得该这么做。
有的人就是这样,往往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时候,直觉上却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对,特别是武士,武士的直觉总是能助他们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察觉到危险。武士的直觉这种东西,谁也说不上来个通透,因为这往往是没来由的东西,只能在冥冥中感觉的到。
就比如此时叶白柳忽地睁开眼,看见了一双眼睛正贴在他脸前不过一指的地方,动也不动地歪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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