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咂了口烟,点点头,“看见了,不过我倒是还没有看见过。”
曹羯沉默了会,又问,“那东西是长的什么样子的?”
男人摇了摇头,“说是长着角,长着牙,长爪子,一身的皮看不见一根毛,却比干了的牛皮还要硬。”
武士们听着一凛,互相看了一眼,想起他们之前遇见的那东西,虽然没有长着什么角,但和这个老猎人说的那样也差不了几分。
“那你怎么知道是野妖?”一旁孔骥的眉头上带着疑问。
“都是这么叫的,”男人很快答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里就有着野妖的传说了,说那东西,是妖神落下的牙齿变成的,一出来,就是要吃新鲜的血肉,它们吃掉的人,其实就是被妖神给吃了。”
他一这样说法,一旁的马儿们似有所感,又不安着低低地嘶律律了几声,马蹄不安地踏着。
一群人看过去了一眼,没有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后,都虚惊一场地送了送气收回了目光。
“妖神倒是有听说过,不过野妖还有这样的说法?”哈都驼龙也是出身自草原上的部落,也听过草原上其他地方许多的传说。
“你们刚才也都听见了那声音了?对吧?”男人抬眼问。
武士们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就是野妖。”男人说。
曹羯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还是问,“你怎么知道的?”
“森林是野兽们的地盘,”男人又咂了一口烟,“也就是它们的家?什么东西能让野兽离开自己的家呢?除了野妖还能有什么?”
“我们这次进山,一共带了五条狗,”男人长长吐出一口烟气,“都是追山的好狗,能跑过鹿,可是怎么样,放出去一只就不见一只,最后两只也在几次这样的吼叫声中跑的没影了,也不见回来,估计已经下了那野妖的肚了。”
曹羯他们这才恍然觉得这支猎人队伍里少了些什么。但凡出猎,狗总是不可少的,追猎,撵山,没有它们的猎人简直等若失去了一双手一双眼睛和一双腿。这么一个擅猎的部族,出猎绝不会不带上猎狗。
男人这个时候看向武士们拴在一旁的马,“比不上你们这些骏马了,我看的不错的话,你们这些马怕是连狼都不怕吧?”
曹羯皱了皱眉,不知道男人看出些什么,又想要说些什么,“我们的马都是百里挑一的,是躁烈的性子,不过要说不怕狼,那也不好说。”
男人点点头地笑了笑,他捏着冒着青烟的烟杆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一圈武士们,“你们怎么少了一个人?”
“怎么?”曹羯看了自己人一圈,倒不怎么惊讶。
“你们就不怕那野妖把你们的人吃了?”男人笑笑。
哈都驼龙看了男人一眼,也笑笑,“哼哼,我们那兄弟生的大象腿豹子腰,双手能举马,要吃下他,只怕还不知道是谁吃谁呢。”
男人看了他一眼,最后吸尽最后一口的烟,在鞋上叩除了烟锅里没有燃尽的灰,“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按照我这些日子里的估计,我们怕是要抓一头野妖回去只怕是说梦了,加上你们,倒是说不一定。”
“你们要那抓那东西干什么?”曹羯心下一阵膈应,皱了皱眉,不解。
“总得要把它们赶走吧?我们村子里的人手不够,去找其他村子里的人,别人也未必会信,而且这些日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以往草原上放马几十里都看不见一个人,现在却到处都是危险的陌生人,估计其他人也没有功夫来分出手来了,”男人把烟杆收在腰间,“现在还能指望的,就只剩下大清镇上的大护府了。”
“是要让清翡原上的骑军来吗?”曹羯问。
“不然我们也无可奈何呀,”男人从鼻子里长叹出一口气,“都死了人了,林子里也没有猎物打了,那东西一天不走,我们只靠村子里那些东西,能吃上多久呢,以往我们在这里打猎,半年这里来一次,又半年那里去一次,打回去的东西不多不少,都省着点吃,能够吃过大半年,可现在不说打不到猎物了,就是人不都不敢来了,我们现在要回去了,这些天听见那些东西的叫声越来越频繁了,我害怕再不走就晚了。”
武士们又互相对对着眼无声的商量。
“我们既然说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男人看着武士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点了点头,“那么也算是有句说话的交情了,听我一句劝,别在往北边走了,哪里不安全,我不知道你们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进山,但现在不是好时候,冬天了,林子里的野兽会少,可是路却不好走。”
“这些日子,有很多人进山么?”孔骥听着眼睛一亮。
男人点点头,“是,南边村子的人是这么说的,从上个月的时候开始,几乎每天都有人从上河口进入北玛森林,也就是这个月的些日子才渐渐地没了。”
“南边!”孔骥一愣,看向曹羯,“那么说我们是走过了。”
“老大哥,”孔骥带着笑,换了亲昵的称呼,似乎已经忘记了剑拔弩张那时的火气,“从这边走到覃城还需要多久,你知道吗?”
“知道,”男人点点头,“不过那还是远着呢,从我们这里走,快马走近路的话三四天,慢的话至少得七天了。”
“这样。”孔骥点了点头,又看向曹羯。
曹羯沉默了会,也在嘴角上带起了笑,“还没有问过老哥怎么称呼?”
一番谈话下来,这些龙眼部的猎人们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他们得了指点,也不好再硬着脸,也该到了交换好意的时候。
“按你们这些夏人的说法,我们龙眼部的人都姓龙眼,我的名字应该是龙眼哈鲁,不过平常别人从来都只是叫我哈鲁。”男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哈鲁大哥,”曹羯也换了称呼,“说句老实话,不是我们无礼,而是因为我们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已经遭遇过一场恶战了,所以不得不小心为上,一场误会,狩兄弟受了点苦。”
他对着哈都驼龙一挥手,示意解掉龙眼狩身上的束缚,哈都驼龙会意,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一拍龙眼狩的肩让他转个身,先要解掉他手上和上身的马绳。当哈图驼龙再要去解掉龙眼狩脚上的绳索时,龙眼狩却一摆哈都驼龙的手。
“我自己来。”龙眼狩这个时候眼中狠了一眼,带着些怨气。
哈都驼龙白了一眼,没好气的时候,龙眼狩又扭着脖子,有些龇牙咧嘴。看起来曹羯的那一脚不可谓不重,也难怪别人会有这样的怨气。
“头儿,我们是不是要往回走?”孔骥看了一眼后看向曹羯问着。
曹羯低了低眼,思索起来。
刷刷刷的枝叶又被踩响,一群人紧张色地拿着刀箭要起身,来人却已经走到了火前看得到的地方。
叶白柳一身寒气和水气,走到了火前,看了看众人后自顾坐下,“回不去了,刚才我出去看了看,林子里有危险的东西在走动,几个地方都有,这里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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