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没有多久就到了少将军府门口，因为林素然进宫的事情，柳飞云一直提心吊胆，迟迟不见林素然回来，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如今知道有马车停在门口，立刻就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就看见林素然从车上走下，柳飞云立刻迎了上去。

“林妹妹，你没事吧？”

虽然吃了解药，可是刚刚中毒的时间太长，就算用了解药之后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人却还是虚弱的。

林素然只是摇头，“我没事。”

扶住了林素然，柳飞云才注意到林素然身后的马车是八王府的，所以在上面坐的是？

湘王殿下？

“走吧。”

这时马车上的萧凌夜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

他没有下车，更没有继续和林素然说些什么，就这样坐着马车离开了，甚至连头也没有回过。

同样的还有林素然，她背对马车而站，只是听着那马车的声音，直到声音消失，然后才同柳飞云一起回到少将军府当中。

两不相欠，便是形同陌路。

现在她要等的就只剩下萧凌夜的和离书了。

林素然想过了，只要拿到和离书，她就会离开景天。

去哪，她并不知道。

晚上，林素然躺在床上，柳飞云照旧坐在她的床边跟她闲话家常，这几天她都是这样做的，虽然林素然经常劝她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可是柳飞云却始终没有离开。

说是闲话家常，不过就是帮林素然转移注意力，好让她不要那么伤心而已。

柳飞云很清楚，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要说是最好的。

“林妹妹，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就到集市上逛一逛，快要过年了，京中的集市热闹的很，你一定会喜欢的。”柳飞云眼中带笑，始终握着林素然的手。

是啊，大雪之后，新年就要来了，这还是她在景天的第一个新年呢。

只可惜……

“柳姐姐。”林素然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等少将军回来，我就会走。”

林素然之所以还留在少将军府，也是因为担心柳飞云，如今她的月份已经大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危险。

她至少会医术，能多照顾柳飞云一天也是好的。

听说皇甫皓北已经在返回京中的路上了，等他回来，林素然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你要走？”

柳飞云吃惊，“林妹妹，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

林素然说道，这不是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天下之大，总有可以让她留下的地方吧。

“林妹妹，你若是不嫌弃少将军府简陋，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的，你忘了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干娘，他还等着喊你娘亲呢。”

见林素然去意已决，柳飞云着急的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总有一天我说不定还是会回来的。”林素然苦笑着，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柳飞云的肚子。

小家伙一天比一天大，她也期待着跟他见面的那一天，只是眼下或许是不行了。

“林妹妹，我做姐姐的可能要多管闲事的说一句，我看得出你跟八王爷彼此都是相互在意对方的，到底是为什么，你非要走不可？有什么事情说开了也就好了。”

这些话柳飞云原本不想说，可是现在也是非说不可了。

林素然怅然，彼此在意？

或许真是如此吧。

走到今天这一步看起来是因为南宫岚，看起来是因为萧凌夜对她的怀疑，可真正的原因只有林素然懂。

她做的不过是提前结束一个悲剧罢了。

萧凌夜的心中是天下，绝对不是她一个女人可以占据的，更何况还是她这个随时可能会消失的女人。

如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柳姐姐，你就不要劝了，这件事我心意已决。”林素然只是这样说道。

柳飞云眼看林素然如此坚定，便也不好说的再多，只能看着她喝了汤药，确定她躺下睡着了之后才离开。

可事实上林素然并没有睡着，她装睡也就是不想让柳飞云担心罢了。

夜很深，林素然确是真的失眠了。

她不知道为何，很想出去走走，再去看看那白茫茫的雪景在夜色和月光下该是美的多么惊心动魄。

于是她起身穿好衣服，带了斗篷，便趁着所有人都睡下之后离开了少将军府。

走在街上，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

只有夜色、月光还皑皑白雪。

很美。

可忽然，林素然止步，因为她的面前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一片雪色之中，那身影几乎于满世界的白色融为一体一般。

林素然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熟人，却是一愣，驻足在原地，而那身影却拿着一把折扇缓缓的朝着她走来。

“李睿渊，你为何会在这里？”

林素然凝眉问道，本能的却是往后后退了几步。